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戲劇化的人生

  畢竟快過年了,哪家孩子都想要一套新衣服,尤其是小三爺這樣的孩子,以前估計都沒在意過,而他現在只能穿別人用舊布做的棉襖,估計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苗金花這才發現,似乎陳二狗很少吃過零食,更多的時候,在忙著修行,這大概就是差別。

  至於小三爺,看到零食高興不已,但小三爺畢竟是小三爺,送給他的東西,他從不懂得分享,而是抱著獨食。滿屋的人哪怕想嘗嘗也不給。

  苗金花看後,忽然明白一個道理,也許有時候人需要經歷一些逆境,往往逆境中更能改變一個人,也越能考驗一個人。

  本來打算讓小三爺回到霍三爺身邊的苗金花,改變了主意,因為他小三爺還需要歷練。他什麼時候學會愛別人,關心別人,像他父親一樣,才適合離開這裡,否則他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三爺。

  而餘生剛剛有了希望,此刻小三爺離開他,等於毀了餘生的希望。

  至於霍三爺這種容易反覆無常的人,也許他還需要在冷靜幾年,也許他才會明白,自己的錯在什麼地方。

  回去的路上,苗金花給霍三爺打了一個電話。

  霍三爺一直在等這個電話,對於他來說,這一天,比一個月還漫長。

  當看到彭濤的電話號碼好,霍三爺立刻接聽,還以為會傳來什麼欣喜的消息。就聽彭濤淡淡的說道:「霍三爺,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小三爺不想回去,而且在告訴您一個壞消息,小三爺的娘去世了。現在他更不想離開他的父親,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你,至於那棟房

  子,如果你不想賣給我,我也不會強求,但我能幫你的,都已經盡力了。」

  說完苗金花不等霍三爺反應,就掛斷了電話,同時關機。

  而電話另一頭的胡三爺聽完,嚎啕大哭著喊道:「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還不如他的親爹嗎。野種,野種。他就是一個野種,我怎麼還抱著幻想,將自己所有的家當留給一個野種呢?」

  霍三爺起身開始瘋狂的砸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很快屋裡被砸的狼狽不堪。

  守在門口的保安一看,嚇得立刻跑到角落裡,給霍二爺打了電話,小聲的喊道:「二爺,不好了,霍三爺又發瘋了,也不知道怎麼了,他把自己關在屋裡三天,忽然開始砸東西。」

  霍二爺聽完嘆了口氣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看著了,他要是那麼喜歡自暴自棄,就讓他瘋去吧,我寧可他瘋了,也不想有一個成天四處闖禍的任性弟弟。」

  說完二爺放下了電話。

  那保安不安的看了看屋裡,知道二爺已經放棄了三爺,當下也遠遠的躲開。

  只剩下霍三爺,一個人在屋裡瘋狂的砸著家具和窗戶。

  而遠處山溝里,正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大家正享用彭老闆給大家買來的東西。

  小三爺的親爹餘生,今天多了一個任務,就是幫那些常年有病的老人吃藥,什麼人什麼症狀,什麼病該吃什麼藥,多少計量,他都帶著眼鏡在燈上仔細看兩三遍,最後弄好才給遞給老人。

  老人們疑心重重,但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吃下了彭濤送來的藥。

  常年咳嗽是殷六叔,這天晚上,終於不再咳嗽了。睡了一個安穩覺。

  至於背痛的武嬸子,餘生親手給她貼上的止痛膏。

  有老寒腿的八姨婆,也吃了一些止痛藥,感覺舒服了幾分。

  至於那幾位常年腿疼的老人,一到冬天,就會凍的睡不著覺,此刻貼上了彭濤送來的辣椒風濕膏,也舒服了許多,當天夜裡眾人感覺舒服了不少,還連連誇讚彭濤。

  而苗金花也覺得輕鬆了不少。

  最起碼,他不用再為霍三爺見小三爺的事發愁了。

  否則僅僅試探霍三爺,就能讓她失眠幾個晚上。

  有那功夫,不如好好練功養病,總比想那些凡事好。

  而這天夜裡,也終於在十一月最後的一天,飄下入冬以來第一場大雪。

  滿天鵝毛大雪,飄飄然的飛了一夜。將天地都裹成了白色。

  而在那個小山區的暖炕上,一群老老小小擠在熱炕頭呼呼大睡。

  而胡三爺家被砸的七零八落,霍三爺當天夜裡,就凍感冒了,第二天還是保安發現他高燒暈倒在床上,這才送到醫院搶救。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攝影棚,陳二狗也在辛勤的拍攝中。

  導演滿臉歡喜的喊道:「卡,今天就到這裡,收工,明天一早大家早點來。」

  原本無精打采一群人立刻歡呼著收拾東西離開片場。

  但二狗還是看了看角落裡的一隻紅鞋。

  那是一隻紅色的舞鞋,非常特別,也不知道什麼人遺落在那裡。

  雖然別人沒有留意,但陳二狗留意到了,那並不是一隻普通的紅色舞鞋。

  更不屬於劇組裡的任何一個成員,也不是這部電影所要的道具,畢竟這是一部古裝片。怎麼會有一雙紅色的舞鞋呢?

  但二狗並沒有去動那隻舞鞋,因為二天來,他留意到,這隻舞鞋經常會出現在片場的不同角落。

  如果普通人能打開慧眼,就會看到一位身穿芭蕾舞衣服的小女人,站在片場外痴痴的看著那些演戲的人。

  小女孩長的很好看,和二狗年齡差不過,但他並不是人,而是一隻剛死不久的鬼。

  陳二狗甚至能看到他頭上的鮮血,在頭部,一根鋼釺,扎入了小女孩的身體,一直貫穿到胸口。

  看樣子更像是一場意外。

  但二狗並沒有靠近她,而是像許多人一樣,對她視而不見,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人鬼混雜的世界。

  有人就有鬼,到處都存在著形形色色的鬼,並不是每一個鬼都會害人,他們有的因為意外死亡,帶著不舍的執念留在人間。

  有的則是被害,帶著怨恨,尋找自己的仇人。

  對於這樣的鬼,二狗不想管,因為冤有頭債有主,這就是天道。只有那些胡亂害人的鬼,二狗才會想法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