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恭接著說道,
「只要還有不同的國家存在,就一直會有戰爭,每年都會有不斷的人死去。
農民的孩子被帶到戰場,殺死千里之外另一個農民的孩子。
政客們爭權奪利,商人們膽戰心驚,害怕遇到山匪、兵災和吃人的貪官污吏。
要消除戰爭,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天下一統,讓這天下變成一個國家。」
「可是天下這麼多國家,誰也不服誰,怎麼會變成一個國家呢?」
說到這裡,唐欣怡忽然睜大了眼睛,看向沈長恭,震驚道,
「你的意思是,你滅了一個坤國還不夠,還要把其他所有國家都滅掉?」
「沒錯,只有這樣,才會消除戰爭,讓百姓安居樂業。
以戰止戰,讓天下無戰。
這天下,需要一個雄主站出來,讓天下一統,讓萬民歸一。
我發動戰爭,是為了消除戰爭。」
「呵,照你這麼說,你還是一個善良的人呢。」
唐欣怡冷嘲熱諷道。
「是的,我說了,因為我善。」
「就當你想的是對的,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能一統天下呢?你也太小看天下群雄了吧?到時候,你就是挑起戰爭的罪魁禍首了。」
唐欣怡微微歪頭,眼神審視著沈長恭。
等待著他的回答。
沈長恭不急不慢的說道,
「以前,坤國的國力是燕國的十倍,人口是燕國的七倍,軍力是燕國的三倍,國土是燕國的兩倍半。
燕國在坤國面前,弱小的像是一隻螻蟻。
而現在,本王才上位不到一年,坤國就已經匍匐在了我的腳下。
整個北方最強大的坤國,尚且不是我的對手,這天下,又有誰是本王的敵人?
你觀天下,儘是雄主強國。
我觀天下,遍地土雞瓦狗。」
這一句話,爆發出的強烈自信,讓唐欣怡都看的痴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他英俊、聰明,又極有能力和雄心,他正值當打之年,有著滿腔的雄才偉略和抱負,等著他去施展。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
唐欣怡俏臉微紅,連忙低下頭來,不看沈長恭。
畢竟,她白天的時候,還在想,自己未來的夫君,若是跟這個銀甲小將一樣有禮貌和英俊就好了。
「騙子,你這個騙子……」
唐欣怡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嗯?我騙你什麼了?」
沈長恭詫異道。
唐欣怡鼓著嘴說道,
「你說你是將軍,可你是王爺,還偽裝成斥候去埋伏我。」
沈長恭哭笑不得,
「我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一句我是個將軍啊,而且我不是去埋伏你的,你又不是敵軍。
是你看我穿了一身將甲,就以為我是個將軍。」
「那你還騙我說,要送我過去燕軍大營呢,結果把我騙到你們軍營里來了。」
「那是因為你很可疑啊。」
「我哪裡可疑了?」
「你現在就很可疑啊,我懷疑你沒有說實話。」
沈長恭憋著笑說道。
「那你和我聊這麼多幹嘛?」
「我是看夫人你博學多才,又自稱是平民,所以想和你聊聊將來燕國治理坤地的政策。
結果你咄咄逼人,一直在跟我辯解。」
「我……我……我那是被你氣的,你這張嘴能氣死人。」
唐欣怡鼓著嘴說道。
「行了,明天再聊國策吧。」
沈長恭站起身,說道。
唐欣怡見狀心喜,連忙說道,
「王爺慢走不送了啊。」
「本王沒說要走啊,你也過來。」
「去幹嘛?」
「這是命令。」
沈長恭向著外面走去。
唐欣怡不高興的嘟著嘴,拉著兩個侍女一起向外走去。
雖然這兩個侍女並不能保護她,但帶在身邊也有安全感,畢竟她們現在是在龍潭虎穴。
出了營門,門前是一輛馬車,沈長恭帶著唐欣怡上了馬車,向著另一個地方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
「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的那些金銀財寶呢?」
「小命都快沒了,還在乎金銀?」
沈長恭嗤笑道。
唐欣怡心如死灰,她知道要帶自己去哪了,肯定要去砍頭的。
難道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
不對,要是被發現,那更不應該砍頭,他應該利用自己要挾坤皇贖人才對。
那是怎麼回事?
剛剛跟他辯理,他惱羞成怒?他生氣了?
這個男人這么小心眼?
就這還是仁義之師呢?
呸!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從踏入燕軍大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知道必死無疑了。
這些燕人,可都是豺狼虎豹啊。
隨著馬車的行進,唐欣怡忽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了音律聲。
奇怪,怎麼會有人是軍營里聽曲?
肯定是將軍元帥們,真是奢靡。
「楊夫人可通音律?」
「啊?略通,小時候學過琴棋書畫,都略知一二。」
「那就好。」
馬車很快停下,沈長恭掀開帘子,讓唐欣怡出來,與她一起坐在了馬車的車板上。
唐欣怡這才看清楚,眼前竟然是人山人海的大軍。
但是這些大軍,卻都鴉雀無聲,整齊的坐在地上,目光齊齊看向了遠處的一個台子。
唐欣怡看過去,發現遠處的台子上,有一支樂師隊伍,正在演奏著一個曲目。
「這是什麼?」
唐欣怡好奇問道。
沈長恭說道
「曲子,也是燕軍的軍曲,用來給士兵們放鬆心情、陶冶情操、鼓舞士氣之用。
每一個軍團裡面都有這樣的樂隊,不定期的展開巡演,這可比殺人屠城更能讓人放鬆。」
「在軍隊裡安排樂隊,這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你們燕軍的軍制真好啊。
比起其他國家的軍隊,只知道燒殺搶掠好多了。」
「對於你們這些達官顯貴有錢人來說,聽曲子很稀鬆平常,對於這些士兵們來說,他們可能一輩子也沒聽過一次,我盡力給他們所有能給的,最好的。」
唐欣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那你喊我來這裡幹嘛?」
「請你聽曲子啊,還能幹嘛?難不成殺頭嗎?」
唐欣怡俏臉微紅,不再說話。
剛剛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她安靜下來,靜心聆聽著曲子。
身後的兩個侍女,也掀開窗簾好奇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