第215章 溫香軟骨
「世間神通眾多,鬥法手段各有千秋,但若要我來選,以長擊短,以平勝險,以拙克巧,以器壓貧才是王道。」
迭香樓另一處包廂之中,有人侃侃而談,席間鶯鶯燕燕,暗香浮動。
邊上的修士則是無所謂,攤開手掌笑嘻嘻地和身邊的佳麗調笑道,
「麗娘,聽到項師兄所說沒有,我這平平一掌使出,能否破你的陣。」
佳人明眸中巧笑嫣然,「這神通鬥法,不試試哪知道,光嘴巴上說說,奴家可是不認輸的。」
在座眾人不約而同地起鬨發笑,倒將是席間的氛圍鬧得火熱。
「各位師弟,今日還請盡興,不醉不歸,金師兄晉升謫星譜妙等,實在是大大的喜事,為金師兄賀。」
眾多修士均是舉杯,齊聲說道:「為金師兄賀。」
那上首的修士乃是宗門難得的天驕,身懷玄妙道體不說,更有幾分機緣得了一件法寶,幾日前將一名散修金丹擊退,已是名列謫星譜妙等第七。
雖說只是第七,但謫星譜妙等眼下總共也就九人。
有此底蘊,只待以後積蓄圓滿,渡劫成丹的可能性已然不小。
「天下間的道子臥虎藏龍,我這妙等第七也不算什麼。」那金師兄謙虛了一句,不過眉目間還是隱隱有著一絲得意。
看著其他師門兄弟,他不禁微微搖搖頭。
這世間的風景,終歸還是要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看得清,到了妙等,他才懂了什麼是謫星之貴。
便是金丹或是皇朝的高官貴胄,見面之時都是平禮相待。
也不知謫星超等是何等顯赫,聽說那西極雙英,元神視之為友,妖聖恨之入骨,當真好生威風。
不久前雙英更是不負眾望,雙雙順利證了金丹,大丈夫修行一世,當如是也。
金師兄眼中露出悠然嚮往之色。
「金師兄,你敗過金丹,眼界已是高闊無比,還請指教一下師弟,與金丹鬥法勝機在哪裡?」一位面容沉穩的修士開口問道。
金師兄倏地眼中閃過精光,慢條斯理地說道:「剛才項師弟那番話,倒是可圈可點,若讓我說與金丹爭勝的感悟,一線勝機在生膽,在忘慧,更在有錢。
面對金丹本就力弱,若是再失了膽氣,打都不用打了,生出`血膽,敢拿三百陽壽搏三千陽壽,便有了兩分把握。
而慧就是得失,忘慧即斬卻一切無關念頭,只分高下生死,便又多出兩分可能。」
有錢就更好說了,只有身家豐厚,膽、慧才有作用,這裡倒占了三分成算,
若是我沒有法寶傍身,我也不敢去捋金丹的虎鬚,若是單靠神通抗衡,被對面金丹法域一罩,當場就得灰灰。
三者都有,或有七成把握可以退敗金丹。」
旋即,只見金師兄一擺手,沉聲道說:「若是有師弟有衝擊謫星譜的心氣,那自然是好的,不過,多想想風光下的累累屍骨。
那些被金丹碾壓煉死的凝真後期,哪個不是神通強橫,哪個不是宗門道子,雖說入了謫星譜可多出一分氣運,但也務必要量力而行。
不是任何地方都是揚名的地方,就比如這迭香樓,
金丹身為天人之尊,更不是踏腳石,切記切記!」
一眾修士肅容回禮,謫星譜妙等的金玉良言,自然不容忽視。
倏地,一聲清如冰玉的斷喝傳入包廂,
「今晚場中所有消費由我鄭公子買單,只要任何人能勝我一次!」
廳內眾人一愣,這是何人,居然想在迭香樓鬥法揚名,怕是沒見過世面吧。
……
隨著那聲斷喝響徹樓內,迭香樓輕鬆愉悅、觥籌交錯的氛圍中多出了少許凝重。
不管是坐在一樓大廳的蘊氣期,又或是有資格踏上二樓的凝真修士,甚至三樓陣法環繞的包廂中,眾多驚疑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那霞姿月韻的身影上。
多少年了,從沒有人敢在迭香樓鬧事,倒真是有些膽色。
短暫的沉寂之後,卻是一陣一陣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出。
「啊哈,居然有人想在迭香樓刷聲名。」
「人兒倒是乖巧俊俏,可惜心比天高,倒是找錯了地方。」
「還鄭公子買單?!哈哈哈,這人知不知道,迭香樓一晚有多少靈晶流進流出,拿來請金丹出手都夠了。」
「倒也有些膽魄,可惜了人太衝動了,晚些時候帶他來見我。」
……
笑聲還未消散,眾多修士又聽到那俊俏的魯莽人兒又開了口,話里話外更是膽大包天:「我到了這雍都,本是想來凝心境煉神通,哪知今日到了這樓里,只看見風花雪月沾衣難摘,觀景知人,想來這裡的修士多是失了心氣,我有些失望。」
咯噔!
心頭猛地一跳,鄭江煉嘴巴已是合不上了,哪怕你是仙尊嫡傳,也不需這麼傲性吧,這樓里臥虎藏龍,是真有強橫道子的。
鄭江煉已是有些後悔,早知道這人如此莽直衝動,他是萬萬不敢帶來迭香樓的。
果然,此話一出口,嗤笑和冷笑就如那刀劍一般,將那半空中的人團團圍住。
「大言不慚,簡直不知道雍都的水深,還以為是自家宗門吧。」
「滿座賓客,甚至還有謫星譜和金丹在場,也不知這小子哪來的底氣,狂妄!」
「怕是第一次出門歷練,家裡怎麼沒個大人跟著,可惜金玉其外啊……」
「倒是鮮活人兒,也有些銳氣,不過年輕人嘛,受點教訓也好。」
……
金相玉質的身影對眾多冷嘲熱諷毫不在意,仿佛在委婉告訴眾人,爺不在乎。
「我鄭家前輩在此地露了我鄭家出手豪遮,我鄭景星今日便在這裡顯我鄭家出手強橫。」
此話一說,迭香樓里卻是猛然冷了場,然後就是一片譁然。
南域鄭家?!
眾多修士神色複雜,看向那逸群之才的眼光也甚是古怪。
原來是南域的鄭家子弟,倒是真有資本說這話,沒辦法,這用靈石的跟用靈晶一比,委實差了好幾個檔次。
對面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且不說,這懷裡更是多金,是真能做到全場消費盡數支應。
靈晶夠多,就是可以如此任性。
此人叫鄭景星?!果然是景星麟鳳,不愧為南域鄭家子弟,就是揚名都是如此奪人眼目,意氣如凌雲縱橫。
「怎麼,知道我是鄭家子弟,就沒人敢上場?
若能折服於我,我鄭景星輸得起,鄭家也輸得起!
又或是被我說中真`相,被軟`玉`溫`香消磨太久,連點心氣都沒有了?!」
猶如幽龍吐息,青蛇噴毒,滿是嘲諷的聲音響徹全場。
話音入耳,好些修士的手都不禁抖了抖,甚至有的修士在包廂中轉了幾圈,最終還是平復了失態,嘆息著地坐回了桌前。
一樓的蘊氣惴惴不安,二樓的凝真裝聾作啞,三樓的金丹默不作聲。
倒是稜稜三層露台上,擾袖弄擺,歌舞不休。
只因那玉樹臨風之人淡淡說了句:「接著奏樂,接著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