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撐腰(二更合一)……

  當李太醫到後替阿妧施針,她才悠悠轉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皇上,熙貴儀只是脫離昏過去,並無性命之虞。」李太醫診過脈後,恭聲對還留在房中的趙峋道:「熙貴儀受了驚嚇,又消耗不少體力,加上這些日子,貴儀的身子不大好……」

  她隱忍又痛苦的神色,她淚水漣漣的在他懷中掙扎,她哭著說她不會背叛——

  阿妧毒發時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趙峋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心的手揪住,任意捏扁搓圓。

  「臣這就為熙貴儀開方子,貴儀受寒了,怕是會發熱。」李太醫見皇上臉色愈發難看,忙小心翼翼的道:「您放心,等發散過去就好了,不會傷害熙貴儀的身體。」

  趙峋這才沉著臉點點頭。

  宮人端上了溫水來,阿妧就著喝了幾口,才感覺舒服了些。

  「阿妧,可感覺好些了?」趙峋心疼她,但又怕時間拖得久了,會有礙真相的查清。他柔聲道:「能回答朕的話嗎?」

  阿妧點點頭,雖是頭疼欲裂,喉嚨也痛得厲害,她扶著朱蕊的手坐直了身子。

  「今日你上船時,可覺得有什麼不對?」趙峋直接問道。

  阿妧搖了搖頭,她喉嚨不舒服,只得低聲道:「妾身是跟在舒婕妤後面上去的,起初船娘撐船很穩,她見我怕水,還特意將船撐到了清靜的角落。」

  她知道自己落水後,必會有無辜的人因此受牽連。且她能確定,當時她身邊的呂船娘,並無惡意。

  「正是呂船娘救了你上來。」趙峋微微頷首,道:「是船出了些問題。」

  想要害她的人,應該不會蠢到連船娘都直接安排自己的人,那也太顯眼了。留人潛伏在水中,妄圖將她徹底拖入水中淹死,這一招才惡毒。

  「朕知道你怕水,落水後船就在你身邊,是因為害怕而沒抓住嗎?」趙峋放緩了聲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像是質問。

  阿妧一直在等這一刻。

  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自信,遲疑著道:「妾身掙扎來著,可不知怎麼的,身上格外的沉,仿佛有什麼纏住了妾身的腳踝,帶著妾身往下墜……」

  趙峋心中一驚。

  紀雲益帶人將船以及蓮池底下的東西徹底打撈了一番,眼下正在檢查。

  若阿妧所說是真的,她被纏著了腳踝,時間再拖得久一些,阿妧的性命怕是有危險。

  如果不是意外,做這件事的人,就是想要殺了阿妧!

  想到此處,趙峋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皇上,舒婕妤也落水了。」她像是猛地想起來,忙問道:「她沒什麼大礙罷?」

  阿妧的話提醒了趙峋,兩人都落水,舒婕妤能很快被救上來,也並未遭罪;阿妧卻是在水中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被一同落水的船娘救了上來。

  聽說這些日子,舒婕妤同敬妃走得很近。

  「她沒事。阿妧,她們知道你怕水嗎?」趙峋在阿妧面前神色與平常無異,但墨色的眸子,卻隱隱透著寒意。

  阿妧聞言,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上了兩分。

  她垂下眸子,輕聲道:「溫昭媛和舒婕妤知道妾身怕水,昭媛娘娘在坤儀宮替妾身說過話。」

  既是知道阿妧怕水,還逼著她也去乘小船游湖——

  「你先好好休息,朕要去處理些事。」趙峋的眸色愈發暗了兩分,他動作輕柔的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了被子,才神色晦暗不明的走了出去。

  張皇后等一眾宮妃還都在外面等著。

  「皇上,熙貴儀情況如何了?」見趙峋出來,張皇后立刻起身,面色關切的問。

  眼下她倒是真的不想阿妧出事。

  且不論她是太后安插在皇上身邊的人,阿妧如今得寵人也聰明,她能為自己所用去打壓鄭貴妃。

  若真的出了事,高興的就是鄭貴妃了。

  「熙貴儀已經醒了。」趙峋神色依然是溫和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英俊的眉眼間壓抑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怒意。如同滔天巨浪到來之前,海面上平靜的假象一般。

  他神色淡淡的道:「她受了驚又耗了不少體力,朕讓她在休息。」

  「熙貴儀的皇上寵愛,有真龍天子庇佑,自是無礙。」敬妃自知這件事與自己脫不開干係,不得不站出來,勉強道:「舒婕妤也落了水,這會兒已經好了,還想著要來看看熙貴儀。」

  敬妃話音未落,不僅是張皇后等人,鄭貴妃也抬眸看了她一眼,彎了彎唇角。

  她想說舒婕妤落水無事,而熙貴儀這般嬌弱,有故意裝病爭寵的意思。

  若兩人都是沒什麼寵愛的宮妃也就罷了,在蓮池旁,皇上對熙貴儀的關心眾人都瞧在眼中,情急之下才能看出一個人的心來。

  皇上心裡還是有熙貴儀的,否則也不會親自將熙貴儀抱回來,還招了李太醫來。

  此時皇上對熙貴儀正是滿心的疼愛憐惜,她竟還在風口浪尖上爭風吃醋,簡直就是在作死。

  果然,她才說完,趙峋立刻望向她,墨色的眸子中透著懾人的寒意。「用小船游湖是你的安排?」

  敬妃聞言,心中咯噔一聲。

  原以為皇上只顧著熙貴儀,對方才發生的事情還來不及問。沒想到短短功夫,皇上好像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難道是阿妧已經告狀了?

  「是,是妾身安排沒錯。」敬妃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妾身想著這樣更有意趣些。」

  趙峋冷聲道:「那熙貴儀有沒有說過,她怕水?」

  他才說完,在場人俱是微微一怔。

  熙貴儀怕水這件事,那日在坤儀宮,溫昭媛已經提醒過眾人,她們都在場能作證,敬妃無法抵賴。

  僅這一條,敬妃就無法替自己開脫與此事毫無干係。

  「皇上,妾身並沒想害熙貴儀的意思。大家個人憑自己喜歡上船,妾身怎麼知道她會上哪一條,又如何動手腳?」敬妃硬著頭皮替自己解釋,只是她已經亂了心神,言語上有些失了分寸。「是不是熙貴儀向您告狀了?皇上,她不能仗著你的寵愛,就胡亂誣陷妾身!」

  多說多錯。

  「這麼說,你明知道熙貴儀怕水,還強迫她參與進來?」趙峋看著失儀的敬妃,嗓音平靜的道。

  這是皇上要發火的前兆,他越是生氣,表現出來的就越平靜。

  敬妃終於慌了,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

  「皇上明鑑,妾身並沒有強迫她,熙貴儀自己點了頭的。」她抓住了趙峋還沾著泥水的衣角,聲音中已經帶了哭腔:「皇上,請您相信妾身!」

  趙峋目光霍然變得犀利:「難道非要把人按到水裡,才算是故意?」

  「朕的後宮中,不允許有這樣傷人性命的事發生!」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人俱是心中一驚。

  上一次宮中出現溺水事件,還是先帝和貴太妃的九皇子,被發現淹死在池塘中。

  先帝寵愛九皇子,自是悲痛至極,可調查後,最終只定為九皇子失足落水。當時服侍九皇子的人要被杖斃,卻被貴太妃忍著悲痛勸了下來。但御花園中有關的宮人,畏罪縱火自-焚。

  「敬妃,朕希望事實真相如你所說一般,真的是一場意外。」趙峋垂下眸子望著她,目光一寸寸冷下來。「無論查到誰,朕都絕不姑息!」

  滿屋子的宮妃們連張皇后在內,全部噤若寒蟬。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她們誰都承受不起這個後果。

  「妾身等謹記皇上的教誨。」張皇后率先站出來,恭聲回應道。

  鄭貴妃也垂著眸子,帶著宮妃們表態。

  這件事,怕不會輕易揭過去。

  ***

  當阿妧睜開眼時,外面有日光將房中映得很亮。

  房中很是安靜,她側過了頭,看到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正坐在對面的榻上。

  趙峋手上拿著摺子,神色專注的看著。

  光影落在他如刀削般的英俊側臉上,給往日那深不可測的威儀中,又添了一點溫和之色。

  阿妧恍惚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中。

  她靜靜的望了他一會兒。

  趙峋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起初還以為是他的錯覺,等他側過身去看時,竟真的是阿妧。「醒了?怎麼沒叫朕?」

  他從合上摺子,從榻上走了過去。

  「還難受麼?」趙峋到了阿妧的床邊,坐下摸了摸她的臉。

  阿妧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在他還沾著墨香的手掌上蹭了蹭,那模樣格外乖順,讓人心疼。

  「崔海青,讓李太醫過來。」趙峋抬高了聲音,對外吩咐道。「朱蕊,把熙貴儀的藥端來。」

  她一醒過來,凝汐閣中頓時開始忙碌。

  朱蕊和茉香端著溫水和藥來,青梅去準備膳食,雖是皇上吩咐了崔總管去請太醫,但桂興機靈,主動說他去,一溜小跑的往太醫院去了。

  阿妧身上沒什麼力氣,朱蕊給她墊了兩個大迎枕,她都差點滑下去。末了還是朱蕊扶著她,讓青蘭端著托盤。

  她喝了兩口溫水潤喉後,茉香送來了藥。

  「朕來。」趙峋接過了茉香手中的藥碗,親自給阿妧餵藥。

  縱然阿妧再精疲力竭,還是能拿得動湯匙的。

  她想接過來,卻被趙峋阻攔。趙峋的態度很堅決,舀起了一湯匙的藥,自己試了試溫度,送到了阿妧唇邊。

  阿妧向來怕苦,這次許是因為餵藥的人不同,她喝得格外認真。

  眼看已經餵進去半碗,阿妧先是紅了眼圈,之後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下來。

  「這藥很苦?」趙峋皺了皺眉,道:「青蘭,去給拿兩塊糖了。」

  見阿妧淚止不住的掉,他放緩了聲音,用哄大公主的語氣道:「吃了糖就不苦了。」

  趙峋話音未落,阿妧卻哭得更凶了,以至於趙峋不得不將藥碗交給茉香,只專心去看阿妧。

  聽人說過阿妧今日的遭遇後,她如今的反應也能理解。她那麼怕水,在蓮池中苦苦掙扎了許久,最後還險些沉下去,自是驚魂未定。

  正當趙峋想著如何好好安慰她時,阿妧抽噎著開了口:「皇上,妾身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胡說八道!」趙峋下意識的反駁,語氣有些凶:「你好好的在朕身邊,哪裡就見不到了。這不吉利的話,往後不許再說了。」

  「妾身記下了。」見趙峋有些不高興,阿妧眼神怯怯的,她乖巧的點頭道:「皇上別生氣,妾身不會說了。」

  知道她今日委屈,明明想哄一哄她,竟對她發了火。

  趙峋定了定神,讓朱蕊起身,自己坐到床邊,攬住了她。他嘆氣道:「是朕不好。」

  向來尊貴威儀的天子竟跟她低頭,阿妧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旋即她趴在他懷中,抽噎著再次哭起來。

  比起往常的克制,阿妧這次倒像是要將一生的傷心都哭出來似的。

  李太醫再次趕來時,聽到裡面的哭聲,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哭聲是女子的,應該是熙貴儀。

  「乖,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這是皇上的聲音。

  熙貴儀的身體最要緊,他望向崔海青,等他通傳一聲。

  「皇上,李太醫來了。」

  聽到聲音,阿妧忙收起了眼淚,還用帕子擦乾淚痕,仿佛怕被人笑話似的。

  李太醫也聞弦知雅,裝作沒看到熙貴儀那雙泛著淡粉色的已有些腫脹眼皮,請安後上前替阿妧診脈。

  「您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需要修養上一段時日。」李太醫對阿妧道:「貴儀,您今日可能會發熱,除了湯藥外,還要多進些姜水。」

  阿妧點點頭,她聲音還有些沙啞:「勞煩李太醫了。」

  李太醫又帶了些補身體的丸藥來,交給了朱蕊,告訴她服用的方法。

  正當李太醫想要告退離開時,趙峋扶著阿妧躺下,讓朱蕊繼續服侍她喝藥,將李太醫叫了出來。

  「從現在開始,好好給熙貴儀調理身子。」趙峋強調道。

  這些日子,一直是他研究熙貴儀的解毒之法,也稟告了皇上。至於補身體的藥方,他早就擬了出來。

  值得皇上特意再強調的,只有那張禁用的藥方。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熙貴儀生個孩子。

  李太醫心中微愕,面上卻沒露出半分來。

  「臣,謹遵皇上吩咐。」

  等趙峋回去時阿妧已經喝完了藥,面上顯出幾分病容來。

  「皇上,妾身已經沒事了,您還是早些回福寧殿罷。」阿妧已聽到朱蕊說,從她被抱回來到現在,皇上一直都在凝汐閣陪著她,沒有離開。

  這份體貼和關心,足以讓後宮中醋海生波。

  趙峋想到紀雲益那裡差不多有了眉目,便準備先回福寧殿。

  「阿妧,朕還有事,晚些時候來看你。」趙峋握著她纖細的手腕。「好好休息。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你平白受了委屈。」

  阿妧聽罷,強忍著沒有再落淚,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

  皇上陪熙貴人到晌午,才回了福寧殿。聽說皇上回去後,立刻傳了負責調查的紀雲益過去,後宮中都看到了皇上的態度。

  這是要為熙貴儀撐腰了。

  暢春閣。

  借著去看望落水舒婕妤的名義,敬妃去了舒婕妤宮中。

  敬妃才到,便讓服侍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舒婕妤心中惴惴,不敢阻攔。

  「你這個蠢貨!」敬妃滿面慍色,毫不留情的厲聲道:「你不是跟本宮說萬無一失,如今倒讓本宮背上傷害熙貴儀的罪名!」

  舒婕妤不明所以,起身委屈的道:「娘娘這是何意,妾身竟不明白……」

  「你跟本宮保證,只是教訓她一番,讓她吃些苦頭,怎麼到了皇上口中,竟變成要淹死她?」敬妃越想越是心驚,目光也變得凌厲起來。「你是不是想趁機置她於死地?」

  舒婕妤聽這話不好,忙跪在地上。

  敬妃將今日在凝汐閣的話都告訴了舒婕妤,等著她給自己解釋。

  「娘娘,妾身不敢!」舒婕妤慌忙解釋道:「您知道的,妾身只是想安排熙貴儀落水,她身邊也有識得水性的船娘,至多是讓她嗆幾口水——」

  敬妃滿是不信,審視的目光在舒婕妤身上來回打量。

  「娘娘,妾身為了萬無一失,連自己都跌下水去,皇上怎麼會懷疑到咱們身上?想來是熙貴儀告狀,說那日您提議去游湖。」舒婕妤替自己辯解:「無論怎麼查,都只是個意外!」

  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便不是意外。

  「你當真沒想趁機要熙貴儀死?」敬妃在趙峋身邊已有兩年,對他還是了解的,所以並不敢自己動手害死阿妧。

  舒婕妤磕頭不迭。

  「請娘娘相信妾身,便是借妾身膽子,妾身也不敢!」她賭咒發狠道:「若妾身有半句虛言,情願承受天打五雷轟!」

  既是她已經發了毒誓,想到她謹小慎微的性格,敬妃倒也信了她的話。

  「娘娘,您說熙貴儀會不會是裝出來的?」舒婕妤小心翼翼的道:「妾身也落水了,並沒有那樣嚴重。」

  敬妃冷笑一聲,道:「你落水多久,她又落水多久?甚至她還險些沉下去,要了她的小命!」

  阿妧虛弱,不是能裝出來的。李太醫只聽命於皇上,自然不會為阿妧遮掩。

  皇上動了真怒,想來阿妧的情況不容樂觀。

  「或許真的是意外,她被水草纏住了腳。」舒婕妤試探著道:「那樣一來,便再無痕跡……」

  聽她說到這兒,敬妃冷冷的道:「本宮就不該聽信你這愚蠢的主意!你記清楚了,若一旦事發,是你自己嫉妒熙貴儀,得知她怕水後,想要捉弄她。」

  「你只求了本宮一件事,就是央著本宮提議划船游湖。」

  敬妃的話不好,舒婕妤慌忙去抓她的裙擺。「娘娘,您不能見死不救,妾身也是為了您才……」

  「本來這就是事實,一切都是你為了討好本宮所做。」敬妃高傲的抬起下巴,道:「你該知道,皇上正用著本宮的哥哥,不會對本宮怎樣。」

  「若你懂事,本宮自會幫你,還會照顧你的家人。」

  舒婕妤越聽越心涼,癱軟在了地上,神色木然。

  敬妃這才鬆了口氣,從暢春閣離開。

  福寧殿。

  晌午才過,得知趙峋到了,紀雲益帶著整理好的證據前來回話。

  「皇上,熙貴儀所乘的那艘船被人動過手腳,變得極容易翻覆。」紀雲益遞上整理好的摺子,恭聲道:「若不是直接倒扣過去,熙貴儀會更容易獲救。」

  趙峋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臉色愈發沉了下來。

  「臣已經找到做舊的痕跡,能做到這種程度,手藝必定不凡。」紀雲益解釋道:「請皇上給臣三日,臣必定查出是何人做的手腳。」

  「兩日前敬妃提議,乘船游蓮池。」趙峋提示紀雲益道:「敬妃的人查一查,不過朕想著她沒這麼大膽子敢害人性命。」

  紀雲益應了下來。

  「熙貴儀跟朕說過,她覺得仿佛有人拽住她往下沉,又像是有水草纏住了她。」想起阿妧的話,趙峋道:「朕猜測,即便真的是敬妃布局,更是有人想借敬妃的這個計謀,謀害熙貴儀性命。」

  「很有可能這是兩件事,儘快去查。」

  這事本就是敬妃提議,她不會蠢到真的鬧出人命。

  紀雲益領命而去。

  趙峋隨手翻開一本摺子,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下去。

  在今日之前,他本以為阿妧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嬌媚貌美,她乖巧懂事,她待自己的一片真心,她合他的心意——可這些都不算特殊,他身邊也從沒缺過溫順聰慧美人兒。

  所以他寵著她,給她些特別對待,眼見她眼中煥發出光彩,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輝。

  可今日看到她沒有生氣的模樣,他才意識到,他不能看著她凋零在自己懷中。

  他想讓她陪在身邊,這是眼下他能確定的。

  若說愛她,對於坐擁後宮的佳麗的天子來說,著實有些奢侈,也並不現實。

  而更令他憤怒的是,他的後宮中竟也有人動了歪心思,甚至要鬧出人命來。

  他決不能重蹈先帝覆轍,讓後宮烏煙瘴氣,讓皇嗣折損在後宮的爭鬥中。

  「崔海青,派人去看看熙貴儀如何了?」趙峋把摺子放在一邊,叫來了崔海青。「那些補品給熙貴儀送去,吩咐御膳房,往凝汐閣送的膳食必然要精細。」

  見皇上竟因熙貴儀有些亂了心神的模樣,崔海青也覺得驚訝,忙答應著去了。

  「皇上,熙貴儀已經好多了,也用了一碗蛋羹,喝了一碗薑糖水。」崔海青打聽的很細,來回道:「熙貴儀還說,讓您別惦記,她一切都好。」

  趙峋定了定神,開始提筆批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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