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困哀落陷
「仙尊,禍事了!」東儡真人一臉憂心忡忡,看著自家仙尊。
渡彌仙尊眼中卻是笑意盈盈,淡然開口道:「怎麼,天魔出了融身之法不算禍事,天魔捲走道子不算禍事,催玉煉殺一個金丹一個凝真就是禍事了?」
水鏡之中,正映出虛天中的金網銀兜,如同一顆瑞彩蓮子沉浮不定,清濛光華盈盈閃爍,無數鬼卒驚天瀉地似地沖入其間,明盔霜刃堪比璀璨星河。
「哎,畢竟是人皇血脈,若是殞命在這西極,有些不好交待。」東儡真人雙目直愣愣地看著自家仙尊,這中間的關節仙尊不可能想不到。
「哪來的什麼人皇血脈?」渡彌仙尊眼中逸趣泛起,接口道,「那不是玄痕劍宗的人麼,叫孔妃淺!」
「最近有中原的來人呈上拜帖麼?中原那邊有正式的靈訊通傳麼?有人拿出人皇血脈的證明麼?
什麼都沒有,我倒要看看哪個白`痴敢來質問我?!元神若敢來,仙藤伺候,金丹若敢來,玉詭伺候。」
渡彌仙尊此時也是生起了無明,自家不願與人生了嫌隙,卻也不懼任何人,這虛天要塞自己也耗了不少心血在這裡,沒想到就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搞事。
「既然仙尊這樣說,我懂了。」東儡真人點頭稱是,端正神色,「今日玉詭以監軍身份斬了玄痕劍宗犯了軍法的弟子,事情就是如此。」
「正是如此。」渡彌仙尊撫掌大笑。
看著水鏡中的景象,東儡真人卻是有些不解,「以催玉的性子和神通,這兩人為何還能留得住性命?」
渡彌仙尊滿面紅光,哈哈一笑:「那小子氣性高得很,甚至不屑於公報私仇,做了這些年的監軍,就連那玄痕劍宗的道子也沒有被刻意針對。
好不容易有個劍宗的人犯了軍法,又是個貴人,正好是個香餌,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東儡真人頓時奇道:「那劍宗的人難道還敢去保人?金丹都知道保人就會同罪的規矩啊。」
「這幾年的道子哪有膽子犯軍法,劍宗主事金丹才換了步困哀,他急急忙忙把之前的金丹趕走了,知道屁的規矩。」
渡彌仙尊渾身道氣滌滌,手掌中冒出一點瑩綠,莞爾一笑,「那郡主不保,中原皇族必然要問責劍宗,若是去保,怕還是保不住,再多折一個金丹進去。
步困哀不蠢,但幹了一件大蠢事,由此可見,劍宗氣運怕是已經折了不少,卻是不知為何?」
渡彌仙尊也是有些疑惑,按理劍宗氣運應該會勃發才對,本來連他都想避避風頭,不想事實和天機根本對不上,讓他好生奇怪。
……
浮空島好久沒有如此熱鬧了,
眾多修士聚集在浮空島邊緣平台之上,看著虛天中的巨大的水鏡嘖嘖稱嘆。
昨日真魔聯手突襲,星軍陣勢莫名崩潰,各宗各家的道子都是險之又險,在生死邊緣遊了一遭。
知道罪魁禍首正在虛天上被煉殺,氣性大的已是直接破口大罵。
「還好玉詭逮住了這賤人,真不是個東西,哪宗的?」
「玄痕劍宗!」
「這劍宗的賤人真踏馬賤,我師妹失陷於天魔,我怎麼跟師父交代?!我呸!」
「被玉詭煉死活該!」
「還有個金丹同罪,一併煉死,也算是報了仇。」
不比凝真多聚集在浮空島上,一眾金丹卻是遁上了虛空,不過沒有靠近,只是遠遠的圍在外圍,隱隱封住了四面的通路。
「也不知道哪來的白`痴,可惜金身和丹氣卻是浪費了。」一個血海魔宗的金丹彈了彈指甲,九道血色玉光環繞在周身上下,上下蹁躚。
旁邊另一個金丹卻是打趣道:「你大可以上前討要,那玉詭也不難說話。」
血海魔宗的金丹白了對面一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真的討要過來又被跑了,怕是那小子要煉了我頂缸。」
停頓了一下,卻是又繼續說道:「今天一見,才覺得這玉詭不愧是我魔宗的真道子,仙尊那邊問都沒問,直接當著眾多金丹的面煉殺金丹,就算是我,眼下也沒有這個膽量。」
「那是元神有望的道子,你還想跟他比?算了吧。」另外那金丹卻是嗤笑一聲。
「有一說一,這敢捅破天的魔性,鬥法爭勝如妖似魔,落在一個地宗命曇宗還真是委屈了,若是來我血海魔宗,必證修羅道。」血海魔宗的金丹搖搖頭,惋惜地嘆了口氣。
剛嘆完氣,血海魔宗的金丹卻是眼皮一掀,臉上大為驚異,「咦?居然還有人敢上前,又是哪來的白`痴?」
另外一人辨認了一下,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玄痕劍宗的金丹?哈哈!沒人告訴他規矩麼?」
……
看著不遠處的姜默舒,步困哀有些疑惑,對面一直笑吟吟地看著他。
還不待他開口,骨玉懸額的少年道人卻是率先開口了:「金丹不算,孔妃淺是以你玄痕劍宗的身份入得星軍,步掌印,這個事情伱需要給我個交待。」
步困哀面色陰沉,有些不樂,雖然雙方勢如水火,但一個凝真要天宗金丹給出交待,哪怕你是謫星譜超等,這口氣也是狂得沒邊了。
「這弟子初來乍到,演法不熟,卻是對天魔有些恐懼。」步困哀沉聲說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懼,不算罪過,這弟子交給我,各宗的損失由我劍宗擔保,絕對賠償到位。」
姜默舒冷冷一笑:「各宗損失與我何干!」
能談?!能談就好!步困哀內心深處冷笑一聲,是人都有脫不掉的欲望,你玉詭自然也有。
步困哀臉上露出淡淡笑容,「你我兩宗雖然有些矛盾,但卻不妨礙兩宗弟子私下的交往。」
「我可沒想和你交往,若非是在浮空島上,你我相遇必是要隕落一個。」姜默舒說話間煞氣騰騰,殺意逼人。
步困哀搖搖頭,絲毫不在意對面的威脅,興致高昂地說道:「修行不是只有打打殺殺,比如,你一直想壓默劍一頭,也是修心的一種。」
「我卻有一法,讓默劍永遠低你一頭,只需要你我做個交易。」步困哀沉穩地說著。
「哦?說來聽聽」姜默舒冷然一笑。
步困哀覺得心中已有定數,慨然說道:「你把那凝真弟子交給我,金丹你拿去煉死堵眾人的口舌。我給你天香真人的金身。
這樣,你名氣收了,人心買了,實利得了,那默劍為了白骨峰前任峰主的金身,自然會低你一頭。」
「那好處都我得了,你劍宗有什麼好處?」姜默舒笑了,如那朗月疏星一般。
「能不吃虧,已經是了不得的好處了。」步困哀放開眉頭。
「哈哈哈!」少年道人卻是大笑出聲,甚至笑得擦了擦眼角,「步掌印,其實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要回這郡主,免得她身後的勢力牽連到你劍宗。」
「這是兩便之事,對你好處更多。」步困哀隨意掃了一眼水鏡,「你若是想殺這郡主,怕是劉象山也護不住她,你留著她,正是奇貨可居,我便來出價。」
轟!
冥霧漫天,金絲銀兜倒卷過來,將兩人也卷到中間。
「眾多金丹就在外面,仙尊也看著此處,你還能殺我?」步困哀冷冷一笑。
「我留著這孔妃淺正是等你來出價。」姜默舒笑了笑,快意說道:「步掌印大概還不清楚這虛天要塞軍法的規矩,一人錯斬一人,十人錯斬十人,若有人來求情,我可以一併斬了。
我最開始只想殺你,不想你還帶來了天香真人的金身,倒是多謝了。」
聽到此話,步困哀面色剎那間變得一片慘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