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封寒皺著眉心消化著內心的憤怒時,紀夢猛地從身後撲了上來,不管不顧地抱住了封寒的腰。
「阿寒,相信我,一定會做得比她好,求求你,不要拒絕我。」
封寒先是一怔,下一秒,大力地將紀夢甩開。
力氣很大,以至於紀夢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下一秒,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紀夢,你想幹什麼?」封寒怒斥道。
男人眼中迸發出憤怒與嫌棄。
那樣子,就好像剛剛從身後抱著他的,不是一位漂亮的美女,而是從臭糞堆里爬出來的蛆蟲。
那一刻,紀夢像是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有些慌亂地解釋著:「阿寒,對不起,我,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傷心難過,想用自己的方法來安慰你,擁抱你,給你溫暖……」
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解釋,封寒的目光更加的疏離冷漠,此刻的冷漠與以往不同。
而且,剛剛他竟然吼了她,這還是從認識以來,封寒第一次這麼大聲地吼她。
紀夢的心裡湧出一陣慌亂和害怕,嚇得渾身哆嗦了起來。
「紀夢,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好自為之。」
封寒說完,抬腳朝來時的路重返回去。
紀夢一臉挫敗地坐在地上,淚水決堤而出。
她腦海中浮現出慕千初那張虛偽的臉,憤怒地咬住了牙關。
都是因為慕千初那個賤人,都怪那個賤人。
如果不是那個賤人犯賤爬上了阿寒的床。
從一開始,阿寒就應該屬於她的。
隨著封寒生氣的離開,紀夢又追了過去。
兩個人遲遲都沒有回來,孤男寡女,乾柴烈火。
大家的腦思維自然會往某方面想。
員工的群裡面,又開始小聲地叨叨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方才封總不是還和千初夫妻恩愛嗎?怎麼轉眼又和紀小姐跑進了小樹林,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搞得我都不相信愛情了,好恐懼談戀愛。】一位剛剛到設計部的實習生,無奈地發表了自己的見意。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昨天晚上封總和紀小姐發生了矛盾,封總故意為了氣紀小姐,才把慕千初抱進了自己的帳篷,現在紀小姐一回來,封總就把千初一腳踹開了,誰是真愛,誰是意外,可想而知。】
【啊?這麼說,挺讓人失望的,突然很同情千初姐姐了。】
【同情什麼?人家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不都是利益捆綁?利益當前,真愛早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在群裡面說著,時不時地抬起頭,朝慕千初看一眼。
雖然沒有明說,但慕千初也能從大家怪異的眼神中猜到了什麼。
慕千初表面上看似雲淡風輕,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跟著旁邊的同事有說有笑。
但動作和表情對她來說如同機械,心情早已煩悶到了極點。
封寒和白月光不知道去了哪裡談情說愛了,卻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成為了大家憑頭論足的焦點。
她明顯感覺到大家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天壤之別,就好像古代受寵的妃子,深受眾人的愛戴,一朝被打入冷宮,瞬間棄如敝履。
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人情世故就是這麼現實。
慕千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中苦笑,她對身邊的張曉雅說道:「你先吃著,我吃得太多了,去消消食。」
張曉雅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面前的美食上,雙頰被食物填滿,鼓鼓的。
她衝著慕千初傻傻一笑,點點頭。
慕千初起身,徑直去了與封寒相反的地方,自然也是為了避免與之偶遇。
她漫無目地地走著,明明心裏面似刀割,卻還是倔強地昂起頭。
她氣自己的心情依然被他攪擾著。
施捨的愛太廉價,就算對方主動向她張開雙臂,她也不會投入到他的懷裡。
她寧可忍受疼痛,將他從她的身邊推開。
慕千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覺得地勢越來越空壙,風也越來越大。
可內心的情緒卻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她咬著牙,繼續向前走著。
此刻,她只想一個人靜靜的發泄。
遠遠的,她看到一座小山丘,記憶的閘門瞬間被打開。
她想到了小時候和外婆居住的地方,後面也有這樣的一座小山。
那個時候的她,經常會獨自爬上那座小山,靜靜地看向遠方。
如果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就會獨自坐在那裡大哭一場。
哭夠了,再獨自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慕千初的面前出現了一條羊腸小路,她順著小路直接爬上了山頂,眼前情景竟與小時的那座小山竟是驚人的相似。
他氣喘吁吁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想像著這些年來,她經歷的種種心酸苦悶,內心深處便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她先是小聲地抽泣著,接著又肆無忌憚地哭出聲。
明明眼前的情景與小時候如此相似,可過往那些逝去的時光,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外婆不再年輕,而她也被迫綁在一段無愛的婚姻裡面,難以抽身。
好多東西她都抓不住了。
無論是在乎的親人,還是那些逝去的歲月,只得用大哭來發泄內心的惆悵與不滿,恨不得把這些年憋在心中的委屈,通通都釋放出來。
另一邊,隨著燒烤結束,團建活動接近尾聲。
接下來,大家將自己的帳篷都整理了起來,紛紛來到大巴車前面集合,然後打道回府。
點名後,卻發現,唯獨少了慕千初一人。
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眾人開始怨聲載道。
「搞什麼,真當自己是闊太太,架子那麼大,成心拖大家的後腿。」
「就是,太不負責任了,說什麼團隊合作精神,我看她就是受不得打擊,臨陣脫逃。」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不打聲招呼,一聲不哼地就走啊,害得這麼多的人就等她一個人。」
「沒有沒有,千初姐走的時候,跟我說過了,我看她一個人往那邊的方向去了。」
張曉雅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