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的提問令趙峋有些猝不及防,很快他感覺自己的心劇烈又緩慢的跳動了一下,然而他慵懶的神色卻一絲未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御極近三載,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
那雙如黑曜石般幽深的眸子半垂著,他搭在阿妧腰上的手也並未鬆開。
熙和昭作為封號,當然哪個都不差,中個的區別只有他心中清楚。
如今阿妧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同,自是不能再用那個封號。
趙峋慢條斯理的道:「『昭』字也是極好的,跟『熙』字意思相近,俱是有光明的意思。」
以他的修為,縱然有些許心虛,也能完美克制住情緒,不被阿妧看出異樣來。
「朕覺得,昭字更大氣些。」他看著阿妧清澈明亮的眼神,不願那雙眸子染上失望的陰霾,語調平緩如常道:「你已經到了妃位,自然要選更配得上你的。」
真正的理由他著實難以啟齒,不提也罷。
「哦。」阿妧應了一聲,似是有些失望。
趙峋心中微動,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阿妧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不會的,熙作為宮妃封號高祖時便有過,並不很特別。
「怎麼,不喜歡?」趙峋不喜歡被動,反客為主的問。
阿妧搖了搖頭,她眨了眨眼,俏皮的道:「妾身以為,您待妾身的心變了呢!」
「朕待阿妧的心意,始終如一。」趙峋凝視著她,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她的面頰,在她耳畔輕聲呢喃。
阿妧身子驀地緊繃,不過一瞬她放鬆下來,嬌聲道:「從未變過麼?」
「當然。」趙峋不想她多心,難得用了深情款款的語氣和眼神。「從那個雨夜開始,你便走到了朕的心中。」
起初他確實對阿妧有防備的意思,收用她一是她生得美,二是能讓太后暫且消停,他並沒有什麼損失;後來看到阿妧肯為了他忍受毒發之痛也不背叛,他更是有所觸動。
當看到阿妧臉色蒼白的護著小腹從台階上摔下來,那流了一地的血,才真正的刺痛了他的心,也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能看著阿妧從自己眼前消失,他對她真的動了心,真的喜歡上了她。
雖說他並不沉迷女色,也不會為她做出什麼超過理智的舉動,但他會竭盡所能的對她好。
這個封號改了,便是他們兩人新的開始。
趙峋憐惜的吻了吻她。
她不知道也好,心中反而沒有負擔。
「妾身從前總是擔心,如今有了您的肯定,妾身安心了。」阿妧慢慢的道。
聽她的聲調有些古怪,趙峋將兩人分開了些,想看清阿妧的臉色。
阿妧順勢抱住了趙峋,她將下巴擱在他的頸窩中,目光幽幽的望著帳子,語氣卻輕快。「妾身知道您的心意了,從今後,妾身不會再問這樣的糊塗話。」
說著,她像是放下一樁心事般輕鬆,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她鬆開了抱著趙峋的手,仍舊乖乖的窩在他懷中。
「累了就睡罷。」趙峋目光愈發溫柔,只是阿妧已經閉上了眼。
等到明年,他們有了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圓滿。
趙峋想到此,唇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
初二一早,得知皇上初二下午就去了琢玉宮陪昭妃,夜裡也沒有回坤儀宮,溫昭媛眼底閃過一抹怨毒,很快她臉上便浮起笑容來。
「咱們瞧瞧皇后娘娘。」溫昭媛讓人備了攆轎,去了坤儀宮。
等她到時,果然聽到裡面傳來瓷器的破碎聲。
這樣的不穩重,簡直不符合張皇后慣來賢良穩重的做派。
她特意讓宮人先去通傳,並沒有直接進去。
「昭媛娘娘,皇后娘娘請您進去。」去傳話的小內侍跑了進去,恭聲道。
溫昭媛笑笑,扶著宮女的手款款走了進去。
「妾身見過娘娘。」溫昭媛縱然已是張皇后的心腹,卻從來都禮數不差。
張皇后收斂了眸中的煩躁之色,淡淡的道:「起來罷,你今日過來有什麼事?」
「您也知道,妾身跟何妃的慶春宮離得近,昨夜她在宮中鬧騰,妾身出來散步時,也聽到了一二。」溫昭媛微微蹙了眉,有些擔憂的道:「若傳到皇上耳中,必定要不悅。」
說到何妃,張皇后倒沒懷疑溫昭媛的話。
「何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若不是何雲蔚立了戰功,她如何能復位?連封號都丟了,還有臉鬧騰?」張皇后臉色難看的道:「寧氏升了位份倒也罷了,畢竟她撫養皇上膝下唯一的公主。本宮簡直懷疑,皇上升她們四人的位份,都是為了給他心愛的昭妃鋪路!」
溫昭媛默然。
大家都看在眼中,平日裡蘇婕妤和昭妃常去寧妃的重華宮。在寧妃病了時,皇上也只讓昭妃撫養大公主。
皇上對昭妃不僅信任,更多的還是寵愛。
「妾身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是昭妃如何得寵,而是昭妃與您日漸離心。」過了好一會兒,溫昭媛才嘆了口氣,道:「鄭妃已然失寵,皇上這是要開始捧昭妃。」
「妾身只是替您不值,昭妃是您一手提拔的,她卻絲毫不知道感恩。」
溫昭媛留意著張皇后的臉色,徐徐的道:「雖是皇上越級晉封,可那時鄭妃沒少讓人折騰她,若不是您明里暗裡的護著她,她哪能安穩的活到今日,還被冊封昭妃?」
「她還仗著自己受寵,才初二就將皇上引誘到了琢玉宮——」她故意撿著讓張皇后願意相信的話說:「簡直是在跟您公然叫板!」
張皇后愈發覺得不是滋味,溫昭媛說得沒錯,自己簡直是養虎為患。
「本宮幫了她,在皇上面前替她說好話,數次提拔她越級晉封,也是看在她出身永壽宮。」張皇后擰著眉,冷冷的道:「是本宮瞎了眼,沒看清她的壞心。」
見張皇后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溫昭媛愈發火上澆油的恭維張皇后:「娘娘仁善,您是六宮之主母儀天下,跟那些狐媚小人計較,沒得跌了您的身份。」
張皇后心中的火被溫昭媛勾了起來,越發憋屈。
「最遲過了正月,皇上就會處置賢妃。」張皇后揉了揉額角,煩悶的道:「淑妃又是個不管事的,她並沒有要跟阿妧一爭高低的意思。」
她愈發後悔沒降溫昭媛推上位,如今連個擋在阿妧面前的人都沒有。
「妾身只擔心,先帝沒能辦到的事,會被皇上辦到。」溫昭媛瞅準時機,提醒皇后。
張皇后聞言,心頭一凜。
當年麗貴妃受寵,馮皇后因為插手立儲之事,被懷疑謀害了二皇子,險些丟了皇后之位。
雖是最終皇上沒廢了她,卻有立麗貴妃為皇貴妃的意思,想要架空馮皇后。
「娘娘,妾身說句自私的心裡話,妾身盼望著您地位穩固,也是為了自己。」溫昭媛心有戚戚的嘆氣道:「在您的庇護下,妾身才能堪堪保住如今的位置。」
若後宮被阿妧掌權,她們這些人再無立足之地。
「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些。」張皇后定了定神,不願讓溫昭媛看出她的氣弱。「她還不配跟當年的麗貴妃比,只是皇上一時喜歡她的美色罷了。」
溫昭媛見好就收,微微笑道:「娘娘說的是,妾身胡思亂想了。眼下還有太后娘娘支持您,只怕昭妃會走鄭妃的老路。」
她又陪著張皇后說了些節下的宮務,這才回了延福宮。
張皇后優柔寡斷,到此時還下不了狠心。
坐在回宮的攆轎上,溫昭媛心中有些煩亂,她又不好勸得深了,免得被張皇后看穿她的用心。
「停下。」溫昭媛忽然吩咐道:「本宮要散散步。」
攆轎在先帝九皇子曾落水的池塘旁停下,溫昭媛攏住暖袖,獨自走到了池塘邊。
這裡已經格外荒涼,乾涸的池塘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
她輕輕閉上了眼。
「溫姐姐?」
「嶸兒有點害怕——可以下來了嗎?」
「嗚嗚嗚,母、母妃,父皇!」
「救、救救嶸兒——」
小小的男童穿著錦袍,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讓人瞧見便覺得心中軟乎乎的。
轉眼他就狼狽的掙扎在池塘中,開始還能呼救,後來錦袍吸飽了水,拖著他往下墜去。
「怎麼辦,你不說只是嚇嚇他!」
「他怎麼不動了?」
「九、九皇子是不是死了!」
少女焦急的拽著她的衣袖,已經全然亂了分寸。
她聽到少女旁的自己,聲音冷靜而殘酷。「別慌,自有皇后娘娘幫咱們,劉姐姐先別自亂陣腳。咱們又沒推他,是九皇子自己跌下去的。」
「跟你沒關係,別害怕,鎮定些。」
她猛地睜開眼。
周圍仍是一片荒涼,只有冷風捲起些許枯枝雜草,吹進了池塘底下。
她從來不信什麼報應!
她只知道,原來沒有資格入宮的自己,先是入了王府,搬入後宮時,又被封了從二品的昭媛,娘家也因此得勢。
若不是她的幫忙,馮太后沒那麼容易扳倒麗貴妃。
相信用不了太久,馮太后就會知道自己的外甥女並不適合坐在皇后的位置上,絲毫沒有殺伐果決的魄力。
溫昭媛翹了翹唇角,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遲早有一天,她要將身邊的阻礙一一除去。
她回到攆轎上,忽然改了主意道:「去永壽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去。」
溫昭媛走後,有一道人影從樹林後走了出來,若有所思望著她離開的方向。
***
紫竹軒。
初六一早趙峋有事回了福寧殿,阿妧得了空便來看貴太妃。
「初一那天妾身見到了沈夫人和兩個姐兒,還說了好一會兒話。」阿妧和貴太妃分了賓主坐下,笑道:「聽說兩個姐兒都在說親了,夫人還跟妾身抱怨起了沈副統領。」
在外面威風凜凜的近衛營沈副統領,在自己娘親眼中,也不過是個不肯成親的頑劣孩子。
「鐸哥兒這孩子可沒少讓大嫂頭疼,如今他兩個妹妹都要嫁人了,還沒見他定下來。」貴太妃眼中閃過一抹驕傲之色,埋怨的語氣中也透著些親昵。「罷了,總要選個合他心意的。」
阿妧知道貴太妃想多聽些家事,撿著那日在永壽宮中跟雲氏的對話,都說給了貴太妃聽。
今日是九皇子的生辰,她真怕見到失魂落魄的貴太妃。
見貴太妃含笑連連點頭,阿妧心中也稍稍鬆了口氣。
「阿妧,謝謝你還記的今日。」貴太妃忽然開口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傷心,才特意來陪我的對罷?」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阿妧面色微紅,點了點頭。
「好孩子,我當年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竟讓你記到了現在。」貴太妃望著阿妧,輕嘆一聲。
阿妧搖了搖頭,道:「您救了我的命,若不是您,我和阿嫣姐姐也斷然活不到現在。」
宮中被磋磨死的小宮女不少,她們這種幾經轉手被送進來的,更是被人輕踐。
「阿妧,劉太妃來找過我。」貴太妃遲疑片刻,對阿妧道:「她似是有鬆動之意,說了在嶸兒出事後,那些死去的宮人家,有人搬離了舊地。」
劉太妃顯然是看出了風向,劉家亦是可以隨時被馮太后拋棄的棋子。
如今阿妧在宮中得寵,卻跟貴太妃親近,這不僅是阿妧的意思,更是皇上的意思。
若賢妃能保住性命,她明面上的罪名也不至於將整個劉家牽連進去,也足以證明阿妧和貴太妃的能力。
如此一來,她才能安心的投靠。
「劉太妃肯識趣最好。」阿妧微微蹙著眉,道:「倒是馮太后,先前還時常叫我去永壽宮,如今見我來您這兒,反而輕易不再傳我過去。」
貴太妃了解馮太后,眼底閃過冷意,輕聲道:「馮太后在宮中經營數十載,老謀深算。她知道你深得聖心,不再是過去能任她捏扁搓圓的小宮女,自然行事更仔細。」
「我冷眼瞧著如今的後宮,張皇后倒是想模仿她姨母,只是心機手腕都差些,也差些狠心,她不足為慮。可她身邊的溫昭媛,你卻該多留意些。」
聽了貴太妃的話,阿妧心中一驚,幾乎以為沈鐸說漏了嘴。
「她的身份本入不了馮太后的眼,可她從二品的昭媛位份,都是馮太后力薦的。」貴太妃沒留意到阿妧的變化,分析道:「如今張皇后身邊竟只剩了她,先前她不顯山露水,只怕她圖謀更深。」
「幸而皇上聖明,對後宮這些事看得清楚。」貴太妃拍了拍阿妧的手,牽著阿妧坐到了臨窗的軟塌上,欣慰道:「這次你晉位昭妃,皇上還提拔了你身邊的人,看來對你格外的用心呢。」
皇上的心在何處,恩寵便在何處,整個後宮都能看出來的。
得了宮人傳遞的信號,貴太妃話鋒一轉,便提了別的。
阿妧聞言,唇邊緩緩露出一抹淺笑。
「您說得是,皇上待妾身極好。」阿妧落落大方的承認了,她笑眯眯的道:「跟皇上能相守一生,是妾身最大的心愿。」
正在門外的趙峋沒想到要偷聽,才要讓人通傳時,便聽到阿妧和貴太妃的對話。
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阿妧心中一直都是有她的。
「皇上駕到——」身邊的小內侍站在門外通傳,打斷了兩人說話。
貴太妃和阿妧忙迎了出來。
「貴太妃安好。」趙峋給貴太妃行了晚輩的禮,很是敬重她。
阿妧也在一旁蹲身行禮,貴太妃笑著對趙峋道:「我和昭妃正說到您,偏巧您就來了。」
「阿妧說起了朕?怕不是什麼好話罷?」趙峋雖是跟貴太妃說話,目光卻是望向了阿妧。「過年了她愈發貪嘴,愛吃些果子蜜餞,朕怕失了補藥藥性,不許她多吃。」
「皇上,您怎麼什麼話都往外抖落!」阿妧急得直跺腳,嗔道:「您也不給妾身留點面子。」
見她急了,趙峋才牽過她的手,含笑道:「好好,就依著你,朕不說了。」
看到皇上對阿妧的態度,貴太妃也替阿妧高興,所以她故意多說了那句話,讓皇上知道阿妧的心意。
雖說天子坐擁後宮美人無數,可對他一片痴心的人,總更能打動他。
兩人陪著貴太妃說了會兒話,貴太妃便催著他們回去了。
趙峋是坐鑾輿來的,便讓阿妧陪他一起上了鑾輿,阿妧的攆轎跟在後面。
阿妧畏冷,趙峋便將她護在自己的大氅中,將自己的手爐遞給她。
「皇上,妾身在御花園下去?」阿妧沒骨頭似的靠在他懷中,小聲道:「昨兒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時,娘娘的臉色可不大好。」
昨日在坤儀宮請安,張皇后自覺失了面子,便抖了抖她皇后的威風。
「怎麼,不願讓朕去你宮中?」趙峋挑了挑眉道。
阿妧理直氣壯的道:「您不該夸妾身賢良大度麼,雖然妾身是忍痛裝出來的。為了不損您英明公允,情願自己委屈……」
「不必賢良大度,朕就喜歡你這樣的。」趙峋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若有什麼難聽的話傳出來,自有朕去料理這些。」
話說到這份上,阿妧只得謝恩。
「你個小沒良心的,若朕說去哪個宮中,還沒見誰這樣推三阻四過。」趙峋點了點她的鼻尖兒,道:「你這就恃寵生驕了?」
阿妧氣哼哼的扭過頭,道:「妾身昨日都說累了,您還,還……」
再往下她說不出口,趙峋卻被取悅了。
「好,朕依著你。」他將人哄回來,摟在懷中道:「今夜聽你的。」
阿妧面上這才重新高興起來。
當晚,聽到皇上再次留宿琢玉宮,張皇后的威信則是被削弱了不少。
大家這才意識到,昭妃得到的恩寵,竟還在當年的鄭貴妃之上。
***
整個正月中,趙峋去琢玉宮的時候最多,封了阿妧為昭妃後,他的偏愛便不再掩飾。
若是他有政務要忙,命阿妧去福寧殿伴駕的次數也最多。
「奴才給昭妃娘娘請安。」崔海青候在殿外,恭敬的上前行禮。
阿妧含笑點點頭,問道:「皇上可還在忙?」
「回娘娘的話,皇上這就批完摺子了,正等著您過去呢。」崔海青笑著回道。
阿妧扶著青蘭的手走了進去,趙峋聽到動靜抬起頭,眸中染上了笑意。
「皇上萬福。」阿妧脫下大氅,走到了書案前兩步的位置,福了福身行禮。
趙峋撂下筆,招了招手。「阿妧,來。」
「皇上又支使妾身。」阿妧自覺地挽起了袖子,順手拿起了磨條,她一面研墨,一面嘟囔道:「難道妾身研墨的手藝這樣好,也沒見寧妃姐姐和蘇姐姐誇過妾身呀?」
「怎麼,朕使喚不動昭妃娘娘了?」趙峋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阿妧轉向他,巧笑嫣然道:「皇上,能得到您的肯定,妾身樂意之至。」
還剩最後兩份摺子,趙峋便沒跟她計較,耐著性子批完,這才牽著阿妧的手到了軟塌旁。
「前兩日太醫報說太后犯了風濕,關節疼。今年春天又冷,朕想著過些日子,去行宮住上一段時日。」趙峋對阿妧道:「泡一泡溫泉,對你身子也好。」
雖說她不信皇上當真對太后有這份孝心,但皇上既是有這意思,她當然要捧場。
阿妧聞言眼前一亮,努力忍下想打哈欠的衝動,應聲道:「當然好了,不知道飛白還記不記得妾身。」
近日來她總是容易困,借著春困的理由,中午愈發貪睡,趙峋這才將她叫了來。
記得她做宮女時,整日裡要做活,也沒這般嬌氣過。
「朕讓人給你留著它,除了訓馬的人,沒讓人再騎過它。」趙峋說完,忽然低了聲音。「這個月你小日子到了麼?」
阿妧搖了搖頭,她有些難為情的道:「您知道,妾身小日子不準的。」
上次阿妧的小日子遲了些,趙峋以為她是有孕了,讓劉太醫和胡太醫都診過,說是拿不準。沒兩日她小日子就到了,趙峋雖是沒露出來,心中還是有些失望的。
「回去後讓胡太醫給你診脈,也好放心些。」趙峋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不急。」
阿妧紅著臉應下。
聽說有邊關的緊急軍務送來,阿妧識趣的主動告退。
等阿妧才要上攆轎時,阿妧見到慶春宮的宮人往福寧殿來送補湯。
何妃復位後卻一直等不到趙峋去慶春宮,終於還是急了。
阿妧彎了彎唇角,才要上攆轎時,聞到補湯的味道,忽然覺得格外的腥氣,胃裡有種噁心的感覺在翻湧。
她強忍著不適,直到坐上攆轎,才悄悄用帕子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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