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聲音?」
「天上打雷了?」
「他媽的天上打雷在老子耳朵旁邊打的?把隔壁帳篷的人全都劈死了?」
「是敵襲!說敵人殺進來了!」
「集結!快集結啊!」
「不好!敵人太多了,快跑啊!快跑啊!」
他叫阮尾巴,一個普通的第一兵團士兵,連滾帶爬的出了營帳,手裡還拿著刀。
他活過了第一天的攻城戰,活過了第二天的攻城戰,疲憊的他,剛剛躺下睡著,就被這震天的霹靂聲給吵醒了。
當他看到在大營里胡亂衝撞的敵軍騎兵時,第一個反應不是去阻攔,而是快跑。
廢話,步兵怎麼可能打的過騎兵,更何況對方還有那麼多人?
他之所以能在連續兩天激烈攻城戰中活下來,憑得就是逆天的氣運和出神入化的苟道。
別人都在往前沖的時候,他注意到對方投石機扔的罐子。
別人都在爭先恐後的往上爬時,他撿起盾牌裝作盾牌兵格擋箭矢。
而現在,他要跑了。
然而,就在他要跑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喝,
「集結!都別跑,隨本將攔住敵軍!」
阮尾巴扭頭一看,臥了個大槽,是他的直屬將軍!
第一兵團的萬夫長!
他正在猶豫是聽命然後讓敵軍砍死,還是逃跑讓督戰隊砍死的時候,忽然遠處的騎兵,向著他扔過來了一個圓圓的黑東西。
在營帳燃燒的火光之下,他看清楚了那個東西。
他認為敵軍要拿那個東西砸他,於是,他手比腦子快,揮刀便橫著拍了上去。
他的刀正好拍中了那個圓圓的東西,還挺沉,在他的注視下,那個圓圓的東西,在半空中划過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正中將軍的腦門。
而後……
劇烈爆炸,火光四濺,將軍……沒了!
我把將軍打死了?
職業棒球運動員阮尾巴,絲毫沒有可以就地吃席的覺悟,立刻掉頭就跑。
能跑多偏僻就跑多偏僻,至於殺死將軍的罪責和愧疚,死者都沒說什麼,其他人還說啥?
燕軍騎兵在坤軍大營之中橫衝直撞,放火砍人扔炸彈,殺的不亦樂乎。
沈長恭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敵人的中軍帥帳!
羽化天在聽到那震天的爆炸聲和喊殺聲後,立刻驚醒過來,從床上跑起來,穿上鞋子便往外跑。
當他看到北營亂作一團時,他便明白了過來,這是敵軍來夜襲了。
他發揮出一個出色統帥的優秀本領,不管北營,立刻讓侍衛去南營集結兵馬,然後自己則立刻讓護衛帶領著向著南營方向轉移。
非是他貪生怕死,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死了,這一支大軍就全完了,沒有人是沈長恭的對手,會被沈長恭給活活玩死的。
和沈長恭這樣精明的對手交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才行。
很快,猛將廉勇也趕到了他的身邊,他讓廉勇寸步不離的保護著他。
北營越來越亂,南營的兵馬也越來越多。
沈長恭殺到帥帳的時候,看到帥帳門前連個侍衛都沒有,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翻身下馬,側身來到了營帳側面,然後用彎刀挑起門帘,確認沒有箭矢突然間出來後,他才放心的進入帥帳里,然而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沈長恭有些不耐煩,進屋裡又翻找了一遍後,也沒找到人,發泄似的把羽化天睡覺的床弄的一團亂。
忽然,他從枕頭下面,看到了一封信。
他拿起來,打開看了過去,這是羽化天的家人,給他寫的信。
上面的內容大概是,自從他出征以來,家人都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每天都有朝臣陷害攻訐他,坤皇也對他頗有猜忌,甚至還派了暗哨來盯著他們家裡,這種日夜被監視的日子不好過什麼的。
都是一些抱怨的話,後面則是叮囑他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畢竟他從小體弱多病什麼的,家裡不能沒有他。
沈長恭手指頭搓了一下,又在信封下面發現一張紙。
那張紙上,則是以羽化天的口吻寫的,是讓家人放心,等他班師回朝後,這些自然都會好起來什麼的。
只是這封信還沒有發出去,上面還帶著一些墨水的氣味,應該是羽化天晚上才寫好的。
這兩封信,讓沈長恭如獲至寶,連忙揣進了懷裡。
他轉身走出了營帳外,喝道,
「把這個營帳燒了!」
「遵命!」
侍衛立刻倒上火油,一把大火燒了羽化天的帥帳。
就在這時,一個騎兵騎馬過來,大聲說道,
「王爺,敵軍南營至少集結了數萬大軍,正在排列陣法,自南向北有序推進,清繳我們的騎兵。」
沈長恭目光悠悠的看向南邊,說道,
「這羽化天是真的夠厲害的,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出最快應對的方法,真不錯。
傳令,撤退,一路殺回去!」
沈長恭翻身上馬,帶著騎兵隊伍便向回沖了過去。
剛走出去沒多遠,便又有騎兵來報。
「王爺,不好了,關將軍的隊伍被敵軍主力拖住了,對面領兵的大將是廉勇,正在與關將軍激戰!」
沈長恭聞言立刻調轉馬頭,向著西邊狂奔而去。
不多時,他便看到了關壽長所率領的騎兵,被敵軍南北兩面包圍著,他們想要衝鋒卻提不起速度來。
主將關壽長更是被廉勇死死的拖著,與之激戰到了一起,打的十分激烈。
廉勇手拿兩把大錘,武的虎虎生風,關壽長手拿青龍刀,與之激戰在一起,雖然絲毫不落下風,卻也不敢有半點大意,無暇去指揮軍隊。
沈長恭看清楚形勢,知道只需要把敵人的包圍圈沖開一個缺口,然後就能把己方的騎兵接應出來了。
他一馬當先,帶著張毅德和眾騎兵,衝殺進了敵人的步兵戰陣之中。
敵人背對著他們,他們又是騎兵,敵人根本攔不住。
沈長恭雙刀在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每一刀都精準收割一個生命。
雙刀在他的手中,像是一台冰冷的生命收割機一樣。
遠處高台上,被無數人保護著的羽化天,看到這一幕後,喃喃說道,
「這是何人,竟然如此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