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夙對於梁暮煙非但不在意,反而還很是厭煩。
本就對梁暮煙不在意,以前梁暮煙留下,是看在過去梁將軍為了救老燕北王犧牲,燕太后又一直撫養梁暮煙的關係。
但後來,梁暮煙卻為了私慾,不但跟安擎月的人狼狽為奸,甚至還想挾持一直將她當女兒般撫養長大的燕太后,這種背恩忘義的行為,燕夙若不是看在梁博延的份上,根本不會容忍,定會殺了她。
安國算計燕北是立場問題,梁暮煙是背叛。
如今聽到她出事了,只是吩咐道:「隨便派遣個大夫去看看,讓胡軍醫看著安排,只要沒死就成。」
至於讓顧昭昭去?
梁暮煙不配。
燕甲衛得到吩咐,領命而去。
等燕甲衛走了,顧昭昭才道:「普通大夫怕是治不了梁暮煙,她是餘毒未清。」
當初,梁暮煙幾次三番想置她於死地,顧昭昭礙於大局,雖動手救了人,但也只是保證梁暮煙不死而已。
「無妨。」燕夙道:「又不是你給她下的毒,不過咎由自取而已。」
顧昭昭並無多少愧疚,只擔心燕夙無法理解,但顯然,燕夙並沒有這樣的想法,果然,燕夙是最懂她的。
若是燕夙因此覺得她心狠,顧昭昭雖不會改變主意,但到底還是會覺得失望。
現在,燕夙的態度,自然是讓顧昭昭更安心了。
翌日。
顧昭昭起身後,燕夙去上朝,她則是去給燕太后請安。
隨後才了解一些後宅的事,燕太后身體不好,各處調度就都需要顧昭昭來處理,畢竟她要擔當燕國的皇后,也是燕夙的妻子。
此前,因為宗慕華中了蠱毒,她也算荒廢了,如今需要撿起來。
先安排了燕宮的一些日常事物,隨後得知,桑榆在燕甲衛的陪同下,再次出宮遊玩。
然後胡軍醫來求見顧昭昭。
「微臣參見皇后。」胡軍醫道。
顧昭昭:「免禮,胡軍醫前來所為何事?」
胡軍醫道:「是因為梁姑娘的情況,昨夜梁姑娘莫名昏迷,卻查不出原因,微臣也是慚愧,一夜過去,梁姑娘的情況都沒有半分好轉,只能來求助皇后娘娘。」
顧昭昭算著當初給梁暮煙留下的那點毒素,雖會疼痛難忍,但也不會這麼嚴肅。
總不能讓人沒了性命。
顧昭昭想了想說:「我隨你去看看。」
「這點小事,勞煩皇后娘娘,微臣實在慚愧。」胡軍醫一臉的羞愧。
他學醫多年,沒想到這麼沒用,這也就罷了,還總是需要勞煩顧昭昭,這讓胡軍醫心中萬分過意不去。
「胡軍醫不必如此,先去看看吧。」
去了牢房。
這裡其實除了冷了點外,很是乾淨,並沒有什麼異味,畢竟此前這裡也沒有什麼犯人。
等帶著人去梁暮煙牢房的時候,先聽到了一陣牙齒發顫的聲音,隨後目光看向了梁暮煙隔壁的牢房,裡面陸芊月正縮在那瑟瑟發抖,顯然是太冷了。
顧昭昭裹著白色狐裘,一張臉美麗高貴,通身的氣度好似九天玄女,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人身上的時候,莫名會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陸芊月抬眸對上顧昭昭眸子的時候,就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一瞬間,竟覺得自己很是卑微低賤。
這個念頭剛閃過,陸芊月就有些懊悔,她可是從人人平等的世界來的,不過真箇古代女人,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生出這樣的想法。
正當陸芊月想要重整旗鼓,抬頭跟顧昭昭對視的時候,顧昭昭卻已經挪開了視線,進入了梁暮煙的牢房中。
顧昭昭看著躺在地上的梁暮煙,神色冰冷,微微俯身,搭在了梁暮煙的手腕上。
把脈之後,對上胡軍醫緊張的視線,淡淡道:「天氣寒涼,不過是凍著了,給她多加一床被子,再吃兩副藥就沒事了。」
「凍著了?」胡軍醫疑惑。
若真是凍著了,他怎麼會診斷不出來。
顧昭昭道:「當初她服用了安國秘毒,我雖幫她解毒,但也不知是否解毒湯藥喝少了,竟殘餘了一些,如今深入內腑,日常應當無事,只是如今天氣寒涼之下,竟被勾了出來,才會如此。」
胡軍醫這才恍然:「竟是以前的殘毒。」
又道:「定是梁姑娘當初肆意妄為,辜負了皇后娘娘的心意不說,還折騰的自己身體餘毒不清,如今還要勞煩皇后娘娘治病。」
倒是沒有懷疑,顧昭昭當初沒給解毒乾淨這樣的原因,就梁暮煙的性子,肯定是當初自己少喝了解毒藥。
而且,就梁暮煙的所作所為,也實在讓人不恥,若不是因為梁軍師在,胡軍醫也不想來給梁暮煙治療。
找到了原因,顧昭昭便準備離開,回頭讓人開藥送來。
只是沒想到,剛出了梁暮煙這邊的牢房準備離開之事,陸芊月卻忽然叫住了顧昭昭。
「顧昭昭,你先別走,你也讓人多給我一床被子,再給我個炭盆吧,燕北實在太冷了。」
陸芊月一邊說話,牙齒一邊打顫。
她已經顧不上這樣的行為,是在跟顧昭昭低頭求饒了,人都快凍死了,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顧昭昭停下腳步,只冷冷看了陸芊月一眼,沒有理會,便直接離開了。
她與陸芊月之前的恩怨,不足讓她心軟。
當初,陸芊月當街刺殺,又在景國先帝面前泄露她有千年人參之事,差點害死她和顧家,若不是她置之死地,說出自己宗神醫徒弟的身份,如今還不知情景如何。
當初幾次險象環生,都是因為陸芊月之故,她今日沒將陸芊月置於死地已是她心胸寬容,哪裡還會關心陸芊月冷不冷。
顧昭昭直接就走了,陸芊月不敢置信看著顧昭昭的背影,驚問道:「顧昭昭你等等,你就這樣走了,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多給我一床被子啊!」
胡軍醫也沒說話。
等出了牢房後,顧昭昭對燕甲衛道:「不必理會裡面的人,燕北百姓尚且棉被炭火不足,不必浪費在她身上。」
燕甲衛自然低頭應是,真燕北,冷已經是習慣了,他們站崗的都沒辦法取暖,哪裡有心思去管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