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願地朝霍韶霆走了過去。
霍韶霆看向秦淮，神色莫名地說：「不勞煩秦總再送我妻子了。」
剛才在宴會上秦淮說的那些話，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包括沈棠溪，她怕霍韶霆找事，率先上了車。
秦淮駐足，微微一笑：「要是真怕別人勞煩，就好好對她，她值得你對她好，還有那些野花野草，霍總也該趁早拔除才好。」
「用不著你操心，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私事。」
說完，霍韶霆冷淡一瞥，坐上車讓司機直接開車。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
氣氛沉默得很。
車在半路上被霍韶霆叫停了，他帶著沈棠溪下車，沈棠溪不明所以，又不敢激怒他，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
這附近是幾所大學，即便很晚了，來來去去也都是人。
還有不少情侶。
霍韶霆不停地走，沈棠溪踩著高跟鞋，都快跟不上他的速度，但她沒有服軟，也沒有主動說話，只跟在霍韶霆身後。
直到他在一家燒烤店停下，埋頭點了單。
只一眼，沈棠溪愣住了。
這家店，她上大學的時候常來，沒事的時候，會和舍友以及遲非晚在這裡喝點小啤酒，談天說地。
可霍韶霆怎麼會知道。
還是說，只是巧合？
他站在店中間，渾身氣度與這店面格格不入，再加上沈棠溪也穿著晚禮服，和這些青澀的大學生相比，精緻得有些過分了。
不少人朝她們看過來，議論紛紛，以為是在拍電影呢。
燒烤人多，上菜的速度還算不錯，沈棠溪找了個位置坐下，沒多久，霍韶霆也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店鋪送的毛豆花生。
片刻，霍韶霆坐在沈棠溪的對面，依舊是那副看不清情緒的模樣。
他抬眸，漆黑的眸子透著溫柔，似是而非地說：「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吃點野味也情有可原，但——」
「但不能總吃野味，分不清主次。」霍韶霆的聲線透著股冷意，
沈棠溪頓時一僵，感覺霍韶霆拐著彎在罵人。
是誤會她和秦淮了嗎？
還是說，他在暗示他跟姜明月是山珍海味，她只是路上的野味，而姜明月現在回來了，她這個野味也該退位讓賢了？
「小舅舅的話我聽懂了。」
霍韶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好燒烤在這時上了一部分，還有一條烤魚，麻辣鮮香。
沈棠溪看著霍韶霆吃得極為熟絡的樣子，心裡隱隱覺得意外。
像他這樣養尊處優慣了的男人，居然還能吃得了路邊燒烤，以前她怎麼不知道？
霍韶霆嘴角笑意微冷：「不吃？專門為你點的。」
聽他這麼說，沈棠溪只好拿起筷子往嘴裡塞，她低著頭，吃得很急，但卻給人一種斯文至極的感覺。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沈棠溪低聲說：「吃完早點回去，我還要改稿子。」
「你不喜歡嗎？」
沈棠溪只覺得平日最喜歡的飯菜被他這麼一句話，弄得很不是滋味，幾乎是味同嚼蠟：「還好。」
接下來，霍韶霆只吃了幾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沈棠溪被看得尷尬，咬牙反抗：「為什麼這麼盯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霍韶霆伸出手，沈棠溪下意識地避開。
他頓了下，手定在半空中，之後縮回手，在自己臉上指了指。
原來真有東西。
沈棠溪默默地抽出紙巾擦了擦，沒話找話：「怎麼會突然帶我來這裡？」
要說他突然餓了，或者想吃燒烤……
不對，霍韶霆的表現完全不像，東西基本上都是她在吃。
「不喜歡嗎？我記得你上學那會經常來這家店。」
沈棠溪猛地抬頭，呆呆地看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問完，她又覺得莽撞好笑，匆忙低下頭，總不可能是他在關心她！
「很多事情我都知道，這也是為了你安全考慮。」
「你監視我？」
霍韶霆溫和地說：「也可以這麼說。」
沈棠溪猛地攥緊手指，突然有種無力的感覺，就好像怎麼跑都跑不過霍韶霆的手掌心。
這種監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前世有沒有。
她放下筷子，冷冷地說：「我吃飽了，可以回去了。」
霍韶霆去付錢，沈棠溪沒等她，直接去了停車的地方。
天空星辰閃爍，照不亮腳下的路。
「你在想什麼？」霍韶霆緊隨其後。
沈棠溪上車，縮在最邊緣的角落裡：「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做了很多努力可能都是徒勞無功。」
霍韶霆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靠過來：「老婆，我們別再因為其他人產生誤會了，把工作辭了怎麼樣？」
沈棠溪用力推開他：「不可能。」
「為什麼，你知不知道秦淮接近你另有目的？」
「他有沒有目的我不知道，反正他是一個很好的上司，從未傷害過我。」沈棠溪不想被掌控，歇斯底里地吼了句。
霍韶霆輕輕地笑了笑：「所以，你喜歡他？」
沈棠溪瞬間明白過來霍韶霆在懷疑什麼，冷冷地說：「這好像與你無關！」
霍韶霆的臉色突然冷了一個度。
認定沈棠溪和秦淮有貓膩，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聲音像是淬了毒：「不許喜歡別人，你只能是我的！」
「你都沒處理好姜明月的事，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我說過，我和她清清白白，從未發生過任何實質性的接觸！」
孩子都有了，還說清白。
沈棠溪怒火中燒顯得臉色漲紅，咄咄逼人地說：「清白？她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我難堪，還偷我成果，可你一句話都沒說，並且還護著她，你說這叫清白？」
「小舅舅，你是不是不知道清白是什麼意思，要不要去查查字典！」
霍韶霆愣了下。
她向來嬌軟柔弱，事事依賴他以他為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盛氣凌人過。
不由地，他鬆開手，擦乾淨她臉頰上的淚珠，服軟：「那好，以後我和她保持距離，現在你可以辭職了嗎？」
霍韶霆高高在上，完全察覺不到她的榮辱：「要是你想工作，大可以來霍氏，我讓你當設計部經理，怎麼樣？」
沈棠溪很想說不怎麼樣。
他根本沒把她的努力當一回事，也高估了他的克制力，與姜明月保持距離，怎麼可能！
沈棠溪別過臉，無情地說：「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