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戲水(二更合一)……

  如今宮中是今上後宮的,太妃們的事本不至於引起什麼漣漪。Google搜索

  可壽康宮中傳出消息,說是貴太妃恢復了神志,意識變得清醒起來,仍是在宮中激起軒然大波。

  且不論她是先帝寵妃,當初的風光遠超過馮太后,關於是馮太后與九皇子被害脫不開干係的傳言一直都有,她恢復的時機太微妙了。

  前些日子賢妃才在御花園受了驚嚇,傳說她遇鬼發魔怔,那鬼魂是九皇子的冤魂——

  難道是九皇子死得冤,所以他才救了自己母妃,想讓母妃替自己討回公道?

  當初九皇子是怎麼死的,再次在宮中私下裡引發議論。

  永壽宮。

  「沈氏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當初的藥有問題?」馮太后臉色難看極了,只留下張嬤嬤說話。「她瘋了這麼些年,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張嬤嬤忙道:「太后娘娘,當初那藥是咱們看著貴太妃灌下去的,絕對做不了手腳。且奴婢又去找了呂太醫問過,那藥絕對沒問題,當初也喝了那藥的人,至今還是瘋瘋癲癲的。」

  「或許,貴太妃只是一時的清醒。」見馮太后臉色還沒好轉,張嬤嬤陪著小心道:「清醒了又如何,當年她沒翻出風浪來,如今更是不可能。」

  馮太后見到貴太妃那張臉,就會想起她是如何得寵於先帝,又是如何在宮中得人心——若非她並無差錯,還算有個賢惠名聲,只怕皇后之位都要拱手相讓。

  看到她跌落雲端,馮太后才覺得心中那不甘和恨意稍稍消減了些。

  可她連患了失心瘋,都比尋常人還要體面。

  有些人歇斯底里的發狂、瘋瘋癲癲的,她卻只是不認得人,幾乎不再開口說話而已,比原先更加沉默安靜。

  「讓呂太醫再去給貴太妃診脈,務必查出是何處出了差錯!」馮太后眼神陰冷,她只恨當年為了享受看到貴太妃落魄的快感,讓貴太妃活了下來。

  當初就應該讓她陪著先帝殉葬!

  張嬤嬤聞言,立刻應了下來。

  「娘娘,宮中都在傳,說是九皇子的冤魂回來,貴太妃這才好了的……」想到宮中流言,張嬤嬤隱隱有些擔心。「先前皇后娘娘也說過,賢妃娘娘嚷嚷著見到了九皇子的鬼魂。」

  馮太后聽到這兩個名字,還握著佛珠的手,重重的拍在了小几上。

  她從來都不信什麼鬼神。

  「賢妃這個蠢貨,不得寵也就罷了,還這樣膽怯懦弱!」她豎起眉來,眼中閃過一絲惱火。「只跟著她姑母學了如何阿諛奉承,一點機靈都沒學到!」

  說到此處,馮太后很快冷靜下來。「讓劉太妃盯著些紫竹軒的動靜,一旦有什麼發現,立刻讓人來稟報哀家。」

  即便貴太妃清醒過來又如何,先帝尚且沒能替她做主,難道趙峋會去查這件對他毫無益處的事?

  「阿妧如今在做什麼?」這些日子馮太后也在命人查御花園是否有人裝神弄鬼,一時放鬆了對阿妧的約束。「找個時候,讓她來見哀家。」

  馮太后亦是聽說了那日賢妃抓著阿妧問了些瘋話,縱然她不信鬼神,可一連串巧合,也讓她有些不安定。

  張嬤嬤恭聲回道:「熙貴儀奉旨在清涼苑伴駕,已經去了兩日,怕是眼下不方便過來。」

  聽到阿妧被接去清涼苑,馮太后冷笑道:「阿妧倒是有些本事,竟籠絡住了皇上。她險些死在蓮池中,皇上不捨得對鄭貴妃下手,便特特來安撫她。」

  縱然在趙峋心中排不到頭一位,能讓他為她花心思,足以證明阿妧還是有些分量的。

  馮太后微微擰眉,該好好利用她才行。

  「那便尋個合適的時候,讓阿妧來一趟永壽宮。」馮太后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些許疲憊。

  她心中漸漸生出種不好的預感。

  ***

  清涼苑。

  阿妧已在這裡住了兩日,趙峋忙時便晚膳後過來,若不忙便午膳時就來,下午他批摺子或讀書,阿妧就在一旁寫寫畫畫,安靜的不去打擾他。

  這日趙峋有事,讓小路子來告訴阿妧先用午膳,不必等他。

  「勸著些皇上,雖是政務要緊,皇上的龍體安康更重要。」阿妧溫聲叮囑道。「我做了些綠豆蓮子百合湯,給皇上帶回去罷。」

  小路子應了,青蘭將食盒遞給了她。

  清涼苑有自己的小廚房,阿妧去做了些飯菜,本想趙峋來了一起用。

  趙峋沒來,她自己又吃不了太多,便分給了朱蕊她們。

  用過了午膳,阿妧也沒什麼困意,讓人去傳了隗秋平過來。

  既是皇上說了她可以讓隗秋平請脈,正好在清涼苑中將人叫來,也好顯得她坦蕩。

  「微臣見過熙貴儀。」很快隗秋平便跟著桂興過來,上前行禮。

  阿妧笑盈盈的道:「隗吏目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因如今隗秋平跟著劉太醫學習,阿妧落水後又是讓劉太醫診治的,他來倒沒引起別人懷疑。

  放下藥箱後,隗秋平拿出脈枕替阿妧診脈。

  「熙貴儀,您的身子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劉太醫醫術高明,是微臣不能比的。」隗秋平鬆了口氣,熙貴儀身體裡的毒已經對她影響不大,只要不再服用那丸藥,便不會對熙貴儀的身子再有損害。

  剩下的便是好好調理休養。

  劉太醫給熙貴儀開的方子他看過,都是些極好的補藥,除了能拔出毒素,彌補身體虧損。聽劉太醫的意思,皇上想讓熙貴儀懷上皇嗣。

  「隗吏目不必妄自菲薄,若不是您先送了些清心解毒的丸藥給我,怕是我會更遭罪些。」阿妧笑盈盈的道。

  青蘭和青梅被朱蕊派去針工局替阿妧取做好的衣裳,茉香在小廚房看著阿妧的補藥,只有朱蕊在阿妧身邊。

  阿妧給朱蕊使了個眼色,朱蕊點點頭,去了門口做針線。

  「隗吏目,上次的事險些牽連到您,我心中很過意不去。」阿妧歉然的望向隗秋平,若不是趙峋信了她,怕是隗秋平連眼下的吏目之位都保不住。

  隗秋平並沒在意,他恭聲道:「熙貴儀不必掛懷,微臣因此得到能跟著劉太醫學習的機會,也是因您才有的福氣,太醫院中多少人都求不到的。」

  阿妧在心中嘆了口氣,不過是皇上更方便監視她罷了。

  經過上次的事,她能確認隗秋平此人十分可靠,值得信任。

  「隗吏目,今日請您過來,我有一事想問。」阿妧定了定神,輕聲道:「如果我不想有孕,用什麼藥不會被發現?」

  她話音未落,隗秋平目露驚訝之色。

  他以為熙貴儀對皇上情根深種,才情願忍受那些痛苦。

  「熙貴儀,請恕微臣多嘴,您為何不想有孕,可是擔心您的身子受不住?」隗秋平不解道。「您放心,有劉太醫替您調理身子,保准您和皇嗣能平平安安的。」

  能替皇上誕育子嗣是後宮各位娘娘們都想求的,多少人都去太醫院尋些助孕的方子。

  更可況,皇上想讓熙貴儀生下皇嗣,熙貴儀這樣做,豈不是要違抗皇命?

  阿妧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劉太醫和您的醫術,我自是相信的。」她眸光盈動,嫵媚嬌媚的面龐上,竟透著些許痛楚。「是有些別的緣故。」

  隗秋平不願她為難,便沒有再追問,回答了阿妧的問題。「最常見的是宮中的避子湯,可這樣能診出來,起碼劉太醫會發現。別的丸藥,有些短時間不會被發現,日積月累還是會有端倪。」

  阿妧點點頭,並沒急著追問是什麼藥。

  若是她通過隗秋平的渠道得到藥,一旦事發必會牽連到隗秋平,她不能做這樣不仁不義的事。

  「熙貴儀,若是您需要,微臣可以從宮外替您尋些。」見阿妧沒有出聲,隗秋平遲疑片刻,低聲道:「不動太醫院的藥材,應該不會被發現。」

  聽了他的話,阿妧既驚訝又有些感動,她搖了搖頭,「隗吏目萬萬不可,皇上未必就真的信了您,此時更不能輕舉妄動。」

  阿妧問了從民間能買到哪些藥,不肯讓隗秋平去買。

  或許她可以想別的法子拿到,不急於這一時。

  更可況,她還沒完全下定決心。

  讓朱蕊送走了隗秋平,阿妧沉下心來,拿了自己的繡繃子過來,開始繡肚兜。

  之前大公主在凝汐閣住著時,見阿妧在做繡活,說是想要個繡著小貓咪的肚兜。阿妧答應了她,前些日子一直沒功夫,如今選好了料子和絲線,想在天涼之前送過去。

  阿妧拿著筆先在紙上先畫樣子,儘量想著臨清獅子貓的模樣,將兩隻貓畫的可愛些。

  因是送給大公主的禮物,阿妧不怕費事費力,力求既舒適,又栩栩如生。

  「在繡什麼?」阿妧聚精會神的研究配色,忽然聽到耳邊響起聲音。

  她忙抬起頭來,皇上就站在她身邊,不知來了多久。

  「是肚兜。」阿妧將手中的料子遞給趙峋看,笑盈盈的道:「您看怎麼樣?」

  趙峋在她身邊坐下,順勢接過來。

  小小的一個肚兜,僅比他巴掌大一些。

  趙峋目光落在阿妧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聽她又請了隗秋平來,莫非是想確認什麼?

  「不錯。」趙峋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溫柔了些,他唇畔噙著一抹笑意,雖然極淺,卻因發自內心而真誠。他揶揄道:「這麼早就給孩子準備衣裳了?」

  聽趙峋的話,阿妧才意識到他誤會了,只得面紅耳赤的解釋道:「妾身是要送給大公主的。」

  「無妨,你大可多做兩件,遲早用得上。」趙峋也並不覺得尷尬,把玩著肚兜,微微笑道:「熙貴儀總不好厚此薄彼。」

  阿妧紅著臉點點頭。

  今日趙峋處理完政務,趕著在傍晚前回來,能陪阿妧一起用晚膳。

  見屋外霞光正好,天氣不冷不熱正適宜去散步,他便牽了阿妧的手出門散步。

  清涼苑占地不小,幾乎是個縮小的御花園,亭台樓閣、假山等物一應俱全,還引了活水進來。

  兩人走到溪邊,阿妧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卻又站住了。

  「別怕。」趙峋感覺到她牽著自己的手,有些心疼。「若是不想看,咱們就回去。」

  阿妧搖了搖頭,反而下定決心似的,往前走了一步。

  「妾身倒也不是怕水,只是怕被淹的感覺。」她側過頭去,笑容中泛著一絲甜蜜。「皇上在這裡替妾身捉了好些螢火蟲呢,想到這些,妾身就不怕了。」

  趙峋望著阿妧,神色愈發柔軟了些。

  她從不向他抱怨什麼,仿佛無論遇到怎樣的苦難,都能坦然接受似的。

  自己待她的一點兒好處,她都清清楚楚的記得,甚至能為此克服自己的恐懼。

  趙峋特意帶她來了水最淺的地方,僅能沒過腳踝。

  他不想她從此有了陰影,對水恐懼。往後就真的成為她的弱點,被人利用。

  如果阿妧不那麼怕水,可能就更早的獲救,爬上來。

  「阿妧,你先前為什麼怕水?」趙峋好奇的問道。

  阿妧的神色瞬間低落下來,輕聲道:「妾身尚未入宮時,曾遇到有人跌入水中淹死,自此便有些害怕了,能遠著些就遠著。」

  趙峋瞭然的點點頭。

  「阿妧,其實水沒那麼可怕,你來。」趙峋讓阿妧站的近了些,眼前的水波折射著夕陽的餘暉,宛若一條流動的金色緞帶。「這裡很淺,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

  阿妧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雙手緊緊的捏著裙擺,仿佛這樣就能讓她有些依靠似的。

  趙峋撩起衣擺,俯下身去。

  正當阿妧好奇他做什麼的時候,忽然感覺眼前有一蓬水撲面而來,阿妧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皇上?」阿妧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想不到這樣的舉動竟是向來沉穩的皇上所為。很快阿妧忍不住驚呼一聲:「我的裙子!」

  這條鵝黃色的羅裙是她新上身的,若沾了池水,怕是洗不乾淨。

  趙峋氣定神閒的望著她,挑了挑眉,那意思仿佛仗著她不敢還手,就為所欲為。

  「皇上,您,您這是欺負人!」阿妧一時也忘了怕水,三下兩下將裙擺系好,氣沖沖的跑到水邊,捧起了水也向趙峋潑了過去。

  不過趙峋早有準備,身形靈巧,躲開了阿妧的攻擊。

  是人都有勝負欲的,阿妧怎麼甘心在這種事上單方面被欺負,乾脆站到水邊不動,撩起了一大捧水。

  她撩水的動靜倒是不小,可大半都潑到了自己身上。

  阿妧氣結,愈發不肯甘心。

  「熙貴儀若是認,朕可以教教你技巧。」趙峋雖是極力忍著,可那笑意還是從他眼角眉梢流淌出來。

  阿妧裙子下擺徹底被淋濕了,趙峋的衣裳卻還是清爽乾燥,想到他正是始作俑者,阿妧咬牙道:「不必了,妾身怎麼會輸?」

  說著,她索性蹬掉了鞋子,站到了水中。

  水底是鵝卵石有些硌得慌,阿妧一個沒站穩,險些跌倒。

  趙峋不能真的讓阿妧再落水,忙箭步走過去扶住她。

  正當這時,阿妧瞅準時機,眼疾手快的掬起一捧水,終於如願以償讓趙峋也嘗到被潑水的滋味。

  「朕好心幫你,你竟然耍詐!」趙峋高高揚起眉毛,看著自己身前的衣襟濕了大半。

  阿妧「陰謀」成功,得意之色溢於言表,有些忘形的道:「皇上,承讓啦!」

  然而她得意忘形過頭,竟真的沒有站穩,身子一歪,整個人都要趴在水中。

  趙峋本想就讓她吃些苦頭算了,作為她挑釁的懲罰。可他到底還是心軟了下,抬手將阿妧撈在了懷中。

  「皇上,您不愧是天子,胸懷寬廣,不跟妾身計較。」阿妧被趙峋抱著,還沒忘了溜須拍馬。

  見阿妧渾身都已經**的,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來。

  趙峋的眸光漸漸暗了下去。

  「皇上,放妾身下來罷。」阿妧的目光努力搜尋自己的鞋子,朱蕊沒跟在身邊,總不好光著腳走回去。

  然而趙峋沒理會她的話,大步流星的抱著阿妧回了房中。

  「皇上——」

  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清涼苑中的宮人和內侍都看到皇上抱著熙貴儀回了房中。

  「你講朕的衣裳弄濕了,該怎麼補償朕?」趙峋惡人先告狀。

  阿妧不由睜大了眼睛,分明是皇上先往她身上潑水!

  「罰你,服侍朕沐浴。」趙峋不用阿妧回答,自己替她決定了。

  阿妧氣鼓鼓的道:「請您稍等,好歹容妾身換身衣裳,再穿上鞋子——」

  然而沒等她說完,很快就知道趙峋讓她如何服侍了。

  「皇上,您,您不能在這兒——」雖是浴桶比起凝汐閣的要寬大上不少,兩個人在裡面綽綽有餘,可無著無落的感覺,讓阿妧只能選擇雙手攀上他的肩,不敢放開。

  趙峋用惑人的氣聲,在她耳畔低聲道:「熙貴儀怕水,朕這是在幫你……」

  阿妧欲哭無淚。

  她任性的閉上了眼睛,這樣就不必面對現實。

  然而雖是看不到,那水聲仿佛愈發明顯,一聲比一聲高,喧囂聲覆過耳膜。仿佛她置身於海浪波濤中,只能抓緊趙峋,隨著他沉浮。

  不知過了多久,趙峋才放過了她。

  「如何,熙貴儀還怕不怕水?」趙峋低低笑道。

  阿妧勉強睜開眼睛,這番折騰下來,她已經累極,連動動手指的力氣也無。

  「妾身不怕了。」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她低下頭時,發現自己身上點點紅痕,根本藏不住。

  趙峋長腿一邁跨出浴桶,擦乾後穿好了衣裳,好整以暇道,「朕讓人進來服侍你?」

  「還請皇上幫妾身拿條布巾,妾身這樣怎麼見人?」阿妧咬牙道:「多謝您了。」

  趙峋忍笑,扶著雙腿發顫愕阿妧出來,他順手取了件寬大的寢衣,把她整個人都遮住。

  見她走路有些困難,趙峋索性好人做到底,將她抱回到床上。

  因阿妧還要喝藥,更衣後兩人用了些晚膳,趙峋拿了本兵書看,阿妧在一旁繡活。

  等到過了戌時,阿妧因晌午沒歇著,有些倦了。趙峋抬眼時見她不住的點頭,便放下了書,陪著她早早睡下。

  夜深人靜,帳外紅燭高燃,有橘紅的光透進來。

  「阿妧,還怕嗎?」趙峋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她的長髮,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阿妧翻過身,與他四目相對,輕輕搖了頭。

  說到底,皇上還是肯為她花心思的,尤其是這份用心放在天子身上,就顯得格外珍貴。

  她知道皇上說到做到,是在補償她。

  「如果有您陪著,妾身就不怕。」阿妧杏眸清澈,神色中充滿信賴。

  趙峋神色愈發溫和,低聲道:「你讓隗秋平過來了?」

  阿妧點了點頭,坦誠的道:「妾身想給隗吏目賠個不是,畢竟妾身險些牽連他。」

  「朕還以為,熙貴儀是有了好消息。」趙峋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前,語氣曖昧。

  阿妧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妾身讓皇上失望了。」她聲音很低,有些愧疚。

  趙峋將她抱得緊了些,柔聲道:「不急。」

  他語氣真誠,仿佛真心實意期待兩人的孩子,又能體貼她的難處。

  阿妧心中有了一絲動搖。

  ***

  翌日,阿妧醒來時,趙峋已經走了。

  昨夜她有些失眠,直到天要亮時,才朦朧睡了過去。

  「主子,皇上說您若是累了,就不必去坤儀宮請安。」茉香聽到動靜來服侍阿妧起身,她替一面掀開帳子,一面道:「皇上還吩咐奴婢們,今日可以回凝汐閣了。」

  她已在此處留了三日,後宮眾人早就眼紅嫉妒。

  阿妧點點頭,接過朱蕊遞上的溫水潤了潤喉嚨。「朱蕊隨我去坤儀宮,你帶著青蘭青梅回去。」

  這三日的陪伴,足夠替她編織一個美夢。

  難怪鄭貴妃對她恨之入骨,是不是皇上也如此待過鄭貴妃?

  阿妧緩緩的嘆了口氣,她不想讓自己被這些事情困住,迷失了自己。

  茉香應下,但她服侍著阿妧梳洗更衣後,見阿妧就要離開,忙道:「主子,您還沒用早膳——」

  「我還不餓,回凝汐閣再用也不遲。」她扶著朱蕊的手從清涼苑離開。

  清涼苑離坤儀宮不近,沒有儀仗,她要早些過去。

  正當她心中想著事,沒留意到對面來人,朱蕊在她耳邊小聲提醒道:「主子,鄭貴妃來了。」

  阿妧抬起頭,果然鄭貴妃的儀仗正往這邊走來。

  她帶著朱蕊避讓到一旁,等鄭貴妃的儀仗走近時,蹲身行禮。

  雖是冤家路窄,往日以鄭貴妃的高傲,會越過她離開。

  而今日,鄭貴妃的儀仗卻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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