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峋來凝汐閣,實屬偶然。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從福寧殿批完摺子出來,明早休沐無早朝,便帶人往清涼苑去了。走在御花園中時望見那架紫藤,趙峋吩咐道:「召熙貴儀去清涼苑。」
崔海青回道:「皇上,熙貴儀宮中報了月事。」
趙峋皺了皺眉,問道:「朕記得她才報過沒多久?去凝汐閣。」
上次亦是趙峋一時興起想去凝汐閣,被告知阿妧月事,便沒有去。這次既是已經到了御花園,離凝汐閣也不算很遠,趙峋決定去凝汐閣看看。
等到趙峋帶人來時,只有內侍和宮女在門前行禮,阿妧並沒有迎出來。
「你們主子在何處?」趙峋徑直走了進去,隨口問道。
茉香恭聲道:「主子身上有些不舒服,正在房中休息。」
往日裡從未有過這樣的情形,以阿妧的謹慎,便是強撐著也會出來。
當趙峋進去,看到正在大迎枕上靠著,臉色憔悴的阿妧,心中有些驚訝。
「皇上,請恕妾身未去迎接。」她只披了件外裳,髮鬢也像是匆忙中整理好的,只用了一根玉簪綰住。「妾身因來了小日子,有些難受。」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兒蒼白得厲害,連唇瓣都沒了血色,眼見上鴉羽投下淡淡的青影,她說不舒服,絕不是裝出來的。
「哪裡難受?」趙峋在她床邊坐下,摸著她發涼的手,放緩了聲音問:「手也這樣涼。」
阿妧早就為自己編好了理由,她低聲道:「妾身肚子疼。」
看她眼神躲閃,趙峋眉心微蹙,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若實在難受,也該讓太醫來瞧瞧,你自己忍著可不行。」
「皇上,別傳太醫!」阿妧抓著趙峋的衣袖,終於支支吾吾說了實話。「妾身小日子不准,沒料到竟突然到了,妾身還貪涼,吃了些涼果子,才小肚子疼。」
見趙峋臉色越來越沉,阿妧忙低眉順目的道:「皇上,妾身知道這樣很丟人。可您別生氣,想罵就罵妾身吧!」
「熙貴儀還知道丟人,你就不怕——」他話沒說完,自己先頓了頓。
阿妧垂著頭,沒見到他一閃而過的懊悔。
他差點脫口而出,就不怕虧了身子無法誕育子嗣。眼下阿妧的避子湯還沒斷,哪裡來的子嗣?
「皇上,妾身已經知錯了。」阿妧可憐兮兮的抬起頭,哀求道:「妾身不想明日後宮裡都傳遍了,因為小日子裡貪涼肚子疼,半夜請太醫。」
見趙峋神色緩和了些,阿妧順勢嬌聲道:「那妾身還怎麼抬起頭來。」
「還難受嗎?」趙峋看了她片刻,似是抵不過她的撒嬌,終於軟化。
阿妧忙道:「已經好多了,妾身喝了紅棗薑茶,這會兒一點兒都不疼。」
趙峋冷哼一聲,道:「左右疼了也是你難受,朕管不著。」
「皇上,妾身下回不敢了。」阿妧乖巧的抬眼,聲音軟軟的、怯怯的。「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正說著話,阿妧咬了下唇。
雖是已經服了藥,疼痛緩解了不少,可方才動作大了些,她又有些疼,卻不敢說。
趙峋一直都留意著她的神色,見她難受極了,心中到底還是軟了些。
「朕不生氣,你休息罷。」趙峋親自扶著她躺下,有些無奈的道:「別胡思亂想了。」
阿妧點點頭,有些受寵若驚的望著他。
她暗中鬆了口氣,左右她不能侍寢,皇上定會很快離開,總算能搪塞過去。
看著她陷在被子裡,很不舒服的模樣,那雙漂亮的杏眸還不安的眨啊眨的,她試探這道:「妾身恭送皇上?」
趙峋要被氣笑了,她心思都用到這種無用的地方。
正當準備等趙峋離開時,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閉眼。」趙峋淡淡的道:「等你睡了,朕就走。」
阿妧心中微動,那雙溫暖的大手握著她發冷的手,仿佛這點子暖,能傳到心裡似的。
她很清楚,趙峋只是一時被打動的無意之舉。
阿妧乖乖的閉上了眼睛,努力裝睡,好讓趙峋快些離開。
可她等了好久,趙峋都沒有走,她的手還被握著。
今日忍了整日的疼痛,驟然放鬆下來她確實累了。沒過多久,她才真的睡著了。
趙峋這才放開她的手,睡著的她仿佛有感覺似的,或是眷戀這點子暖意,她手指無意識的蜷了蜷,似乎想抓住什麼。
「看著極伶俐的一個人,竟在這事上犯蠢。」趙峋自己嘀咕了聲,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放到了她手中。
夜色已濃,趙峋才從凝汐閣出來。
「皇上,您是去清涼苑,還是……」崔海青在一旁問道。
既是皇上來了後宮,熙貴儀不能侍寢,別的娘娘還都在眼巴巴的等著。
「回福寧殿。」趙峋沒了興致,上了鑾輿。
等到了福寧殿後,崔海青才發現趙峋隨身帶著的玉佩不見了。那塊玉佩是上好的暖玉雕成,
「皇上,您的玉佩?」崔海青回憶著皇上可是不慎落在什麼地方,還想著要派人去尋。
趙峋漫不經心的道:「朕給了熙貴儀。」
崔海青微微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答應下來。
等趙峋沐浴更衣時,一直想著方才見到阿妧的模樣。她憔悴虛弱,若說只是單純的小日子來了,看著卻並不像。
阿妧向來克制又謹慎,怎麼會貪嘴讓自己陷入這般尷尬境地?
但她分明不想說……趙峋眸中閃過一道暗芒,他決定靜觀其變。
且看看她想做什麼。
***
阿妧第二日醒來,感覺身上仿佛散架一樣,疲累極了。
若早知如此,倒不如早些將藥服下。
只是沒等她起身,忽然感覺手中有什麼東西,暖暖的貼著她的掌心。阿妧費力的側過身,看向自己手中。
她凝眸細看,原來竟是一枚玉佩,似乎還有些眼熟——
阿妧將玉佩舉到自己眼前,借著透進帳中的光,才發現竟是趙峋身上帶著的玉佩。
她拼命回憶著昨日都發生了什麼,難道她真的失態到把他的玉佩給拽了下來?明明最後的記憶是趙峋握著她的手,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聽到帳中有衣料的窸窣聲,朱蕊在外面輕聲問:「主子,您醒了?」
阿妧應了一聲。
朱蕊將帳子掀開,和茉香一起服侍阿妧起身。
「這玉佩是怎麼回事?」阿妧有些疑惑的問她們。
茉香輕笑道:「主子,昨夜皇上陪您睡著了才走。您沒放開皇上的手,皇上便拿這這玉佩讓您握著。」
皇上對自家主子真好,茉香她們得到這個認知都很高興,畢竟皇上貼身的物件兒,不會輕易賞人。既是給了主子,必不會再收回去。
聽到自己抓著趙峋的手不放,阿妧俏臉微紅,掩飾尷尬似的輕咳一聲。
她不信趙峋對她動情,但這枚玉佩是趙峋隨身帶著的,如今輕易的給了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阿妧垂下眸子,輕輕摩挲著玉佩:「先妥當的收起來,別弄丟了。」
等會兒還要去坤儀宮請安,阿妧來不及多想,起來更衣梳妝,帶著朱蕊出門。
她特意用脂粉遮掩了自己憔悴的臉色,昨夜皇上來看她,她已經出盡了風頭,總不好再得了便宜還賣乖。
今日鄭貴妃稱病沒來,坤儀宮氣氛倒顯得和睦許多,雖是有不少嫉妒的目光圍繞著阿妧,卻也沒人當面說什麼。
連張皇后都不免暗中吃味,皇上可從未對她這般體貼過。
從坤儀宮回來後,夏青見了她反而將手往後縮了縮,阿妧有些奇怪。
「給主子請安。」
他行了禮就要走,阿妧叫住了他。「等等,你的手怎麼回事?」
「桂興,你說。」見夏青不肯回答,阿妧點了桂興的名字。
「回主子的話,夏青他傷了手。」桂興見阿妧堅持要問,只得如實道:「主子也別怪他,他想給主子做套傀儡戲的人偶,不小心才弄傷了手。」
阿妧忙讓桂興把他的手伸出來,果然他的手指上纏著紗布,還滲出血來。
「海棠,去請隗吏目來一趟。」阿妧吩咐道。
夏青有些驚慌,忙道:「主子,奴才自己去討點藥就是了,不必麻煩……」
阿妧笑了笑,道:「無妨,我本來也想找隗吏目辦點事。」
昨日趙峋未必不會察覺異樣,她也該有所行動了。
她回到房中,將素月給她的香囊找了出來。
素月曾對她說過,事關生死時,可用這個找到隗秋平幫忙。
如今,若她不能取得趙峋信任,又背叛太后,已經是死路一條。
「主子,您臉色不好,多用些益氣補血的湯水罷。」朱蕊端了湯盅過來,遞到阿妧面前。
主子再折騰下去,怕是連自己的命都沒了。
阿妧含笑接過,淺嘗了幾口,她連日來胃口都不大好,很快放下湯匙。
「等會隗吏目來了,先讓他給夏青看手,再讓他過來。」阿妧將香囊收好,吩咐朱蕊道。
以她的身份,請太醫來需要經過皇后,但請個吏目這樣的小事,不大會引人注目。
朱蕊答應著出了門,阿妧坐在塌邊取了本畫冊看。
「隗吏目裡面請,貴儀主子在等您。」聽到茉香的聲音響起,阿妧放下了畫冊。
阿妧起身,走下了軟榻。
「微臣見過熙貴儀。」隗秋平提著藥箱行禮道。
阿妧微微笑道:「隗吏目請起,先前我的病便是隗吏目瞧的,如今只好繼續麻煩您。」
「不敢,不敢。」
青蘭和青梅都是趙峋的人,阿妧沒想過這消息能瞞住趙峋,但她也只讓朱蕊服侍在身旁,讓茉香帶著她們退了下去。
隗秋平打開了藥箱,拿出脈枕交給朱蕊,讓她給阿妧墊在腕下。
「熙貴儀,您究竟服用過什麼藥?」隗秋平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沉聲道:「長此以往,您的身子必會虧損。」
阿妧微微嘆了口氣,讓朱蕊拿出了她特意留下的一點兒解藥。
「讓隗吏目見笑了,我也不知究竟這是什麼。」她苦笑一聲,道:「但我不得不吃。」
隗秋平接過去,在鼻邊嗅了嗅,便察覺出不對。
「恕微臣斗膽,熙貴儀是否求子心切?」隗秋平低聲道:「即便您想早日生下皇子,也不該用這樣的藥。」
阿妧面上一片茫然。
「這是能助女子有孕的藥沒錯,但這個方子對身子損傷極大,早被禁用了。」隗秋平如實道:「微臣也是在醫書中偶然看到過,因一味藥材的味道特殊,這才記住了。」
「這藥我每隔十五日便要服用一次,若沒能按時服用,就會腹痛不止。」阿妧疑惑的道。
隗秋平又仔細嗅了嗅,謹慎的道:「您這藥里又被加了別的東西,具體的微臣帶回去仔細查。」
看來太后沒說錯,她被送到趙峋身邊的目的,其中之一是要生個能給皇后撫養的皇子,她自己的死活,都無關緊要。
「熙貴儀,這藥怕是微臣一人難解,最好您稟告皇上,請李太醫他們幫忙……」隗秋平遲疑片刻,還是給阿妧提了建議。
阿妧沒有應下,取出了素月給她的香囊。「隗吏目,您可還記得這個?」
隗秋平接過來,目露驚訝之色。「熙貴儀是何處得來?」
「這是素月姐姐送我的,說是遇上生死之事,可以求您幫忙。」阿妧神色懇切的望著隗秋平,輕聲道:「如今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來求您。」
隗秋平聞言,垂了眸子低聲道:「素月姑娘對微臣有救命之恩,既是她把香囊給了您,微臣自當竭盡全力。」
「多謝隗吏目。」阿妧鬆了口氣,鄭重的道:「這件事,只有您能幫我來辦。」
***
凝汐閣才請了隗秋平過去,趙峋在福寧殿便得到了消息。
果然阿妧昨日說是因來癸水而腹痛不是真的,其中定有貓膩。
「著人留心盯著隗秋平的舉動,若有消息立刻送到朕面前。」趙峋若有所思的望著阿妧打好的同心結絡子,吩咐下去。
她說她的情意都是真的,她不會背叛。
等阿妧報了自己月事結束,趙峋來後宮時,頭一個去的地方便是凝汐閣。
這次阿妧面色紅潤、容光煥發的迎了出來,全然沒有前些日子的憔悴。
「還是瘦了些。」趙峋攬著她纖細的腰肢,雖是她刻意穿了廣袖寬身的外罩紗衣,還能很明顯覺出不同來。
阿妧有些為難的道:「妾身苦夏,吃不下東西。」
「今夏事情多,怕是沒法帶你去行宮避暑。」趙峋攜著她坐到榻上,嗓音溫涼:「等秋天或是冬天得閒,朕帶你去行宮打獵。」
皇上去行宮,每次帶的宮妃都是有數的。除了皇后和高品階的宮妃外,必是有寵的才能去。
阿妧又驚又喜的望著他,歡天喜地的答應下來。「天子一言九鼎,您可不許反悔。」
「自然。」趙峋痛快的應允。
「皇上,這是您上次落下的玉佩。」阿妧捧出一個錦盒,裡面放著那塊暖玉。
趙峋見狀,取出了玉佩,挑眉道:「怎麼,不喜歡?」
阿妧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既是放到你手中,自然是朕送於你。」趙峋仍舊遞到她手中,讓她收好。「哪有送人的東西,還往回收的?」
阿妧攥緊了玉佩,抬眸望過去。
趙峋將她拉入懷中,吻了吻她的眸子。
她的眸子太亮了,那情意赤-裸-裸的似乎能灼傷人。
一夜芙蓉帳暖。
阿妧在趙峋懷中,她依戀的緊貼著他,不肯睡去。
「阿妧,朕有事跟你說。」在這溫情脈脈的時刻,趙峋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如同靜水流淌。「你想不想給朕添個皇子?」
這話對阿妧的衝擊太大,她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妾、妾身當然想。」阿妧紅著眼圈,忍不住還帶了些哭腔。「可妾身知道,妾身不能。」
趙峋安撫似的摩挲著她的背,聲音愈發輕緩。「為何?」
「您,您明知道的。」阿妧垂下眸子,掩去痛苦之色。「妾身不想您為難,也不想成為傷害您的人。」
「朕知道你待朕的情意。」趙峋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滴,低低的道:「朕先前沒急著要孩子,是不想他有個只想爭權奪利的母妃,去利用他。但這些日子,朕知道你是不同的。」
阿妧聽了他的話,反而哭得更凶了。
趙峋很耐心的替她拭淚,並沒責怪她的失儀。
之所以有今夜的話,只因太醫院那裡傳來消息,阿妧請隗秋平去診脈後,有人發現隗秋平在研究兩個被禁用的方子。
其中之一,是助女子有孕的禁藥;另外一張,則是慢性毒藥。
「仔細哭腫了眼睛。」等她轉為小聲抽泣時,趙峋才低聲哄道:「朕自會護住你們母子,你別怕。」
阿妧深深的望著趙峋,眼中閃過期待,更多的是痛苦。
「明日朕就停了你的避子湯,讓太醫來給你診脈,好生調理身子。」趙峋對她的溫柔,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多。
明明是被他抱著,阿妧卻覺得很冷。
原來這是趙峋的第二次試探,她安排隗秋平做的事,果然都被趙峋察覺到了。
為了能讓趙峋相信,她不得不忍受些痛苦。
「不要!」阿妧驀地有些驚慌,忙道:「請您別讓太醫來給妾身診脈。」
她下意識的拒絕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勉強笑了笑:「妾身無能,後宮中有那麼多姐妹能為您誕育子嗣,妾身本不配。」
趙峋抬起她的臉,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神色中滿是心疼。
「可朕想要跟你的孩子。」趙峋用氣聲呢喃道,宛若最動人的情話。
阿妧終於撲進他懷中。
「皇上,有您這句話,妾身死而無憾。」阿妧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閉了閉眼睛,又慢慢睜開。
她的目光既深情又絕望,借著帳外透過的光,趙峋看清了,竟真的不由心中一痛。
他有了種錯覺,仿佛阿妧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是不是真的,很快便會有分曉。
***
最終,阿妧還是拒絕了讓太醫診脈,只說自己還沒準備好。
趙峋沒有勉強她,反而待她更溫柔了些。
這日阿妧帶著夏青做的小木偶,去了寧昭容的重華宮看大公主。
「熙妹妹可是有日子沒來了。」寧昭容招呼阿妧坐下,命人去抱大公主來。「大公主很是想念你。」
阿妧笑笑,拿出了木偶。「娘娘,這是妾身宮中人做的,妾身覺得還算精巧,拿來給大公主玩。」
很快,大公主被奶娘帶了來。
她噠噠的跑過去,先給自己母妃請安,又走到阿妧面前問好。
「大公主安好。」阿妧起身見禮。
寧昭容將木偶放到大公主肉乎乎又白嫩的小手上,柔聲道:「這是熙貴儀給你的,去謝謝熙貴儀。」
大公主玩具無數,手上還沒有過這樣的木偶。
「多謝熙貴儀。」大公主奶聲奶氣的道。
她可愛的模樣,讓誰見了都想親一親、抱一抱。阿妧摸了摸大公主的頭,又忍不住碰了碰她圓鼓鼓的小臉兒。
「大公主真是可愛。」見大公主趴到一旁的椅子上去玩,阿妧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隨她轉。「娘娘您教得真好,大公主這樣乖巧懂事。」
「熙妹妹既是這樣喜歡孩子,也早些替皇上生一個。」寧昭容見狀,不由笑著打趣道。
阿妧聞言,立刻漲紅了臉,侷促得不知說什麼好。
正在說話間,忽然響起通傳聲,說是皇上到了。
寧昭容忙讓人把大公主牽過來,阿妧也趕快起身接駕。
「妾身給皇上請安。」
「兒臣見過父皇。」
大公主軟糯糯的童聲讓人疼到心坎兒中,趙峋對寧昭容和阿妧點點頭,將大公主抱了起來。「珠珠真乖。」
先前皇上對大公主似是有些冷落,可自從上次出事後,皇上對大公主轉了態度,疼愛毫不掩飾。
「你們方才在說什麼,朕一來反而讓你們不自在。」趙峋抱著大公主,整個人都顯得溫潤了。
寧昭容笑道:「妾身見熙妹妹喜歡珠珠,正說呢,讓熙妹妹也快些替您生個孩子,也好同大公主作伴。」
阿妧心中一驚,不知寧昭容的話是有意還是無心。
「珠珠,是想要弟弟,還是想要妹妹?」趙峋竟順著寧昭容的話接了下去。
大公主還未有過兄弟姐妹,未能理解弟弟妹妹對她意味著什麼。她想起自己手中的兩個玩偶,軟軟的撒嬌:「珠珠都想要。」
趙峋帶著笑意的目光望向阿妧。
不單阿妧愣住了,寧昭容也是愣了片刻。
皇上竟真的準備讓熙貴儀生下皇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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