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才回去沒多久,又被叫到了坤儀宮,卻發現趙峋的病情看起來比離開琢玉宮時更嚴重了些。記住本站域名
「劉太醫,皇上情況如何?」張皇后著急的問。
趙峋抬眸,意味深長的望了劉太醫一眼。
劉太醫抬起頭時,剛好對上了皇上告誡的目光。他只得把心中的疑問都忍下,將皇上受了風寒這套說辭重新搬了出來。
聽劉太醫的話跟崔海青描述的經過差不多,張皇后心中一沉,賢妃怕是要罪加一等。
這邊,劉太醫只好裝作沒發生一樣,仍舊派人去太醫院煎藥。
「皇上,您先休息片刻,等喝了藥再歇下。」張皇后親自奉上溫水,送到了趙峋手中。
趙峋確實不舒服,他接過來潤了潤喉,便放到了一旁。
雖說張皇后抓心撓肝的想知道賢妃在皇上面前吐露真相到何種程度,可皇上正病著,她總不能再揪著這件事問個不停?
「您可是頭疼得厲害?」張皇后留意到趙峋用手抵著額頭,走到他身邊,柔聲道:「妾身幫您按一按?」
平日裡皇上多是以冷峻矜貴的姿態示人,此刻因病痛而少了些威儀的皇上多了兩分煙火氣,那英俊的面容似乎也變得可以親近。
趙峋聞言放下了手,顏色淺淡的薄唇緩緩道:「不必了。」
張皇后訕訕的退後了兩步。
好在很快有內侍送了湯藥來,趙峋自己端起來,一飲而盡。
等喝過藥之後,趙峋沒急著走,在皇后的坤儀宮閉目養神休息了片刻。
「怕是皇上要在這兒歇下了。」張皇后吩咐宮人道:「快些將床收拾好,再多備些熱水。」
坤儀宮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趙峋聽到動靜並沒睜眼,蹙了蹙眉。
「皇上,時候已經不早,您看是否安歇?」張皇后殷殷的道。
她想著皇上此時來坤儀宮,對她這個嫡妻還是有幾分信任和看重。
這便是任憑後宮那些宮妃們如何的得寵,也永遠不會擁有的。
「你早些休息,朕先回去了。」趙峋沒什麼猶豫的起身,看見張皇后剎那間黯淡的神色,難得多說了句:「朕明日還有早朝。」
張皇后有些失望,卻知道皇上已經決定的事,她無力阻攔。
「妾身送您。」張皇后只得陪著走了出去,見到趙峋上了鑾輿,直到鑾輿的影子消失不見,她才轉身回去。
碧璽扶著她回去,低聲道:「娘娘,怡景宮被封宮了,任何人不得進去,有羽林衛的人守著。」
羽林衛是禁中護衛,向來只聽命於皇上。
張皇后聽罷,不由焦急起來。
***
琢玉宮。
當阿妧睜開眼時,感覺殿中仍是點著燈,仿佛還是在夜裡。
醒來後,她最直觀的感受除了頭疼,就是身體上的疲憊。有種回到做小宮女時被分派了又重又累的活,她勉強做完後,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似的。
不僅是累,身上有些黏膩膩的難受。
「娘娘,您醒了麼?」青蘭的聲音從帳外傳來,想來是一直在帳外守著。
阿妧想要應聲時,才發現她嗓子啞得厲害,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娘娘?」青蘭小心的掀開帳子的一角,見阿妧醒了,忙將帳子掛了起來,扶著阿妧起身。
聽到這裡的動靜,青梅也忙端著溫水走了過來。
阿妧喝水潤了嗓子後,才勉強道:「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巳時二刻。」青梅轉身望了眼時辰鍾,才道:「娘娘,隗吏目就在外面候著,您看可需要他來給您看看?」
聽到隗秋平也在,阿妧心中有些驚訝。
關於昨夜最後的記憶,她只記得皇上盛怒之下離開,她追了出去,皇上卻並沒有停留,仍是決絕的離開,再後來她撐不住,昏過去時被朱蕊和茉香扶住了。
「不急。」阿妧揉了揉額角,低聲問道:「皇上對琢玉宮可有什麼約束?」
聽主子的意思並不記得皇上曾回來看過她,還留了好長一段時候。主子甚至都沒問皇上有沒有回來——
主子和皇上之間真有了矛盾?
「皇上讓您在琢玉宮好生養病,別的沒再提。」青蘭小心翼翼的道。
這便是要軟禁她的意思了?
阿妧垂下了眸子,輕輕嘆了口氣。
青蘭和青梅都曾是清涼苑的人,對趙峋的命令貫徹得堅決,沒敢說趙峋曾回來過。
但她再抬起眼時,有些奇怪的問:「殿中怎麼這樣暗?」
「怕影響您休息,奴婢們便擋住了窗子和門。」青蘭幾乎脫口而出是皇上的吩咐,生生忍住了。
阿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靠回到大迎枕上。
「外面可有什麼事情發生?」她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
既是趙峋已經將香和絹花拿走,定是查出了其中有問題。即便自己偷偷吃避子藥令趙峋憤怒,可賢妃的做法,同樣會激怒趙峋。
「回娘娘的話,皇上昨夜去見了賢妃娘娘,怡景宮立刻被封宮。」青蘭想著她聽到的消息,小聲道:「之後皇上還去坤儀宮見了皇后娘娘,之後才回了福寧殿。」
看來皇上是要對賢妃出手了,賢妃是皇后的人,她姑母是劉太妃,身後還有馮太后——
賢妃一定知道些什麼,若徹底壓垮她,在她崩潰之下,或許能問出些什麼。
阿妧在心中默默盤算著,忽然她唇角翹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若沒被趙峋發現,她或許還可以去怡景宮,如今惹怒了趙峋,她被禁足還差不多。
「娘娘,讓隗吏目來給您瞧瞧病罷?」青梅在一旁關切的道:「您臉色還有些難看,是不是身上還難受?」
阿妧點點頭,應了聲。
她想起昨日皇上質問她時,明明提到了隗秋平,卻仍是讓隗秋平留在了琢玉宮。
以皇上多思的性子,未必肯相信隗秋平沒有在其中幫她,讓隗秋平留下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出錯麼?
青蘭和青梅都是趙峋的人,阿妧並不敢賭,只得照常讓隗秋平診脈。
「娘娘的風寒還需要再喝兩日藥才能痊癒,請問娘娘是否還腹痛?」隗秋平沉得住氣,表現與平時無異。
阿妧下意識的抬手撫上小腹,輕聲道:「昨日疼得厲害,這會兒好多了,只是隱隱作痛。」
隗秋平應道:「劉太醫替您開的調理方子見效了,還請娘娘繼續服用。」
看昨夜皇上的意思,縱然生氣,卻還是不能完全放下熙昭儀。若熙昭儀能回心轉意,早些懷上皇嗣,或許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聽他特意提這事,阿妧知道隗秋平是在隱晦的勸她。
想到趙峋對她說,她看錯了他待她的心。
他的心?
皇上待她,莫非確有一二分的真心?
阿妧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她不能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她更不想承認自己竟越來越貪心,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不過,眼下由不得她選擇。
鄭妃惹怒了皇上後,皇上未再踏足景和宮。她對於皇上來說,會比鄭妃還重麼?
若皇上當真惱怒了她,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
福寧殿。
崔海青正滿面焦急的看著時不時咳嗽的趙峋,欲言又止。
前日上朝時,皇上強撐著發熱的身體去了。散了朝後,皇上又見了幾位朝臣,幸而他們還算有眼色,見皇上臉色難看,言簡意賅的說完正事,勸皇上保重龍體後,便識趣離開。
本以為皇上能安心休養了,可邊關有緊急的軍務送來,皇上處理完時,已經到了夜裡。
果然皇上再次發熱起來,喝了兩劑藥才退燒。
劉太醫便一直留在福寧殿中沒走,提防著皇上什麼時候再發燒。
這樣的風寒對身體強健的皇上來說,並不算大事。可直到今日,卻斷斷續續的沒好。
崔海青在趙峋身邊服侍的時候久,自然看出了皇上這是心中不痛快,正巧這兩日又政務繁忙,皇上借著處理政務,暫且忍下心中的煩悶。
終於等到小路子送了煎好的藥來,崔海青才低聲道:「皇上,您該喝藥了。」
趙峋聞言淡淡應了,放下了筆。
他讓劉太醫開的藥都是藥勁兒強,見效快的,所以味道並不好。若是阿妧,定是要抵死耍賴不肯好好喝的——
想到這兒,趙峋眸色暗了兩分。「琢玉宮的人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熙昭儀的病已經好多了,今日都能下地走動。」崔海青早有準備,回完後,又有些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
「有話直說。」趙峋擰起了眉。
崔海青應了一聲,咬牙道:「昭儀娘娘似是有些誤會,以為您當真惱了她,將她禁足在琢玉宮中。娘娘這兩日茶飯不思,可吃藥確是沒有差過一次。」
他說完,忙在旁邊察言觀色。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盼著主子們早些和好。
尤其是皇上從來沒放下過熙昭儀,便是在氣頭上,仍是關心著熙昭儀。今日皇上終於沒忍住,還是問了熙昭儀的近況。
「朕就是這個意思!」趙峋冷哼了一聲,將藥碗重重的放在了書案上。「熙昭儀聰慧過人,向來對朕所想領悟透徹!」
說著,他又咳嗽起來,崔海青忙送上了水,站在一旁不敢胡亂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趙峋才平復了呼吸,揮了揮手讓人端走藥碗。
「皇上,太后娘娘正往福寧殿來。」小路子匆匆走了進來,通稟道:「說話就要到了。」
趙峋眯起雙眼。
他這幾日病了,政務又繁忙,只講賢妃關在怡景宮中,並沒有發落。關賢妃的理由也僅對皇后說了,別人還不知情。
馮太后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果然,不到片刻,便聽到宮人內侍們行禮的聲音。
「皇上病了,怎麼也不讓人告訴哀家!」馮太后進來不等趙峋來見禮,便沉著臉道:「你們是怎麼服侍皇上的!」
崔海青等人雖是只聽命於皇上,可太后發話,他們也都只得跪下請罪。
「給母后請安。」趙峋起身,此時他面上雖有兩分病色,整個人精神卻還好。「母后別生氣,朕怕您擔心,便沒讓人告訴您。」
馮太后聞言,拉著趙峋的手道:「皇上病了三日竟都沒告訴哀家,哀家驟然聽聞更是擔心!」
「天冷,母后打發人來說一聲便是。若您再受了風寒,朕當真是要自責了。」趙峋順勢扶著馮太后坐下,並且離她遠了些。
兩人母慈子孝的寒暄了一番,馮太后進入了正題。
「聽說皇上是從賢妃宮中回來後才病了的?」馮太后故作疑惑的道:「賢妃可是哪裡做錯了,惹得皇上如此動怒?」
若說張皇后未曾告知太后,趙峋是不信的。
「朕讓劉太醫給阿妧診脈時發現,她身體裡出了些問題。」趙峋一直按兵不動,另一個目的就是等太后先著急。「她一直未能有孕,竟是有人在琢玉宮做手腳,給阿妧下了避子藥。」
「後來朕發現,是阿妧供奉送子娘娘的香和擺設的絹花有問題,這兩樣皆是賢妃送到琢玉宮的。」
馮太后聞言,露出驚愕的神色。
「賢妃這孩子哀家看著還好,老實溫順,這才舉薦她入宮。」她遲疑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母后,阿妧自從小產後一直都想再要個孩子,日日吃藥調理,什麼法子都想了。賢妃正是看準了阿妧的心,這才動了手。」趙峋擺了擺手,眸中閃過一抹心痛。「得知真相後,阿妧傷心極了。這兩日也病倒,不肯出來見人。」
說到此處,趙峋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畢露。
事實只能是如此。
見馮太后面上愕然震驚,趙峋知道這點事還不能打擊到馮太后,便又開了口。
「經過劉太醫診脈後,還發現阿妧身上竟有被下毒的跡象。」他望向馮太后,不放過她絲毫的神色變化。「那毒極為少見,若是不及時清除,怕是阿妧性命難保!」
聽到這話,馮太后那張慈祥的面龐上,終於露出結結實實的震驚。先前張皇后並沒有提起過,難道是才發現的不成?
阿妧身體裡的毒她已經命人暫時壓制住了,不會被診出來才對!
「竟有這種事?」馮太后臉色難看極了,沉聲道:「阿妧是哀家送到皇上身邊的,竟被人如此算計,簡直是不把哀家和皇上放在眼中!」
果然是久經風浪的老狐狸了,馮太后的反應又快又自然,讓人挑剔不出錯誤來。
「若不是這兩日朕精力不濟,就立刻讓人去查了。」趙峋面上露出一絲倦色,低低的咳嗽了兩聲,道:「賢妃既是給阿妧下過避子藥,看這駕輕就熟的樣子,或許並不是頭一次。」
馮太后聽趙峋似是懷疑賢妃,心中有了主意。
「皇上不必著急,既是賢妃已經被關在怡景宮中,慢慢讓人去查也就罷了,你的身子要緊。」馮太后很快又露出溫和的神色,柔聲道:「賢妃是哀家舉薦的人,哀家不會插手。」
「母后能如此體諒朕,朕感激不盡。」趙峋微微笑道。
想來馮太后已經把賢妃視為了棄子,這才擺出避嫌的態度,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
他的這位母后,倒真真是個殺伐果決的人。
馮太后心中存著事,又關心了趙峋幾句病情,便起駕回了永壽宮。
趙峋唇角挑起一抹冷笑。
想要讓賢妃背上給阿妧下毒的罪名,也必須先栽贓給賢妃。
「讓沈鐸安排人在怡景宮守株待兔就好,太后這兩日必有動作。」他淡淡的吩咐下去。
沈鐸的姑母貴太妃和馮太后勢如水火,在這件事上,沈鐸絕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或是被收買。
崔海青答應著離開了。
解決了中毒的事情,也能讓馮太后早些死心,她沒辦法再牽制阿妧。
阿妧的種種不安,怕也是因此而起罷?
他皇位的穩固,自然不需要用阿妧的犧牲和隱忍來換。
趙峋捏了捏鼻樑,恢復了些精神,繼續回到了書案前批摺子。
***
阿妧小日子過去後,風寒也都好了。
這幾日她一直都在琢玉宮中安心養病,沒有去坤儀宮請安,甚至連蘇容華都沒見到。
起初她只覺得是趙峋在氣頭上,不想見她。
可一日日過去,沒等到趙峋對她的處置,甚至對賢妃也還沒定罪,阿妧便覺出些許異樣來。
「本宮已經好了,想出去透透氣。」阿妧叫來了青玉,問道:「皇上可曾明確的說過,本宮只許在主殿內?」
青玉是趙峋前兩日派到琢玉宮的,名為服侍,實則是監視。
青蘭和青梅都跟阿妧極熟,趙峋擔心她們已經偏向了阿妧,這才又派了人來。
青玉聞言,露出些為難之色。
皇上只說讓熙昭儀留在琢玉宮中,還派人吩咐不許將他病了的消息告訴熙昭儀。
自從到了琢玉宮後,先是聽青蘭和青梅告訴了她許多關於皇上如何寵愛熙昭儀的事,還說如今只是兩人置氣,終究會和好的;後來見崔總管經常打發人來問,才知道兩人所言非虛。
「娘娘,皇上沒說。」青玉道。
阿妧起身更衣,讓人拿了大氅過來。穿戴好後,她才道:「你陪本宮在迴廊上轉轉。」
朱蕊名義上被派去凝汐閣中整理東西,實則是趙峋惱了她幫著阿妧服了避子藥,不許她在阿妧身邊服侍。
青玉應了,扶著阿妧走出了門。
已經幾日沒出來透氣的阿妧,終於深深的呼吸了清涼的空氣。
不過阿妧的目的並不是透氣而已,她慢慢的在迴廊上走著,終於等來了蘇容華。
「妾身給昭儀娘娘請安。」蘇容華按照禮數見禮後,才道:「連日來未見娘娘,不如讓妾身陪著娘娘走一會兒?」
阿妧聞言,側過頭看了青玉一眼。
青玉心中微動,願意賣個人情給阿妧,恭聲道:「奴婢就在這兒等您回來。」
蘇容華忙扶著阿妧往前走去,等確定沒人能聽到時,才道:「阿妧,你和皇上是怎麼了?你這幾日病著,皇上也病了。」
阿妧愕然。
「皇上病了?」她纖細的手指抓住蘇容華的手臂,焦急的問道:「怎麼竟沒人告訴我!」
蘇容華這才覺得不對,阿妧宮中有趙峋派去的人,這消息她總該知道才是。
「皇上從賢妃宮中回去後受了風寒,又因政務繁忙顧不上休息,拖到現在都沒好。」蘇容華解釋道:「你別急,定是那日皇上見你昏倒,才沒告訴你。」
阿妧越聽越覺得迷糊,仿佛其中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明明是皇上走了後,她才昏倒的!
「其實那晚皇上來,我也沒睡,一直在留意著外面的動靜。」蘇容華解釋道:「你昏倒後桂興去請太醫,在宮外遇到了皇上,皇上便立刻去看你。」
阿妧怔了怔。
皇上來看過她了?為何琢玉宮沒人提起?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蘇容華見狀,索性和盤托出。「這宮中都說,是賢妃將皇上氣病了。如今怡景宮已經封了,只等著皇上好了就發落她。」
蘇容華算是知道一半內情,她猜到皇上立刻去怡景宮,大概是不想讓太后、皇后將皇上生病怪罪到阿妧身上。
這份用心,足以見皇上對阿妧的真心。
「阿妧,那日皇上派人來清查繡春閣,怕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蘇容華低聲道:「若有誤會就早些解開,仔細別人趁虛而入,皇上心中還是有你的。」
阿妧聞言,用力的點點頭。
「蘇姐姐,我要去福寧殿看看皇上。」阿妧歉然的望向蘇容華,低聲道:「等這事過去,我再給姐姐解釋。」
蘇容華點點頭,讓她快去。
***
福寧殿。
趙峋一邊批摺子,一邊又咳嗽了起來。
「皇上,御膳房燉了川貝雪梨來,您多少嘗一嘗?」崔海青在一旁苦口婆心的道。
皇上照常去上朝、見朝臣、處理政務,一點小病拖到現在都沒好,崔海青作為福寧殿總管,壓力也極大。
來探病的宮妃們皇上一概不見,只自己住在福寧殿。
「太甜。」趙峋嘗了一口,就放下了湯匙。
往日裡熙昭儀做的蜜水比這還甜些,也沒見皇上挑剔。崔海青在心裡嘀咕著,只得端下去,讓御膳房重新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窗外聽到呼嘯而來的風聲。
正當崔海青想讓人把地龍燒得再熱些時,忽然聽到通傳,說是熙昭儀來了。
他心頭一喜,罕見的失了穩重,幾乎是小跑著進去向趙峋通傳。「皇上,昭儀娘娘來了!」
崔海青本以為熙昭儀來了,皇上定能高興些,沒想到皇上竟頭也不抬的道:「不見,讓她回去。」
「皇上,是熙昭儀……」崔海青以為皇上沒有聽清,小心翼翼的又重複了一邊。
只見趙峋終於抬頭,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難看。「朕說了不見!」
崔海青嚇了一跳,忙快步走出去見阿妧。
「崔總管,還請您幫本宮通傳一聲。」阿妧見到崔海青,提著手上的食盒,微微笑道:「本宮給皇上做了川貝冰糖雪梨羹。」
崔海青苦著臉,低聲道:「娘娘,奴才已經通傳過了,可皇上說不見您。」
阿妧微怔。
「娘娘,您別灰心。」崔海青見狀,忙寬慰道:「各宮娘娘們皇上都沒見,要不您將東西留下,奴才給皇上送去?」
若是換到之前,阿妧也就答應了,可今日她非要見到趙峋不可。
「本宮就在這裡等,什麼時候皇上肯見本宮,崔總管來說一聲便是。」阿妧執著的道。
崔海青犯了愁,熙昭儀身子本就不好,雖是穿了大氅來,可外頭寒風已起,他還真怕熙昭儀受不住。
如此一來,他只得又回去告知趙峋。
「皇上,娘娘堅持要等……」崔海青愁眉苦臉道:「外頭有風,娘娘身子又弱,不如——」
他話音未落,只見趙峋冷冷的道:「她想來朕就要見她?不見!」
崔海青腹誹,到時候還不是您自己心疼。
趙峋看似在專心批摺子,筆卻已經提起很久沒動。
殿外。
阿妧不驕不躁的站在寒風中,她攏了攏衣袖,感覺指尖已經冷透了。
早知道該多穿一件衣裳的。
青蘭見狀,想把自己的斗篷給阿妧。「娘娘,您身子弱,披上奴婢這件罷?」
阿妧搖了搖頭,仍舊把斗篷塞給了她。「天冷,你若病了誰來服侍本宮。」
她倒不是恃寵生嬌,有信心決心趙峋一定會見她,可她不試一試就放棄,豈不是讓趙峋更加看不起她?
阿妧不肯走,趙峋不肯見,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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