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想拒絕。
但霍韶霆臉色卻沉了下來。
似乎含著警告。
沈棠溪默默地說：「行。」
她不想讓霍韶霆當著這麼多人面發瘋，到時候不僅是她難堪，身體弱的外公也會被連累。
「那我們回去。」霍韶霆朝她伸出手。
沈棠溪像是領會不到他的意思，轉頭去看聶老爺子：「外公，你先回療養院，等過幾天我來看你。」
聶老爺子不願意。
但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要是不回去就是給沈棠溪添堵，就咳嗽了幾聲，隨著遲非白離開了。
隨即，沈棠溪跟隨霍韶霆回到檀宮。
姜明月在客廳里等著，看到兩人回來，眉眼之中閃過一抹譏誚。
一邊說要離婚，一邊還勾搭著霍韶霆。
看來沈棠溪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甚至心機頗深，不然怎麼會把霍韶霆吃得死死的，就連她差點都籠絡不回他的心了。
「你們回來了。」姜明月笑著迎上去。
手還碰到霍韶霆的胳膊，就被霍韶霆避開了，直接命令說：「你先回房間。」
姜明月撇撇嘴。
還想說什麼，但看到霍韶霆的臉色不對勁，也不敢虛張聲勢。
「那我先去睡一會，王媽，吃飯的時候叫我。」
等姜明月上樓，霍韶霆拉著沈棠溪的胳膊到了後花園的亭子。
這邊空曠，說話沒人能聽得見。
沈棠溪低著頭坐在他的對面，緊張地說：「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對你不夠好嗎？」霍韶霆一本正經地問。
沈棠溪咽了口吐沫，想到霍韶霆的點點滴滴，今世真的比前世好了太多，很多事情都是考慮她的感受。
可是——
沒用。
心冷了，怎麼都不可能再熱起來。
沈棠溪小聲說：「很好，但背叛依舊存在，這個改變不了。」
「我沒背叛你，甚至從未碰過姜明月，我對她的好，只是因為她的病。」霍韶霆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四目相對，有不少情緒在流轉。
沈棠溪下意識躲閃，咬著唇說：「你用不著騙我，有沒有那回事我心裡比誰都清楚。」
「那你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霍韶霆無奈了。
沈棠溪想到他和姜明月的親密無間。
還有姜明月之前說的那些話。
她突然覺得姜明月也很慘，霍韶霆居然都不肯承認碰過她：「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姜明月的孩子是誰的？」
霍韶霆一愣。
半天沒有回答沈棠溪的話。
看他的反應，沈棠溪心裡有數，冷冷地說：「霍韶霆，我不是傻子，姜明月也不是，你兩頭哄，沒這個必要。」
「她跟你說什麼了？」
沈棠溪不想再演戲，乾脆地說：「她說你和她有個孩子，那也是你們第一個孩子，就死在了那場車禍中。」
霍韶霆捧著她的臉，認真解釋：「不是我的。」
怎麼可能？
沈棠溪略微吃驚，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
興許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習慣，她下意識地覺得霍韶霆說的是真話，撒謊的人是姜明月。
可前世她的下場和經歷依舊曆歷在目。
難道其中有誤會嗎？
不可能！
她都死了！
能有什麼誤會。
沈棠溪顫慄著唇說：「那會是誰的？姜明月只和你交往過。」
「那個人，已經死了。」
霍韶霆耐心解釋，神色溫和，那模樣讓沈棠溪分不清他是在撒謊還是在敘述事實。
「而且，我不曾和她真正交往過。」
心裡又是一驚，好不容易，她緩過神，自嘲地笑了出來：「霍韶霆，事到如今你還把我當成傻子騙？要不要讓姜明月過來和你當面對峙？」
「你不想離婚，所以這種謊話都能說得出來嗎？」
看她還是不信，霍韶霆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個視頻。
看到裡面的內容。
沈棠溪吃驚地咬緊了唇瓣，那是姜明月在和另外一個男人擁吻激情的畫面，而那個男人，並不是霍韶霆。
「他叫秦兆川。」
聽到這個名字，沈棠溪拼命地在腦子裡思索起來。
記憶里，並沒有他的存在。
「六年前，我離開霍家一段時間，你還有印象嗎？」
沈棠溪略微點頭。
那段時間，她確實沒有在霍家看到霍韶霆，甚至是在兩年後霍韶霆才回來的，他回來時候皮膚泛黑，手上長滿繭子，看起來就是去哪裡吃苦了。
「兆川就是我在那兩年裡認識的，我出了一個秘密任務，他為了救我死了。」
「姜明月是他的女朋友，我不得不照顧她。」霍韶霆頓了頓，「只是沒想到，她喜歡上了我，甚至到了離不開我的地步。」
沈棠溪心裡很是震撼。
這些事，她從來沒有聽霍韶霆說起過。
甚至都不知道秦兆川這個人的存在。
霍韶霆緊接著說：「那個孩子也是兆川的，之前我以為她是想生下那個孩子給兆川留一個後，但後來我查清楚，那場車禍就是她策劃的，為的就是打掉孩子。」
「車禍弄不好會死，姜明月為什麼不去醫院？」沈棠溪滿腹疑慮。
她還是懷疑霍韶霆說的這些有多少真實性。
霍韶霆拉著她坐下。
看她情緒似乎穩定下來，被他牽著走，他心裡稍顯滿意，那冷淡的眉眼盡顯柔情。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單純？她想讓我覺得她是一個至純至孝的女人，所以不會說去醫院。但又不想生下那個孩子，就只能栽贓嫁禍到你的頭上。」
「可我不會再被她矇騙，知道你有多無辜。」
沈棠溪眼神顫了顫。
「所以，我現在對她好只是為了補償兆川的救命之恩，你能理解我嗎？」
「別再和我提離婚好嗎？」
「我真的怕你離開我。」
沈棠溪心亂如麻，咬著唇說：「你讓我冷靜一下。」
太多消息了，一時半會根本消化不了。
況且，沈棠溪分不清前世今生，是今世是這樣，還是前世也是因為秦兆川？
「好，我給你冷靜的時間，我不逼你。」
霍韶霆在她對面坐下，就這麼陪著她。
直到王媽叫他們吃飯。
兩人才回到餐廳。
沈棠溪心還是有些亂，吃飯的時候味同嚼蠟，倒是姜明月一直在對著霍韶霆獻殷勤。
「溪溪，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