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臉色一沉,淡聲道:「還請王爺慎言,即便王爺擔得起頭頂綠帽,我也擔不起這罪名。」
說這話時,顧昭昭看了依偎在蕭君策懷中的陸芊月一眼。
不知,蕭君策是否知道陸芊月與安國太子相識。
當日在清風樓,雖發現是被口技之人冒充了安國太子,但話中內容若為真,那便表明陸芊月關係匪淺。
只是如今,安國太子沒了音訊,也無法查實。
顧昭昭也對安國死士刺殺她一事,一直耿耿於懷。
「說的是你,你看阿月做什麼?」蕭君策怒聲道。
顧昭昭收回視線,看著遠方落日餘暉道:「我不願看你,自然只能看陸側妃。」
「不願看我,卻上街去看雲王,還敢說你不想紅杏出牆。」
蕭君策卻越說越氣。
顧昭昭聞言這才知道,怕是自己行蹤泄露,雲王歸京,讓蕭君策遷怒了。
她道:「我若看一眼得勝回朝的雲王便是紅杏出牆,那今日半個京城的女眷,怕是都要紅杏出牆了,楚王,我已與你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不能各安其事。」
說完,顧昭昭便走了。
攔著那背影,蕭君策想起今日在酒樓聽到的那些話,早就明白,顧昭昭本就是顧家看不起他,強塞給他的替代品。
顧家理虧,顧昭昭更是不配這個楚王妃的位置,不來討好他便罷,竟還敢是這副態度。
蕭君策索性揚聲道:「來人,吩咐下去,日後若是沒有我的命令,不許王妃出府。」
「阿策,你剛剛說什麼,雲王回來了?」
這個時候,陸芊月忽然出聲問。
蕭君策面對陸芊月,緩和了一些臉色:「不錯,雲王沒有父皇召見,竟敢私自回京,明日早朝我定參他一本,以報三年前他害我之仇。」
提起這事,陸芊月眼神微閃,表情十分心虛。
只是因為蕭君策在氣頭上,根本沒有注意到。
……
雖被蕭君策找了晦氣,但顧昭昭的心情也沒有太糟糕。
一是早就了解了蕭君策的為人,二來就是二叔父洗刷了冤屈,離開了天牢。
顧昭昭幼時曾被師傅宗慕華教導過,若日後成婚,夫君是良人,她便用同樣的良善回報,若夫君是惡人,也不必傷懷。
人生在世,婚姻不過是其中一道微不足道的風景,甚至比不上一道疑難雜症,也擋不住這萬千河山的風景。
顧昭昭一直將這話記在心裡,是以,在蕭君策提出和離之後,她就漸漸將自己與蕭君策劃清了界限。
她和蕭君策之間,不過只是有夫妻之名的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的不當言行,自然傷害不到顧昭昭。
回到芳華院,顧昭昭卻見院中早已等了兩個人,一個是蓮姨娘,顧昭昭並不意外。
此前,蓮姨娘好不容易使用計策讓蕭君策和陸芊月之間產生裂痕,這會兒卻突然和好了,蓮姨娘著急來找她討想法正常。
另一個就是青黛了。
青黛回來了。
「妾身見過王妃。」
「小姐。」
顧昭昭先看向青黛,青黛對著顧昭昭微微頷首,意思是已經辦妥了。
顧昭昭心中稍鬆了一口氣,先應付蓮姨娘。
「起來吧。」顧昭昭說著,走到堂內主座上坐下,看向下首的蓮姨娘問:「何事找我?」
蓮姨娘一臉愁苦道:「王妃,我昨日好容易讓王爺和陸側妃發生了隔閡,昨夜晚上還鬧的那般大,我還以為王爺已經徹底厭棄了陸側妃。
哪曾想到,今日將近日落,王爺忽然從外回來,直接就去了慕月院,聽說還好生哄了陸側妃一番,兩人又和好了。
我從小伺候王爺,自認了解,可這次實在是看不懂,不知接下來如何讓王爺再次回心轉意,王妃,您說,王爺到底是如何想的。」
顧昭昭也不知道蕭君策是如何想的,難道他當真愛陸芊月不可自拔,就連危難之時,陸芊月袖手旁觀,也不放在心上。
但顯然,蓮姨娘這樣的招數,無法分開兩人。
「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有些手段可一不可再,先回去吧,只要在王府一日,我便保你一日平安,若王府容不下你,我也自會幫你安排去處。」顧昭昭開口。
她現在沒心思放在蓮姨娘身上。
「……是。」蓮姨娘表情不甘,但還是屈膝應下:「那妾身告退了。」
等蓮姨娘走後,青黛道:「小姐,看蓮姨娘神色,恐怕不會聽您的。」
「她聽不聽自是她的事,我又沒有束縛住她的手腳。」顧昭昭並不在意。
說到底,蓮姨娘也不算她的人,她也無法負責蓮姨娘的每一步路。
南星卻道:「就怕她自作主張,到時候連累小姐。」
「我情況已然如此,不可能更壞,蓮姨娘自作主張成功最好,失敗也無妨,不過……她若不聽我的,這次必敗。」
「為何?」南星好奇,這次就連青黛也疑惑看了過來。
顧昭昭嘆氣道:「因為裁判偏心。」
之前蓮姨娘使用手段,蕭君策早因陸芊月大鬧婚宴,和後來的誤會生氣,自然向著蓮姨娘。
但這次,蕭君策顯然對陸芊月的感情有些轉變,若蓮姨娘再次出手,即便錯的是陸芊月又怎麼樣,蕭君策不在乎,那就沒有任何變化。
這些後宅手段,她可是被仔細教導過的,說白了,誰對誰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決定權的那個人,心裡更偏向誰。
「南星,你去廚房看看,晚食可準備好了。」顧昭昭不欲多說,支開南星。
南星張了張嘴,看了青黛一眼,還是屈膝應了:「……是。」
然後低頭不開心地走了出去,顯然知道自己是被支開了。
等室內只餘下顧昭昭和青黛,青黛才進入內室,取出一個半個手臂長的長條形盒子出來,跪下將盒子舉過頭頂道:「奴婢不負小姐所託。」
「快起來。」顧昭昭親自上前拉起青黛,隨後接過那個木盒子,摸了摸後,又好好收了起來,並未立即打開。
等南星拿了晚食來,顧昭昭用過,又沐浴洗漱後,屋內只剩下自己一人時,這才放下床帳,取出了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