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欺玩

  直到燕夙對青黛道:「青黛姑娘,能否請您出去片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家郡主說。」

  青黛便看向顧昭昭。

  顧昭昭便點了點頭,正好,她也有話跟燕夙說清楚。

  青黛便直接出去了。

  「燕北王有何話要跟我說。」顧昭昭一開口,聲線冰冷。

  燕夙伸出完好的右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包用帕子包好的東西,走到床邊,將東西遞給顧昭昭。

  「這是什麼?」顧昭昭看了卻沒接。

  燕夙見此,只好先放在床頭,然後單手將帕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碎玉。

  顧昭昭看著玉佩上,刻著自己名字的「昭」,因為玉佩碎裂,被分成了好幾份,忙伸出手去摸了摸。

  抬起頭,看著燕夙的眼神帶著惱怒:「我將玉佩借給燕北王急用,你說人在玉在,燕北王便是如此保存我的玉佩嗎?「

  「抱歉。」燕夙承認錯誤:「當時我將這玉妥帖放在心口,便想著那一處最安全,哪知卻糟了暗箭,反是因為玉佩放在心口處,救了我一命,不然我也堅持不到你來燕北,當場便殞命了。」

  聽到是這個原因,玉佩才碎了,顧昭昭表情便緩和了下來。

  「如此,這玉佩也算碎的值得,我便不責怪燕北王了。」

  說完,顧昭昭便準備將這玉佩收回。

  卻被燕夙抓住了手。

  燕夙掌心灼熱,燙了顧昭昭的手背一下,她下意識想收回手,卻被燕夙緊緊抓著不肯放開。

  「你放手。」顧昭昭擰眉。

  燕夙卻道:「我不敢放,我怕放了就再也抓不住你。」

  「燕夙……」顧昭昭帶著怒意抬起頭。

  燕夙又道:「玉佩救了我,就等於是你救了我,玉佩因我而碎,我便要負責……過些日子,我會還給你一塊,只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玉佩碎了就碎了,怎麼還。」

  顧昭昭只覺荒唐。

  「能還,只要有心,就能還。」

  「不必。」顧昭昭言辭拒絕:「不必還了,一塊玉佩而已,能救燕北王一命,也算物盡其用。」

  「此前你待我態度沒有這般冰冷,現在這般是因為梁暮煙?」

  提起這事,顧昭昭眸中帶著徹骨冷意:「燕北王,我不是注重男女情愛的女子,也不是你可隨意玩弄的女子,你既有未婚妻,為何還要來招惹我,難不成是覺得我和離,名聲不如以往,可以隨意欺玩。」

  「沒有。」燕夙急忙道:「你在我心裡,你是我心裡的神女,我怎會欺玩你,梁暮煙也不是我未婚妻。」

  「不是?」顧昭昭眼露懷疑。

  既然不是,為什麼卻傳出這些話來,青黛不會打探錯誤,消息也定是從燕北軍營中打探。

  「的確不是。」燕夙卻極為認真道:「我留下便是要與你解釋此事,梁家兄妹雖然被燕北王府收養長大,但幼年時我與他們相處也不多,博延還好些,梁暮煙一直在我母親身邊長大,我與她並無多少情誼。」

  「你與她無情誼,與我難道便有情誼,我們也不過是在師傅的三味居相處了半年而已,難道會比你與梁姑娘相處時日更少?」

  話說完,顧昭昭便覺得自己這話不對。

  她真是被燕夙繞進去了,竟開始對比,誰與燕夙相處的時間更長。

  燕夙聞言,也因此笑了一下。

  顧昭昭面色冷沉,再次抽了抽自己的手道:「放手。」

  燕夙依舊沒放開,抓著顧昭昭的手道:「我母親身體不好,誕下我後,便再無身孕,父親也沒有侍妾,所以燕北王府的繼承人只有我一人。

  我自小就被父親帶在身邊細心教養,剛會走路就在軍營,開蒙的第一本書是兵書,一年中只有過年過節那幾天住在燕北王府。

  十二歲那年,安國算計父親,在父親食物中下毒,被我誤服,父親找到宗神醫,將我送了過去,我便遇到了你。」

  顧昭昭隨著燕夙的話,認真聽了進去,也好似回到了年幼時,與燕夙的初次見面。

  「昭昭,你當時生的那般可愛,又軟又聽話,怕我喝藥苦,一邊給我送糖,一邊又叮囑我要認真吃藥,小小的年紀,便捏著銀針要給人治病,我便記在了心裡。

  你我後來分別,宗神醫來到燕北,秘密藏在燕王府中,她時常惦記你,燕北的探子,便時時查探你的近況,我看著你在探子的匯報中,一點點長大,便好似我也伴著你一點點長大。

  你的畫像每年都有送來燕北王府,隨著年歲漸長,不知何時,我便將你留在了我心裡,再也忘不掉,本以為你也會記得我,卻不想,後來得到你接了聖旨,嫁給楚王的消息。」

  這些事,顧昭昭從不知曉,她當初只覺得燕夙對她,有種莫名而來的情感,卻不料,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竟一直有我的消息。」顧昭昭追問。

  燕夙頷首:「剛開始,是為了宗神醫,有宗神醫在,每遇戰事,燕北軍的傷亡都很小,燕北王府自是感激,情願幫宗神醫打探消息,但後來……是我自己想知道。」

  顧昭昭聞言便沉默了。

  燕夙趁機道:「所以,我對你是真心的。」

  「現如今說的是梁姑娘是你未婚妻之事,這與你對我是否真心有何關係,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也不會被你這些話矇騙。」

  但顧昭昭不得不承認,方才聽到那些話,她的心真的有一瞬間的動搖,也忘了這件事。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動搖而已。

  燕夙笑道:「我心既如此,又怎會同意與他人的婚事,梁暮煙因自小在母親身邊長大,母親對她甚是喜愛,不過與我提了一次,但我已經拒絕了,母親便也沒有再提。

  只是這事卻泄露了出去,在不明真相人的眼中,將梁暮煙認成了我的未來王妃,但其實從無此事。」

  「既無此意,傳出後,為何沒有澄清。」顧昭昭並不相信:「你治軍嚴明,若真有心,這便傳不出去,即便在你這處是假,但傳的多了便也成了真的,既是真的,你便不該來招惹我,你我之間也當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