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緩緩說道,
「換成自己人就可以了,朕手裡,也有一批對朕忠心耿耿的人,這樣的武器,製造方式決不能外露出去,必須得掌握在咱們自己人的手裡。」
「那就行,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吧,這批連弩做出來後,要先供應給治安軍,接下來抄家抓人,免不了要讓治安軍多出力。」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
女帝臉色古怪的看了沈長恭一眼,
「你還給朕安排起任務來了?」
「不行嗎?我做的所有事情可都是為了你的天下,你不出力誰出力?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們可以背著我說點悄悄話了。」
沈長恭站起身,燦爛一笑,轉身離去。
愛笑的男生運氣不會太差。
公孫婉兒嘟囔道,
「切,剛剛還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轉眼間又笑得那麼開心,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他那是陰陽朕呢,意思是朕不相信他,背著他和你密謀他呢。」
女帝輕輕撇了撇嘴,這小男人心思還不少。
她看著桌子上的圖紙,讓公孫婉兒坐下,說道,
「婉兒,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開始,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從頭開始?大概就是,我去找他,然後他剛剛睡醒,問我來幹嘛,我說我是您派去協助他的。
然後他眯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一句話都沒說,就去洗臉了。」
女帝嗤笑道,
「呵,他那是看出來,朕是派你去監督他的,所以心裡有點不高興了。
接著說。」
「然後他就去畫圖紙了,我問他這是什麼,他也不說,就說讓我去給他找一批鍛造武器的工匠來,他要擴建治安軍的匠作房。
我再三追問,他才說這個叫做弩。
但是……但是當他畫完以後,他就把這些圖紙鎖到了柜子里,然後就要去睡覺,還順便調戲了臣兩句。
也就在那時候,他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又把圖紙拿了出來,用油布包好,要過來送給您。」
女帝腦海中勾勒出了這件事的過程,片刻後,她嘴角掛起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說道,
「有點兒意思,他這是在向朕表忠心呢。朕派你過去,他立馬就察覺到了朕的意思,然後便設計了這一款武器,本來他是打算留著自己用的,增強治安軍的戰鬥力。
但是事後又想通了,覺得這樣做,會引起朕的猜忌,所以便臨時改了主意,把這個大殺器交給了朕。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他是想表示,他和朕是堅定不移的站在一起的。
他剛剛還提了一句妻子,意思是他和朕是夫妻,沒有必要互相提防不信任,合則兩利。
他用他的行動,告訴了朕他的心思。」
公孫婉兒十分震驚,目瞪口呆道,
「不是,陛下,你們兩口子打啞謎呢?有什麼事情,都不說,偏偏要讓對方去猜。
上次送龍袍也是這樣,他不說,您就知道該給他什麼,您不說,他就知道該怎麼用。
這一次也是這樣,你們倆全都互相明白對方的意思,可就偏偏我夾在中間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嗎?幹嘛要這樣試探來試探去打啞迷呢?」
「呵呵,說出來還有什麼意思?而且人最不能信的就是嘴了。
婉兒啊,要想知道一個人心裡想的是什麼,不能看他怎麼說,而要看他怎麼做,明白了嗎?」
「不明白。」
公孫婉兒很實誠。
女帝悠悠嘆息,
「說起來,確實也是朕的不對,本來這天下事與他無關,是你把他硬拉了進來,他為了保護自己,向朕證明他有用,提出了一系列的計劃。
然後他又成了計劃的執行者,幫朕殺人,得罪權貴。
他一直都在盡心盡力的幫朕做事,甚至還陷入到了被刺殺的險境之中。
朕卻什麼都沒為他做過,還提防他,不信任他,也難怪他會不高興。」
公孫婉兒一頭霧水,但識趣的沒有多說話。
她覺得自己說的越多,就越顯得自己很愚蠢。
這兩口子一個比一個恐怖啊。
「婉兒,明天你帶他去影衛那邊去,讓他接手影衛,從此以後,這個部門就聽從他的號令了。」
公孫婉兒瞪大了眼睛,詫異道,
「陛下,影衛可是先帝就給您的最強暗殺班底啊,也是密切保護您貼身安全的,要是交給了沈長恭……」
「婉兒,他沒有退路了,也沒有依靠了,朕是他唯一的退路和依靠,但他不信任朕,朕若是再不信任他,他就真的與朕離心離德,漸行漸遠了。
朕不能讓這樣一個重要的人,不信任朕。
現在,是朕向他表忠心的時候了。」
「您向他表忠心?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公孫婉兒的認知里,只有臣忠君,哪有君忠臣的道理。
「你不必多問,他不是搞暗殺很厲害嗎?這個影衛交給他最合適了。
你只管帶他去,朕的意思,他會明白的,他很聰明,遠比朕想的要聰明的多。」
「哦。」
公孫婉兒老實巴交的點頭。
這兩口子打啞謎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己明明是跟他們接觸最多的人,偏偏卻又是知道的最少的那一個。
接著,公孫婉兒開始給女帝講沈長恭與刺客交戰的細節。
……
容親王府。
肥胖的容親王很嗜睡,此時正在打著震天響的呼嚕,把身邊嫵媚妖嬈的小妾吵得睡不著覺。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小妾披上衣服,過去看門。
門外的黑衣人問道,
「王爺睡了嗎?」
「這麼大的事呼嚕聲你聽不到啊?」
小妾不滿的白了他一眼,而後緊了緊自己的衣服,蓋住那妖嬈的身段。
「首領,我們任務失敗了。」
黑衣人說道。
「失敗了?三十多個人去刺殺一個沈長恭,你們都能失敗?」
女子眉頭緊皺,審視著對方。
「沒辦法,沈長恭太能打了,他比我們更像是刺客,而且更專業,更狠辣。
而且這一次打草驚蛇後,他勢必會引起注意,以後怕是難以刺殺了。」
女子想了想後,刻薄的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說道,
「武的不行,那就來文的嘛,那沈長恭不是嫉惡如仇,喜歡抓人判案嗎?
那咱們就送他一個案子,看他要怎麼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