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恭更懵了。
秀男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秀女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選秀女,好看的做嬪妃,不好看的當宮女嘛,雖然沒了自由,但也不至於去死啊。
怎麼看老爹老娘這架勢,自己已經半隻腳邁進墳墓了似的?
不對,很不對勁!
自己對這個世界不了解,但是看那白衣女子眼中的譏諷和父母的反應,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差事。
很可能會送命。
沈長恭的眼睛眯了起來,眼中寒光閃爍,看向面前的女子,和門外那上百名披堅執銳的甲士。
盤算著自己一個人幹掉這上百人的可能性。
那些甲士個個身披鐵甲,除了眼睛沒有任何要害暴露在外面,自己又手無寸鐵,即便他是職業殺手,打贏的概率也幾乎為零。
白衣女子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長恭的想法,臉上危險的笑意更濃,眼神中滿是譏諷,
「怎麼?沈二公子想要反抗嗎?抗命可是滿門抄斬的重罪哦。」
此時,下人們抬著幾箱金銀珠寶過來,沈長恭老爹好話說盡,可那白衣女子看都不看一眼。
沈長恭心中暗嘆,對方擺明了是衝著他來的,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日後再想辦法脫身。
「這位大人,可否容草民跟父母家人告個別呢?」
「允了。」
白衣女子睥睨道。
沈長恭拉過老爹老娘,跟嫂子走到了一起,小聲問道,
「爹娘,這選秀男是怎麼回事啊?」
老爹重重的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小聲說道,
「咱們大燕,從上一代皇帝,便成為了女子當家,上一任女帝選男寵,便是從一千名樣貌俊朗的青年男子中,選出一人來伺候自己。」
沈長恭皺眉點頭,也沒錯啊,歷朝歷代規矩都是這樣啊。
老爹接著說道,
「可咱們大燕尚武,女子選秀看容貌,男子選秀是要看武力的。
一千個男子,捉對廝殺,群體混戰,層層選拔,最後只能活下來一個人啊!
只有那個活下來的人,才能獲得女帝的青睞。
這一任女帝乃是去年才登基,這還是第一次選秀男呢,你就被選上了,你這細胳膊細腿,去了那是九死一生啊!
你要是死了,讓我們老兩口怎麼活啊!」
聞言,沈長恭明白了,這哪是什麼選秀男啊,這分明就是一個鬥獸場。
哪是九死一生啊,那是九百九十九死一生。
這規矩也真夠殘酷的。
他能被選中,大概率是因為原主曾經得罪了那個白衣女子。
不過……比起前世從小培養殺手,養蠱一樣的廝殺,也不算太難以接受。
以他的水平,只要不是他一個人打幾十人,基本是可以活下來的。
「爹,你放心吧,我會盡力活下來的,活下來後,我也會想辦法脫身回家的。」
老爹搖了搖頭,老娘泣不成聲,就連善良的嫂子也都悄悄掉起了小珍珠。
他說的話,三人並不相信,只道是他在安慰他們。
「爹娘,抗命不遵,只會害了全家,我若是去搏一搏,還有希望活下來。
我走了,您二老保重。」
說完話,沈長恭又看向嫂子,認真道,
「嫂子,我走了,等我回來。」
看著沈長恭那熟悉的臉龐,江雪兒淚如雨下,心中萬分不舍,又有些後悔。
這冤家要走了,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她心中忽然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給了他,要讓他帶著遺憾死去呢?
「叔叔,你若是能活著回來,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嫂子滿臉悲傷,語氣中帶著哭腔。
聞言,沈長恭向她燦爛一笑,
「一言為定喲。」
說完話,他灑脫的轉身,向著門外走去,迎接這本不屬於他的命運。
白衣女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感覺這人,跟自己印象里的登徒子不太一樣啊。
上了門外的馬車,沈長恭便直接大咧咧的在側邊坐下。
白衣女子上車後,坐到了裡面中間的部分,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長恭看向她,問道,
「這位大人,您剛剛說奉大內總管之命,帶我參加選秀男,敢問這位大內總管為什麼要選我呢?我並不認識他啊。」
白衣女子嘴角掛起譏諷的刻薄笑容,開口說道,
「我就是大內總管,你可以叫我公孫婉兒,但我還是建議你稱我為大人,這樣也許還能讓你死之前少受點折磨。
我奉女帝之命,通報各級官員,挑選適齡俊男,供女帝遴選。
而你,很幸運,是我親自選中的。」
哦,這下說的通了,公報私仇嘛這不是。
沈長恭心中嗤笑了一聲。
「就因為「我」大半個月前向你吹口哨?」
「不,是因為你這張臉。」
「看來果然是我這種英俊的臉龐吸引了你的注意。」
「以及你那堪比城牆一樣的臉皮。」
公孫婉兒瞥了一眼沈長恭,這傢伙,確實有點好看的禍國殃民了。
嗯,還是弄死比較好。
很快,馬車進了內城的一片軍營之中。
二人下了馬車,一位英武不凡的將軍走上前來,抱掌道,
「御林軍統領拜見公孫大人。」
「把這個領走,隨便安排,今天各地的秀男應該能到齊吧?」
「今天傍晚是最後期限,必定到齊。」
「好,那我去稟報陛下,明天觀看比試大選。」
公孫婉兒看都不看沈長恭一眼,轉身便走了,似乎在她眼裡,這個登徒子已經是個死人了。
沈長恭嘆了口氣,原主惹下的禍,終究還是要靠他擦屁股啊。
一個御林軍帶著沈長恭,進了一處軍帳,說道,
「今晚你們都在休息,不得踏出軍帳一步。」
沈長恭走了進去,裡面或坐或躺著十幾個人。
那些人有的眼神麻木,有的目露凶光,打量著他。
在座的人,都是敵人,都會變成死人,所以沈長恭也沒打算跟他們打交道,自己坐到了一處角落裡。
「切,又來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
一個虎背熊腰的絡腮鬍大漢瞥向沈長恭,不屑的冷笑。
沈長恭懶得搭理這種傻逼。
到了晚上天黑,有御林軍進來送飯,每人只有一碗稀粥和饅頭。
眾人各自領飯,沈長恭最後一個去領的。
他端著碗剛剛要往回走,便看到那壯漢,一把將一個瘦弱青年的饅頭給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