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雷厲風行且毫不手軟的處置,令後宮為之震動。Google搜索
舒婕妤打入冷宮倒也罷了,她本來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可敬妃家世顯赫,兄長又在軍中效力,著實重了些。
李修儀的前車之鑑歷歷在目,皇上特意降了敬妃為修儀,是存了敲打的意思。
慶春宮。
敬妃接到崔海青送來的旨意後,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先前跟貴妃針鋒相對,皇上尚且沒對她怎樣,怎麼這次為了個從四品的貴儀,竟如此生氣。
「本宮要見皇上!」敬妃不肯接受這個現實,不甘的道:「本宮沒有害過人,都是舒婕妤,舒婕妤那個賤人污衊本宮——」
崔海青望著狀若瘋狂的敬妃,如今該稱呼為何修儀,他神色不變的恭聲:「娘娘,皇上說讓您這些日子在宮中反省,暫時不得離開慶春宮。」
皇上降了她的位份還不夠,竟還要禁足她?
見不到皇上,她與失寵又有什麼分別!
何修儀還要說什麼,只聽到殿門外傳來通稟聲:「皇后娘娘到——」
張皇后帶著人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您要替妾身做主!」何修儀已是慌了神,病急亂投醫,她撲到張皇后面前:「妾身並沒有害熙貴儀,求您替妾身向皇上稟明真相!」
「何修儀,你冷靜些。」張皇后示意桃枝和桃葉扶住她,不讓她繼續有失態的行為。「還不快領旨謝恩。」
驟然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她身子不由抖了抖。
「妾身,謝皇上恩典。」何修儀淚如雨下,跪在地上領了旨。
崔海青鬆了口氣,行禮告退。
「這會兒知道哭了,當初辦這件蠢事時,怎麼沒想到後果?」張皇后居高臨下的望著何修儀,眼中閃過一抹恨她不爭氣的失望。
原以為她起碼還能與鄭貴妃打擂台,她兄長又得用,偏生如此愚不可及。
「娘娘,皇上憑什麼那樣寵著熙貴儀?」何修儀面上全是憤憤不平的惱恨,她咬牙道:「就因為她生了一張絕色的臉?她不過是個宮女出身,妾身家裡還有功於國,妾身忍不下這口氣!」
張皇后簡直要被氣笑了。
「枉你也在皇上跟前得寵過,皇上最忌諱的是什麼?」
「且不說眼下阿妧得寵,你去動她就是跟皇上對著幹。皇上不理會後宮的爭風吃醋,是沒觸及皇上的底線。」
「皇上絕不允許後宮有謀害人命的事發生,你明知道阿妧怕水,卻偏偏害她落水。」
若是尋常的責罰打罵,皇上看在何家的情面上,或許還不會奪去封號,降為修儀。
張皇后見何修儀臉色漸漸灰白,愈發擲地有聲道:「你不是尋常的捉弄人,你這是要她的命!」「就憑你的作為,可有半點對皇上的敬畏之心,你可配得上『敬』這個封號?」
舒婕妤沒這麼大膽子和仇恨要害阿妧,不過是為了討好當時的敬妃,也並沒想真的取了阿妧的性命。
可她們的行為,卻險些害死阿妧。
「娘娘,妾身真的沒有害人的意思……」何修儀淚流滿面,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看她絕望的神色,張皇后走了過去,微微嘆了口氣,親自扶著她起來。
「本宮知道,你起來罷。」
何修儀見張皇后的舉動,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皇后不願見貴妃獨大,一定不會徹底放棄她!
先是敲打了她一番,自然還要給點甜頭。
「既是皇上讓你好好反省,你不要再鬧,只安心在慶春宮便是。」張皇后安撫她說:「等過些日子皇上消氣,本宮會替你向皇上求情。」
「等你兄長得了軍功,你的位份和封號自然還會回來。你千萬記住,要留得青山在。」張皇后意味深長的道。
何修儀面露感激之色,忙點了點頭。
「娘娘待妾身的好,妾身一定牢記在心。」即便知道張皇后是趁機賣人情籠絡她,可形勢比人強,她不得不低頭,以後要聽命於皇后。
張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安慰了她兩句,才起駕回宮。
「娘娘,您待何修儀真是好。」回去的路上,碧璽跟在張皇后身邊,好奇的道:「您不怕皇上生氣?」
何家還有用,皇上對何修儀就不會真正的絕情,且這事何修儀參與的不多。
「若何修儀不懂事,再鬧到皇上跟前,那就是犯了忤逆的大錯。」張皇后揉了揉額角,道:「天子獨斷朝綱,豈能容人質疑?」
鄭貴妃是最願意看到這一幕發生的,她決不能讓何修儀徹底惹怒皇上。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皇上見她平衡安撫後宮,自然會對她多些敬重。
她擔心皇上會再晉阿妧的位份,按照以往對阿妧越級晉封的關照,那可就是從三品的充儀了。
馮太后前些日子曾對她說過,對阿妧要留心些。
阿妧越升越高,她的控制也就愈發力不從心。哪怕阿妧生下孩子,怕也不能抱到她身邊來養,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去凝汐閣。」張皇后收回了心思,吩咐道。
阿妧是她的人,於情於理她也要去看看。
***
凝汐閣。
張皇后到時,阿妧正要喝藥,聽聞皇后到了,她忙扶著朱蕊的手,就要下床。
正好張皇后進來瞧見這一幕,立刻道:「扶好你們主子別下來。」
「妾身見過皇后娘娘。」阿妧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既是張皇后開口,她也並沒有堅持。「謝娘娘體恤。」
茉香忙搬了椅子來請張皇后坐下。
「娘娘,妾身著實是失禮了。」阿妧長發並未綰起,青絲披散,身上穿著素淨的月白色中衣。
張皇后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兒愈發顯得小,臉色也蒼白得厲害。只是嫵媚的眸子並未失了神采,反而透著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之色。
皇上昨夜留宿在凝汐閣,聽說昨夜阿妧發熱,又請了李太醫過來。
在見到阿妧前,張皇后還能騙自己皇上只是為了敲打後宮,如今卻不那麼自信了。
阿妧,她確有以色侍人的資本。
「可好些了?」張皇后心中股子氣鬱結著,可面上還要做出關切之色。「本宮實在擔心你,就來看看。」
阿妧面露感激之色,忙道:「妾身好多了,謝娘娘關心。」
她因嗆水傷了喉嚨,加上昨日發熱沒休息好,神色還是顯得憔悴。
見青蘭端著藥,張皇后吩咐道:「先服侍你們主子喝藥,她身子要緊。」
有張皇后在,阿妧自然不好意思先用糖,只得硬生生咽下去。張皇后還準備去福寧殿,身上特意用了些香,阿妧聞了直犯噁心,卻不敢說出來。
故此在喝藥時,她到底沒忍住,忽然變了臉色。
茉香忙遞上了痰盂,阿妧將藥吐得乾乾淨淨。
「這是怎麼回事?」張皇后見狀,待宮人們收拾好後,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是胃裡不舒服麼?」
阿妧搖了搖頭,眼淚汪汪的才想解釋,只聽張皇后連珠炮似的開口。
「你犯噁心有多久了?有沒有請太醫瞧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見張皇后有些失態,阿妧起初還有些不解。
「會不會時有喜了?」張皇后眼中閃過複雜神色。
阿妧心中哂然,卻紅著臉,小聲道:「娘娘,妾身是為著喝藥才噁心的。昨日李太醫給妾身診過脈,並沒有提及此事。」
張皇后聞言,一時間她不知自己是該鬆口氣,還是失望。
「見你沒有大礙,本宮就放心了。」張皇后恢復了常色,道:「你好好調養身子,早些替皇上誕育子嗣。」
阿妧乖乖的應下。
這次落水,確實對她影響不小。
她面上的病容,不是能裝出來的。
「如今皇上已經處置了舒婕妤和敬妃,你也不要再怨恨。」張皇后緩聲道:「越是深受皇恩,你越不能驕縱,為人要愈發低調些才好。」
「請娘娘放心,妾身知道。」阿妧神色溫順的道。
張皇后點點頭,她臉上現出幾分力不從心來,頗有些無奈道:「如今沒了敬妃在前頭擋著,宮妃之中,可就沒人能跟鄭貴妃抗衡了,連本宮都要避其鋒芒。」
阿妧聞言,配合的露出些許畏懼來。
「你得皇上寵愛,又是太后送到皇上身邊的,鄭貴妃自然容不下你。」張皇后煞有介事的道:「你可要萬事小心些。」
皇后今日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嚇她罷?
或許是太后提議也不一定,覺得籠絡她力不從心,讓她認識到自己處境的艱難。
「娘娘,妾身,妾身謹記您的教誨。」阿妧的聲音有些飄忽,顯然是害怕了。
張皇后才想說什麼時,只見青蘭很快又端了一碗藥過來,她隨口問道:「熙貴儀要喝幾碗藥?」
「回娘娘的話,只這一碗,方才主子吐了,奴婢們取來了備好的。」青蘭恭聲道。
張皇后有些疑惑,「怎麼準備這麼多?」
「主子胃不大好,皇上吩咐多備兩份,糖和藥都是。」青蘭曾在清涼苑服侍,在皇后面前也並未膽怯顧忌。
那托盤上,不僅有藥,還有兩塊糖。
阿妧在皇上面前竟這般嬌氣麼,皇上亦是親自領過兵,平日裡也不喜宮妃們矯揉造作的撒嬌——等了到了阿妧這兒,竟是關切。
她驀地想起何修儀不甘哭訴的「只是宮女出身」,阿妧確實該提防。
一時間張皇后也沒心思再敲打她,叮囑她好好養病,便從凝汐閣離開。
阿妧好用,可也得為自己所用才行。
***
福寧殿。
趙峋聽了崔海青回來的稟告,得知了張皇后在慶春宮的作為,掀了掀唇角,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張氏並不是個多聰慧的人,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當初他肯答應立張氏為後,一來是先前對馮太后襄助的回報,二來便是張氏不似馮太后心機深沉,雖有些小心思,倒也無傷大雅。
她會這麼做,應該是有人提點了她。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小路子在門外通傳道。
趙峋微微頷首,崔海青忙去掀了帘子,請張皇后進來。
「妾身見過皇上,皇上萬福。」張皇后福了福身才要行禮時,趙峋已經從書案前走了出來。
他親自扶住了皇后,神色溫和道:「你和朕是夫妻,沒有外人在時不必多禮。」
張皇后聞言,又驚又喜的抬眸望去,面上竟隱隱有幾分小女兒的嬌俏。「是,妾身記下了。」
「慶春宮的事,崔海青已經告訴了朕。」天子向來矜貴威儀,那雙清冷的眸子令人心生敬畏,可此時望去,卻格外溫仁。「你替朕管理後宮事務,辛苦了。」
張皇后定了定神,才恭聲道:「這是妾身本分,不敢擔您這句『辛苦』。」
可她眼角眉梢的喜悅,卻是沒藏住。
幸而她還沒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輕聲道:「皇上,妾身去慶春宮前,先去看了熙妹妹。熙妹妹有您的庇佑,妾身看著她已經恢復了不少。」
她在此時倒有些能理解鄭貴妃,後宮的人越來越多,能分到皇上的關注也就越少。
張皇后在心中提醒著自己,她已經是皇后了,是後宮中人人羨慕的位置。
「阿妧遭了不少罪。」趙峋聽她說起阿妧,眸中閃過一抹心疼。「朕正想著,該如何補償她才好。」
雖說皇上不是耽於美色的人,可他待阿妧確實不同。
張皇后還不敢面上露出來,只得道:「妾身也心疼熙妹妹,妾身也想向您請旨,等年底晉封時,熙妹妹該是頭一份。」
阿妧可以晉封,但不能是現在。
更可況時候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大。此時受寵,不等於以後受寵,也不等於一生一世都受寵。
趙峋聞言,抬眸望向張皇后,目光中帶了些犀利和審視。
「皇上,熙妹妹乖巧懂事,妾身也喜歡她。」張皇后儘量讓自己顯得神色坦然,她擠出一抹笑容來:「興許到了年底,熙妹妹懷上皇嗣,晉封更加名正言順,也能給她更高些的位份。」
被那樣銳利的目光打量,張皇后心中酸澀極了。
可她沒有別的選擇。
「皇后說得是。」趙峋驀地唇角微翹,那抹冷意如遇春風頃刻間冰消雪融,他慢條斯理的:「朕覺得有道理。」
縱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張皇后卻並無半分快意。
皇上那一刻神色轉變,是為了阿妧。
難道皇上真的期盼阿妧懷上皇嗣麼,甚至不在乎阿妧是太后的人?
「罷了,阿妧已是貴儀,位份也不算低,就依皇后的意思。」趙峋同意了。
張皇后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只聽趙峋又道:「蘇貴人進宮後還未晉過位份,這次她不顧自身安危去救熙貴儀,朕覺得她值得嘉獎,朕希望後宮中,正要有這份親如姐妹的情意才好。」
皇上何其殘忍,這後宮中都為了爭奪一個人寵愛,怎麼會真的有姐妹之情的存在?
張皇后想著,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雖是沒給阿妧晉位,可晉位蘇貴人的理由是去救阿妧,將來蘇貴人都要承阿妧的情!
難道皇上是想將阿妧扶持起來?
張皇后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只是她來不及阻攔,皇上真的吩咐崔海青準備,他立刻就要擬旨。
「蘇貴人晉為正五品的容華,皇后以為如何?」趙峋提筆前,還忘了問一問張皇后,以示尊敬髮妻。
望著皇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張皇后知道皇上這是不高興她阻攔給阿妧晉位。
她又能如何,只得笑著應好。
眼看御筆落下,晉封的旨意擬好,送去了繡春閣。
她一句話反對的話都不能有。
張皇后從福寧殿走出來,明明是在夏日裡,她卻感覺到一絲刻骨的寒意。
***
晉封的聖旨是崔海青親自去送的。
當時蘇貴人正來看望阿妧,得知讓她去接旨,忙趕回過去。
沒多久,蘇貴人晉封為容華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這個消息只怕會立刻在宮中傳開,阿妧挑了挑眉,她知道皇后去了福寧殿,這會兒也猜到了她的用意。
先前兩次,因她受了委屈,皇上都越級晉她位份。皇后想要先下手為強,可皇上豈是任人擺布的?
這好處讓蘇姐姐得了,她也覺得高興。
「朱蕊,把庫房的冊子拿來。」阿妧來了精神,吩咐道。「要好好選一選給蘇姐姐的賀禮。」
她話音未落,便聽到外面想起桂興的通傳聲,說是蘇容華來了。
「恭喜蘇姐姐,得封容華。」阿妧笑眯眯的道:「本該是我去給姐姐道喜。」
蘇容華看著阿妧果真為自己高興,並不是敷衍而是出自真心,這才鬆了口氣。
她在阿妧床邊坐下,低聲道:「阿妧,我知道這是託了你的福。」
阿妧笑著搖搖頭,「姐姐,這是件喜事。皇上經常誇讚姐姐的才華,心中也是看重姐姐的,不過是借了我的由頭罷了。」
蘇容華待她真心,也幫了她許多忙。如果因為她得到晉封,阿妧只會替她高興。
見蘇容華面露愧疚之色,阿妧讓服侍的人退下,壓低了聲音道:「姐姐,君心難測,往後你我二人在宮中相互扶持,我情願姐姐得封更高的位份。」
「阿妧,你放心。」蘇容華握住阿妧的手,神色鄭重道:「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她害怕蘇容華會誤會吃味,才特意強調「君心難測」,看來反而是她多心了。
阿妧粲然一笑,那笑容明媚如春陽,暖到人的心中。「好。」
蘇容華心中微動。
「姐姐快些準備,去給皇上、皇后娘娘謝恩。」阿妧眨了眨眼,促狹的道:「鄭貴妃嫉妒姐姐才華,這次非要氣歪鼻子不可。」
蘇容華見她還在說笑,點了點她的額頭,面露無奈之色。
不過繡春閣確實有事要忙,蘇容華很快離開。
她得封后,阿妧因離得近成了頭一位送禮的,緊接著便是坤儀宮。
張皇后不敢惹怒趙峋,只得率先表示她的贊同。
後宮中看出了風向,也都跟著往繡春閣送賀禮,哪怕是景和宮,也送了禮物來。
是夜。
趙峋自己下的冊封之意,當晚讓繡春閣接駕。
繡春閣上下都為之忙碌起來,彩英喜笑顏開的道:「還是主子您有計謀,跟熙貴儀交好,果然就來了好事。」
蘇容華得到這個消息後,神色卻淡淡的,面上並未見多少喜色。
她素來是個寵榮不驚的性子,宮女們也沒奇怪,只忙著替她挑衣裳、選首飾。
等到過了晚膳後,天子的鑾輿才進了琢玉宮,在繡春閣前停下。
「妾身見過皇上,皇上萬福。」蘇容華淺笑著迎了出去,神色恭順。
趙峋隨口應道:「起來罷。」
說著,他率先走了進去,蘇容華垂下了眸子,跟在他身後進去。
「這些都是你看過的書?」趙峋看到她的書架,走近前去看。
蘇容華謙虛的點點頭,道:「妾身只是略翻了翻而已,不敢說全看過。」
「阿妧一直在朕面前誇你的才學,你不必謙虛。」趙峋拿起一本詩集,隨手翻了翻。
若皇上不是真的喜歡阿妧,這就存了挑撥的意思。蘇容華不知該如何判斷,只得神色愈發謙卑柔順。「熙妹妹抬舉妾身罷了。」
趙峋聽到她的稱呼,挑了挑眉,她並沒避諱跟阿妧的親近。
借著這個由頭,兩人開始談論起詩書來。
雖是皇上對自家主子的才學讚許連連,可並沒有要主子侍寢的意思。
宮人們看了心中都開始著急,總不會皇上還去凝汐閣罷?
「皇上,時候不早了。」蘇容華鼓足了勇氣,笑盈盈的道:「熙妹妹正病著,最是需要您關心的時候,請您去陪熙妹妹罷。」
她話音未落,不僅宮人們吃了一驚,就連趙峋的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訝。
「蘇容華這是把朕往外推?」趙峋神色晦暗不明,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來。
蘇容華並沒有被嚇到,只是柔聲道:「妾身不敢。只是熙妹妹受了無妄之災,您該多疼她些。」
趙峋的目光霍然變得銳利,似是在審視她這句話的真假。
蘇容華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
末了,趙峋收回目光,道:「你們倒是姐妹情深。罷了,阿妧嬌氣,朕今夜就先去瞧瞧她。」
蘇容華神色不該,聲音愈發溫柔。「妾身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後,彩英急道:「主子,您不留皇上,反而將皇上往外推!」
彩英話沒說完,看到主子眉眼間的悲傷,忙住了聲。
她自然想為自己爭取一次,若皇上真的在乎她,就不會走。
可是她失敗了。
這樣也很好,帝王薄情,能守著跟阿妧的這份友情,也不錯。
蘇容華彎了彎唇角,眼中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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