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海說:「當初沈氏夫婦離開時,沈小姐就一歲多了,那個時候,少主還沒有出生。」
「辭海,你說他們為什麼要走?」
辭海搖頭說:「聽家主的意思,似乎是有什麼變故,但具體的家主從未提起過,少主要是想知道,恐怕就只有從霍老爺子以及聶老爺子那裡打探清楚了。」
「霍老爺子?呵,他也配被稱為老爺子。」孟景瀾譏誚地勾了勾唇,紳士面孔不復存在。
只有滿心滿眼的厭惡與諷刺。
辭海知道他的性子,低著頭一言不發,也算是默認。
「開門。」孟景瀾眼神示意。
辭海立即上前一步,手上拿過開鎖的工具,眨眼的功夫,門就被打開了。
推開鐵門,還能聽見吱嘎的聲響。
再往裡面更能看見落葉繽紛,蜘蛛網成群,看得出來,人跡罕至。
「看來,聶老爺子和沈小姐很久沒回來過了。」辭海打量了下,恭恭敬敬地說,「少主,你要進房間裡嗎?」
孟景瀾瞥了他一眼,辭海立即明白過來去開裡面那道門。
房間裡家具都被蓋上遮塵布。
除了有股子許久沒曬過太陽的味道,其他地方還算乾淨。
「資料上顯示,他們夫妻是在這被人暗殺。」辭海指著客廳,「沈小姐就躲在這沙發茶几底下,親眼目睹慘案,也難怪他們祖孫不敢再回來住。」
再舊地重遊,恐怕只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當時沈棠溪那么小,難怪心裡會留下陰影。
「真慘啊。」孟景瀾感慨了聲,「辭海,你說他們當初要是沒有離開孟家,還會發生這種事嗎?」
辭海猶豫了會說:「事情發生這麼多年,再猜測這種結果也毫無意義,況且當年沈先生他們也不知道會……」
孟景瀾嘴角輕微的扯了扯,帶著淡淡的嘲諷:「你說得對,一切都不可預測。」
說完,孟景瀾抬頭看向二樓,問:「書房在二樓?」
「左手邊第一間。」
孟景瀾順著樓梯走上去,書房是上鎖的,但辭海手上有絕技,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登堂入室。
「我相信少主你想找的東西估計早就被人轉移走了。」
孟景瀾挪開書架上的帘子:「這裡面的書,都是他們夫妻留下來的東西吧,收藏得很好,也乾淨。」
「是。」
兩人在書房待了很久,孟景瀾最後翻到一本冊子。
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唯獨不同的就是冊子裡面夾著一張照片,那是沈家的全家福。
「要帶走嗎?」辭海問。
孟景瀾拿著照片翻看,似笑非笑地說:「留在這也是落灰,不如帶回京市,找機會送給我的未婚妻啊。」
……
沈棠溪再次看見孟景瀾是在三天後的公司。
秦淮對她說:「這位孟先生點名要你為他未婚妻設計結婚用的王冠,沈設計師,你和他仔細談下細節吧。」
看到孟景瀾,沈棠溪心中有些詫異。
而秦淮的話更是讓她如遭雷擊,尤其是對上孟景瀾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幾乎剎那間,她就明白過來。
所謂的未婚妻,就是指的她本人。
「孟先生想要什麼樣的設計?」沈棠溪假裝聽不懂,硬著頭皮坐下來。
孟景瀾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秦淮,漫不經心地說:「具體細節我想和沈小姐單獨談,畢竟,這是要送給我未婚妻的禮物。」
秦淮明白過來,起身說:「那我先出去,你們慢聊。」
「有勞秦總了。」
「孟先生想說什麼。」等秦淮出去,沈棠溪問了句。
孟景瀾雲淡風輕地說:「沈小姐別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我今天過來是真的想找你設計,畢竟我以後終歸是要結婚的。」
沈棠溪沉默了會說:「那就請孟先生說說想要哪種。」
「簡單卻又不失華美,要襯得出氣質。」孟景瀾朝辭海使了個眼色,辭海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沈棠溪。
「這裡面是孟家歷代以來結婚所用的王冠,沈小姐可以參考一下。」
沈棠溪目光掃過一圈,只覺得有些眼熟,就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很快又被這個念頭笑到了。
「這個是?」
「那是我們族徽。」孟景瀾提到這個,稍稍抬起下巴,顯得格外驕傲。
沈棠溪手指在上面摩挲著。
還是有些眼熟。
可就是想不起來,乾脆她翻開其他頁面,發現上面的王冠華美非凡,隨便拿出一頂就可以放進博物館陳列。
看來這個孟家,底蘊不可小覷。
孟景瀾看著沈棠溪的動作,淡淡地說:「怎麼了,沈小姐是覺得族徽眼熟?」
沈棠溪下意識想要點頭,可又不想被孟景瀾看穿自己心中所想,就忍耐下來。
「沒有,只是覺得這族徽看起來很神秘。」
「我們孟家本來就是隱居世家,不過沈小姐其實也該眼熟這個族徽的,畢竟……」
「少主。」辭海突然咳嗽,打斷孟景瀾未曾說出口的話,「你別忘了出門前,家主交代過什麼,要是破壞了和家主的約定,少主承擔起後果嗎?」
孟景瀾蹙眉,斜了眼辭海:「我心裡有數,用不著你多嘴。」
沈棠溪還不知道孟景瀾去過沈家,更不知道兩家的關係。
想到這,孟景瀾就換了個話題:「我們族徽雖然神秘,但在很多地方都出現過,你有印象很正常,沈小姐,資料我就先交給你了,不知道可有機會一起吃個午飯?」
「吃飯就不必了,等我有了設計思路再聯繫孟先生。」
「怎麼聯繫?」
孟景瀾順杆子往上爬,遞出手機:「這樣,加個微信吧,這樣我們也能方便隨時溝通。」
沈棠溪本來是不願意的。
但甲方有要求,她作為設計師,是需要服從的,畢竟加聯繫方式沒有違背什麼道德。
看到沈棠溪拿出手機,孟景瀾眼神輕輕地斂下,最後說:「沈小姐,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聰明冷靜,我很喜歡。」
沈棠溪手臂輕微一顫,充滿牴觸:「人都會喜歡美好的事物,這是人之常情,但也需要自制力,不然人就和禽獸沒有區別。」
「沈小姐這是在告訴我,不要越界嗎?」孟景瀾笑著問。
沈棠溪沒有回答,而是說:「孟先生還年輕,分不清喜歡和占有欲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