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用護衛推攘,也不用鞭子抽打,百官自然而然的便讓出了道路。
人的名,樹的影,三隻眼的馬王爺,有多不好惹,誰都知道。
容親王展示自己的囂張,還需要用大呼小叫和鞭打威懾別人。
南王只需要往那裡一站,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足夠嚇得百官瑟瑟發抖,噤若寒蟬了。
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敬服。
南王的功績、地位、和權勢,以及那戰無不勝的殺伐之氣,都是那些京城的文官所不具備的。
南王騎著馬,緩緩走來。
容親王看到南王,像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孩子看到父母一樣,又激動又感動。
「嗷!」
「南王殿下啊!」
「你終於來了,你可要為小王做主啊,小王都快被這個人給打死了啊!」
容親王拽著南王的韁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沈長恭下手有分寸,不會真把他打的連宴會都參加不了。
容親王差點都給南王跪下了。
這個五十歲左右的親王,差點三十多歲的南王跪下。
南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道,
「怎麼回事?」
容親王表情委屈至極,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妾一樣,指著沈長恭說道,
「他打我。」
於是,南王又看向沈長恭,冷冷說道,
「你是何人?為何當街行兇?治安軍不管你嗎?」
容親王大聲喊道,
「南王,他就是沈長恭,治安軍大都尉,他就是管治安軍的,治安軍管不著他啊。」
沈長恭差點笑出來,這南王裝的還挺像。
明明早就來了,硬生生等到自己抽完了鞭子才出來。
就是想看容親王挨打的好戲。
南王冷哼道,
「你就是那個沈長恭?真是年輕氣盛啊。」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沈長恭梗著脖子,一臉不服的看向南王馬凌。
「哼,你既是治安軍大都尉,理應維護秩序,為何阻攔道路,當街行兇,毆打朝廷親王?」
沈長恭冷笑道,
「我治安軍辦事,用得著向你南王匯報嗎?容親王當街撞人打人,我身為治安軍大都尉,將其拿下,判罰後施以刑罰,有何不妥?」
「便是行刑,也應該到衙門裡行刑,今天乃陛下誕辰,當街打人,有辱國格,你置陛下於何地?」
「本官正是陛下親筆任命的治安軍大都尉,有著維護治安抓捕要犯的權力。
同樣,本官也是看在今日是陛下誕辰的面子上,才當街行刑,不然的話,若是把容親王拉到衙門去,讓衙役來打,他怕是連宴會都參加不了了。
本官想著節省時間,下手也不狠,就是為了讓他還能參加宴會,正是給陛下面子。」
南王臉色陰沉如鐵,看向沈長恭,緩緩說道,
「本王從未見過你這等厚顏無恥之徒!」
「唉,今天你就見到了。」
「好,你叫沈長恭是吧,本王記住了。」
南王一扯韁繩,不再看沈長恭,喝道,
「容親王,我們走。」
「是是是。」
容親王跟哈巴狗一樣點頭,而後指著沈長恭惡狠狠的說道,
「你完了,今天本王必扒你一層皮!」
「是嘛,可惜我只有一層皮讓你扒,不像你,臉皮厚的像城牆,身體肥的像頭豬,至少能扒下來五六十層皮呢。」
容親王不再說話,拖著一身傷和破破爛爛的衣服,跟著南王進了皇宮。
他才不換衣服呢,他不嫌丟人,這些都是控告沈長恭最好的證據,也是自己在陛下面前賣慘的好證明。
媽的,沈長恭,本王今天要是搞不死你,就特麼的跟你姓!
他們走了,眾官員也都紛紛鬆了口氣。
不少清流的官員,看向沈長恭,皆是搖頭嘆息。
這個沈長恭,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敢對付權貴,為受害者出頭,這一點是難能可貴的。
就是太年輕啊,本來就把容親王得罪的死死的,現在又敢跟南王頂牛,真是作死啊。
怕是難活過今晚咯。
中立派搖頭嘆息,恭親王派系冷眼旁觀,容親王派系紛紛冷笑,準備今天給沈長恭好看。
千人千面,眾說紛紜。
沈長恭笑看眾人,今晚,有好戲看咯。
……
所有官員全部進入了皇宮之中,按照彼此的官位和不同的派系落座。
文官們、勛貴們、武將們都在不同的地方。
坐在最前面的,肯定是王侯和將相。
王爵、侯爵、太尉、丞相。
這些人都是距離皇帝高台最近的位置。
誕辰宴非國宴,主要是熱鬧和親和,所以大殿內並沒有設置單人單桌。
皇帝還沒來,眾臣都在交頭接耳的說話,聊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容親王和他的手下們,坐在一張桌子旁,一個個露出冷笑,復盤著計劃。
而南王,沒有坐在容親王和恭親王那邊,而是坐在了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那邊。
而且還是坐在首位。
這個坐席,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半個時辰後,大殿內傳來了公孫婉兒的大喝聲,
「陛下駕到!」
眾臣紛紛起身,只見女帝身穿大紅龍袍,左邊身後跟著上官婉兒,右邊跟著沈長恭,緩緩走來。
上官婉兒今天難得的沒有穿那白色勁裝,而是穿了一件華麗的淡黃色宮裝,顯得有些女人味兒了,不像之前那樣,跟個假小子一樣風風火火。
「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跪地高呼行禮。
女帝上了高台,抬起手說道,
「眾卿平身!」
「謝陛下!」
眾臣起身,紛紛落座。
肚子餓了,趕快開席。
女帝說了一些大燕昌盛的場面話,眾人挨個說一些恭賀的好聽話,都是些廢話,大家懶得看,就一筆帶過了。
最後,女帝宣布,宴會開始。
沈長恭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直接便開始吃喝了起來,旁若無人,畢竟今晚有的折騰,不吃飽可不行。
容親王惡狠狠的看著他。
吃吧,吃吧,吃飽了好上路,當個飽死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女帝舉杯,與大家共飲。
而後,她便看到了容親王身上的衣服,故作驚訝道,
「容王叔,您這衣服怎麼了?怎麼破成這樣,是沒有尚衣司沒有送去新的官袍嗎?」
聞言,容親王的眼淚一下子便掉了下來,跪地高呼道,
「陛下!臣委屈啊,臣有天大的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