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顯示,周崇安就一個媽,沒有其他親戚朋友。
格外簡單。
當然,也可能是隱藏得很好,遲非白沒有查出來。
沈棠溪皺眉說:「能聯繫上她嗎?」
「還在找她的下落,做完這件事後,她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老宅子,人不見了。」至於其他監控,周崇安暫時還不能完全調動。
他只是霍韶霆的特助,並不是霍韶霆本人。
沈棠溪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裡面脹痛得很,她轉身,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到正在睡覺的遲非晚此時坐了起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剛才她和遲非白的討論。
她心中微微凜了凜,朝遲非晚走過去。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疼?」
遲非晚搖頭,用手握住沈棠溪的手腕說:「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看來是沒聽見。
沈棠溪稍稍鬆了口氣,就說:「還在查,你別擔心這個,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真相大白了。」
「糖糖,你還想瞞著我。」遲非晚苦澀的笑出聲,然後看向遲非白,「打電話讓周崇安過來吧,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沈棠溪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朝遲非白點頭,可遲非白打過去的電話並沒有人接,用遲非晚的手機打,也是如此。
最後沈棠溪試了一次。
也是沒人接聽。
遲非白黑沉著臉說:「我去他家裡找他,你們在這裡等著。」
半個小時後,遲非白出現在周崇安家門口。
敲門!
很快裡面有了動靜,周崇安剛洗過澡,擦著頭髮走了出來,看到是遲非白,眼神閃過一絲錯愕:「遲特助,你找我有事?」
「周崇安,你挺會裝的。」遲非白冷嘲熱諷,「現在最高興的應該就是你了吧。」
周崇安皺眉,不解地說:「什麼意思?」
「遲非晚的孩子沒了,你以後就不用為這件事擔心憂慮了,你不是最高興?」遲非白忍住打人的衝動,用手揪起周崇安的衣領子。
「周崇安,可她明明說過孩子出生以後不會知道你的存在,也不用你負責,我們養得起,可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非要她孩子死呢?」
周崇安拂過遲非白的手,沉聲說:「遲特助還是先冷靜下,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不知道?裝什麼無辜!」遲非白冷笑,「要不是你指使,你媽怎麼可能知道孩子的存在,更不可能去害遲非晚。」
「你說什麼!」
周崇安聲音冷沉如水,這次他沒有再為自己辯解,轉身回了房間換衣服:「等我一下,我跟你去醫院。」
遲非白眯著眼,目光掃向四周,並沒有看見周茹的存在痕跡。
「周茹在哪?」
周崇安冷冷地說:「她下午是來過我這裡一次,可沒一會兒就走了。」
聽起來,對這個母親並沒有多少感情。
遲非白眉頭皺得死緊,上下打量著周崇安,想從他身上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可讓他格外失望,什麼都找不出來。
等到了醫院,周崇安了解了來龍去脈,臉色同樣陰沉一片。
「我和她,很久都沒聯繫過了。」
周崇安咽了口吐沫,解釋說:「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另外,她要做什麼我都攔不住,但遲非晚要什麼補償,我都會給。」
「你以為我們缺那點補償?周茹現在是殺人未遂,我們可以告她,送她進監獄!」
遲非白覺得沒有再討論下去的必要,冷冷地別過頭:「用不著和我解釋這麼多,遲非晚就在病房裡,你自己去和她說吧。」
周崇安都不敢推開那扇門。
也在這時,沈棠溪拉開門,沒什麼情緒地瞥了他一眼:「晚晚讓你進去。」
進入病房,周崇安就看見臉色慘白的遲非晚坐在病床上,她眼神沒有波瀾,只有無盡的悲痛,看得人心焦。
「對不起。」
遲非晚自嘲地說:「是你讓她做的?」
「不是,但她做的和我做的沒什麼區別。」周崇安頓了頓,輕輕地說:「你的孩子總歸是因為我才沒有的,對不起。」
遲非晚笑了,笑得很痛苦:「周崇安,光一個對不起是沒用的,我要讓她進去。」
周崇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畢竟是親媽,他又是律師,最知道法律,既然遲非晚想讓她進去,而周茹又是罪魁禍首,的確逃不了。
「我讓她過來和你解釋清楚。」
遲非晚閉了閉眼,面無表情地說:「有什麼好解釋的?」
周崇安沒聽,還是給周茹打了電話。
那邊很快被接通,周崇安對周茹說自己生病了需要人照顧,周茹還是擔心這個兒子的,很快就打車趕過來了。
等到了醫院門口,就被遲非白的人摁住,直接帶到病房。
周茹本來還想大叫,但瞧見遲非晚,瞬間冷靜了。
「孩子沒了?」周茹問。
明顯是連裝都懶得裝,周茹挺直腰杆子,看向遲非晚說:「事情是我做的,和我兒子無關,讓他走。」
周崇安臉色黑沉地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當然是為了你好,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你的私生子,現在這女人說不要你負責,可以後呢?你以後結婚生子都是個問題,你知不知道!」
「我說過,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周崇安眼神狠厲,恨不得讓周茹閉嘴。
周茹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梗著脖子說:「我是你媽,我不管誰來管,周崇安,我好不容易把你養大,你別不識好歹!」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就要了我孩子的命,是嗎?」遲非晚突然開口。
周茹抬起下巴說:「沒錯,女人的話不可信,這種招數誰不會用一樣,我不可能讓崇安有個私生子!」
遲非晚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錯?」
「我能有什麼錯?」周茹根本不怕,她覺得掉的只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根本夠不上殺人未遂的罪名,嚴重的只是進去待個幾天。
而周崇安絕對不會讓她出這種事,一定會幫她。
還有……
遲非晚不想聽了,根本和周茹這種人說不通,不講理的無賴。
「讓他們出去吧,我想睡了。」
遲非白看了眼周茹,問:「那她怎麼處置?」
「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別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