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美美的睡了一覺的女帝燕扶搖,從床上起來,一邊由宮女伺候著洗漱,一邊聽公孫婉兒匯報著情況。
公孫婉兒說完後,接著小聲說道,
「臣不知道大都尉審訊的怎麼樣了,他不讓臣進去聽審。」
「不讓你進去?有點兒意思。」
女帝擦了擦手,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銅鏡,讓宮女給她施以粉黛。
「昨晚有多少人在宮門外求見朕?」
「很多,不過倒也沒有哭天喊地,只是等在宮門外,等著您見他們。」
「也不用見了,直接早朝吧。」
「那用去通知沈長恭嗎?」
「不用,他自己會來。」
女帝站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今日的朝堂,註定會很熱鬧了。」
宮門打開,朝臣們魚貫而入,進入到了金鑾殿之中,吵吵嚷嚷一團亂,說啥的都有。
三公站在最前面,後面則是兩大派系。
左邊站的是容親王集團,一個個義憤填膺,痛斥沈長恭,商量著等會兒怎麼一起告狀,向女帝施壓,弄死沈長恭。
右邊站的是恭親王派系,一個個冷眼旁觀,甚至有點想笑。
英國公可是容親王手下的得力幹將,此人倒台,容親王如斷一臂。
「陛下駕到!」
隨著太監一聲喊,燕扶搖身穿大紅龍袍從側門進入,坐到了龍椅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眾臣起身之後,梁國公立刻從容親王身後站了出來,鞠躬行禮,而後義憤填膺的說道,
「陛下,臣有事啟奏!臣要彈劾新上任的治安軍大都尉沈長恭!」
女帝靠在龍椅靠背上,微微側身,單手抵住香腮,滿眼都是睥睨的霸氣和慵懶的神色。
女帝氣勢霸氣外露。
「哦?是梁國公啊,朕的這位夫君,怎麼你了?」
「陛下,他不是怎麼臣了,他……他太跋扈了啊!昨日傍晚,英國公世子只是吃了一碗涼粉,就被那大都尉給抓走了,還砍殺了所有的護衛,抓到了府衙折磨。
半夜的時候,沈長恭更是率軍抄了英國公的家,把英國公全家都給抓了。
此人在京城之中橫行霸道,目無王法,更是隨意抓人殺人,擅闖國公府邸,強行抓人關進大牢,掠奪他人財物,與強盜無異!
這是要造反啊陛下!
臣請陛下將沈長恭就地正法,以正視聽,以安民心,還我大燕一片朗朗乾坤!」
他說完話後,容親王身後的一群人,也都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高呼請女帝斬沈長恭狗頭。
女帝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說道,
「梁國公可真會避重就輕啊,可據朕所知,是英國公世子當街殺人,被治安軍帶走,英國公率軍武裝攻打治安軍,意圖謀反,大都尉才把他抓起來的啊。」
女帝可不是個不能擔事的人,沈長恭幫她做事,她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把壓力全部給到沈長恭。
這一點上,女帝做的很好。
梁國公驚訝道,
「陛下,您不能只聽那沈長恭的一面之詞啊!」
「那朕就可以聽你的一面之詞嗎?你是親眼看到殺人了?還是親眼看到抓人抄家了?
沈長恭這個親身經歷者的話朕不信,難道要信你一個道聽途說的嗎?」
女帝說話不急不躁,卻霸氣無比,雖說在很多大事上,朝臣會向她施壓,她也不得不妥協。
但現在她已經決定動手了,便不再向權貴退讓。
「來人,召沈長恭進殿對質,朕要看看這究竟是個怎麼回事。」
門口太監大聲喊道,
「宣大都尉覲見!」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一身官袍的沈長恭緩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名侍衛,抬著一個大箱子。
「臣拜見陛下。」
沈長恭鞠躬行禮,臉色憔悴,還有兩個黑眼圈,畢竟一夜沒睡。
「大都尉,梁國公控告你草菅人命,濫殺無辜,還胡亂抓人抄家,你怎麼說?」
沈長恭看了一眼梁國公,淡淡說道,
「正常,反賊同黨肯定要向著反賊說話嘛,總不可能向著我這個忠良說話。」
聽到這話,梁國公瞬間瞪大了雙眼,指著沈長恭怒斥道,
「沈長恭,你休要血口噴人,本公乃大燕忠良,怎麼可能會是反賊同黨?英國公又什麼時候成了反賊了?」
沈長恭的嘴角掛起笑容,說道,
「哦?本官什麼時候說過反賊是英國公啊?我一提反賊你就想到了英國公,你這是辯解,還是招供啊?」
「什麼?你……你這是詭辯,是歪理!本公問你,昨日英國公世子只是吃了一碗涼粉,你為何要將其抓走,還要當街殺死他的護衛?
為了區區一碗涼粉,你引發了這麼大的事血案,你的罪行罄竹難書啊!」
梁國公怒斥道。
「那既然梁國公知道他吃了涼粉又被抓的事情,那為何偏偏中間那一段打殺涼粉店老闆的事情不知道呢?
是選擇性遺忘,還是避重就輕啊?」
「本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看到英國公世子殺人了?」
「誰看到了?」
沈長恭都氣笑了,獰聲說道,
「坊市數千百姓看到了,我治安軍也看到了,梁國公,你當我治安軍的眼睛是特麼瞎的?
還是說,這天下所有的殺人案件,只要你梁國公沒有親眼看到,那就不存在了?
每一個兇手殺人的時候,都要讓你梁國公親眼看到才行?」
沈長恭一番搶白,嗆的梁國公說不出話來,他接著說道,
「英國公世子吃了兩碗粉,卻只給了一碗的錢,店老闆找他要錢,他縱容手下將其殘忍殺害。
我治安軍有著維護治安抓捕罪犯的權力和職責,前去阻止,他的僕從卻對治安軍拔刀。
僕從要砍殺官軍,這已經是謀反了,我治安軍將叛亂鎮壓,將主謀帶回去審判,何錯之有?
在審訊主謀的過程中,英國公世子將他們全家強買商鋪、兼併土地、強搶民女、草菅人命,偷盜龍袍玉璽、意圖謀反的罪行全部交代了。
事情緊急,本官前去英國公府上搜集證據,捉拿罪犯,何錯之有?!
英國公率領一千私兵攻打治安軍大營,這已經是謀反之罪,本官將其鎮壓捉拿。
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