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了九天樓的樓頂之上，打開門，走到了廊台之上，扶著欄杆，看向了外面。
站在這座盛京城最高的建築上，幾乎能夠把整座盛京城的景色都盡收眼底。
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任何人，站在這個高度，俯瞰這種美景，都會豪氣頓生的。
「你在想什麼？」
媚煙仙子問道。
沈長恭笑了，反問道，
「你在想什麼？」
「我想吼一嗓子。」
「那你就吼吧。」
沈長恭寵溺的笑了笑。
媚煙仙子看向下方，大喝道，
「九天樓的長老弟子們！」
下面正在幹活的人，紛紛停下腳步，向著上面看來。
「這裡是九天樓，是我們的家，我們是江湖門派，以前是，以後還是。
但是，江湖兒女，俠肝義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我們也有自己心中的俠義，我們要懲貪官，誅惡人，在這一點上，朝廷與我們是一致的。
我們現在與朝廷合作，你們要盡其所能，搜集全國各地惡霸、土匪、貪官、叛軍等人的證據，將其交給朝廷，來消滅這些危害百姓的人。
這是朝廷，是皇帝親自賦予我們的權力！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懲奸除惡！
朝廷若是管，我們就和朝廷合作。
朝廷若是不管，那我們九天樓就自己管！」
「樓主威武！樓主威武！」
九天樓樓主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引得下面眾人熱血沸騰，振臂高呼。
沈長恭也詫異的看向女俠，想要高呼一聲「樓主真霸氣」。
自己的女人，果然個個不一般啊。
別看媚煙仙子在燕扶搖面前氣勢不足，回到人家自己的地盤，那可厲害著呢。
然而，讓沈長恭沒想到的是，媚煙仙子竟然接著說道，
「本樓主身邊的這個男人，你們記住，他是本樓主的男人，日後在九天樓里，我老大，他老二。
我不在的時候，他有什麼事情，你們都要聽他的吩咐，都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滾吧！」
眾人再次散去。
沈長恭詫異的瞪眼看著媚煙仙子，
「你老大？我老二？我怎麼感覺，我是你的壓寨夫人啊？」
「不然呢，你不是本樓主的臭弟弟嗎？」
媚煙仙子挑起沈長恭的下巴，眼神高傲挑釁的問道。
沈長恭燦爛一笑，
「姐姐真霸氣。」
「哼，也不看看你姐姐我是誰？」
媚煙仙子伸了個懶腰，而後很霸氣的摟著沈長恭的肩膀，說道，
「還是在這裡舒服自在啊。」
沈長恭說道，
「重要的不是在哪裡，而是和什麼人在一起，跟陛下她們，還有我爹娘他們在一起，你會有束縛感，跟你的手下在一起，跟這些江湖氣在一起，你才最自在，這是你喜歡的氣息。
日後，你就住在這裡就好了，有事了或是有空了，偶爾去皇宮或沈家看看就行。」
「算你識相，你要是敢威逼老娘，老娘拔腿就跑。」
媚煙仙子冷哼。
沈長恭笑了笑，而後接著說道，
「那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
「在想這是你的盛京城，這是你的天下？」
「不。」
沈長恭搖了搖頭，看向媚煙仙子認真問道，
「媚煙，我認真問你啊，打個比方說，我們站在這裡，我左手拿著一塊磚頭，右手拿著一塊金磚。
同時鬆手，這兩個東西哪個先落地？」
媚煙仙子不假思索的說道，
「肯定是金磚啊，磚頭才多重，我一隻手能拿好幾塊，金磚多沉啊，我一隻手都不一定拿的起來。
肯定是沉的那個先落地啊。」
沈長恭沒有笑，悠悠嘆了口氣，說道，
「我要是說，它們會同時落地，你相信嗎？」
「怎麼可能？」
媚煙仙子想都不想就搖頭。
沈長恭也沒有再多少什麼。
但是一顆種子，在他心裡發芽了。
他想要編寫一本關於數學和物理的啟蒙書。
他懂的東西不算少，但絕對算不上多。
他能夠發明火藥、火炮、槍械，能夠製造肥皂、玻璃等物，但他造不出蒸汽機，也造不出發動機。
他只是個殺手，能夠製造的東西完全是出自於以前的愛好，搜集的知識罷了。
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這個世界也是有著很多能人的。
古人也是很聰明的，但是他們欠缺的是一個啟蒙。
他們知道很多事情是這樣的，但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是這樣。
如果能夠給他們啟蒙，他只需要稍微點撥一下，給他們一些基礎，他們就能夠自己去研究，自己再給他們一些靈感，很多東西也許都能提前發明出來了。
數學和物理，是一切發明和進步的基礎。
而且這兩樣學科，要面向全國，學習基礎數學和物理，這樣才能培養出更多的人才。
任重而道遠啊。
科舉制也得改改了，不能光考四書五經和詩詞歌賦、治國安邦，也要把律法、裁決、刑偵、農業、工業、水利等等都區分開來，選出來的人才各司其職……
算了算了，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
沈長恭想著，趁著這段時間沒啥事，先把物理和數學搞出來吧。
反正近幾個月是不會打仗了。
看著沈長恭憂心忡忡的樣子，媚煙仙子問道，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你的眼神越來越暗淡了，好像很傷心的樣子，難道不是金磚先落地嗎？」
沈長恭笑道，
「沒什麼，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你這座塔我以後可能要用一下。」
「用唄，我還能不讓你用？」
「我們走吧。」
「又要走？去哪？」
「聽說東廠把燧發槍研製出來了，我得去看看，順便在盛京轉轉，找個好地方，我打算辦個太學，免費供優秀的學子讀書。」
「啊？」
沈長恭不由分說，把媚煙仙子拉了下去。
他此刻感受到有些無力。
這個時代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這一刻他意識到了基礎教育的重要性。
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
要抓教育，還是要從娃娃抓起。
但是現在天下未定，戰爭頻發，國力不強，沒有那麼多的力量去搞教育。
等到天下大定之後，可以開展教育。
但是在這之前，他可以先辦一座太學，供優秀的年輕舉人們來讀書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