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已告訴李雲暮沉會馭鳥獸之術,之前她也有所耳聞,所以,她選擇站在一邊先讓一個人有危險。
避免暮沉招來烏鴉,有一丁點的機會啄掉自己手中的火把。
「李雲!你敢動他們其中一個,我定會讓成千上萬隻烏鴉將你的骨肉和血髓全部啄盡!!」
暮沉的眼睛閃爍著狂怒的火焰。
他的臉頰因憤怒而變得通紅,仿佛被烈火焚燒,嘴角緊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頭青筋暴起,如同盤虬臥龍。
沒有往日裡平時一丁點的溫潤謙遜有禮。
第一次見暮沉這般的李雲顯然也被嚇到了,她拿著火把的手不禁抖了一抖,但隨之而來的是怨恨更重的陰霾。
李雲悽慘的笑著道:「呵?好啊!暮沉,你當真是把以往我與你的情誼忘得一乾二淨了,你竟忍心動手殺我?你如此殘忍,那就別怪我再翻臉無情一次,我數到十,你要是選不出來,他們兩個我一個都不留!!」
這時。
蘇挽清忽然輕笑了笑,笑中帶著濃厚的嘲諷。
李雲像是感受到了侮辱,她轉過頭,抬了抬,看向被吊著的蘇挽清,咬牙切齒地怒吼道:「你笑什麼?!」
蘇挽清彎著眉眼,輕蔑地開口道:「我在笑你…蠢得認不清現實,你希望我的夫君愛你,可是你看看你的所作所為,他不僅不愛你還恨你了,而造成如今後果的始作俑者是你自己,你說你得有多蠢呢?」
李雲氣得目眥盡裂,不由將手中的火把又往上抬了抬,火尾正要觸碰到蘇挽清的繩子。
暮沉看得提心弔膽,指尖都掐進了掌心的肉里,額角爆出了汗。
李雲面目猙獰地怒吼道:「我不蠢,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繩子已經有些變黑,蘇挽清卻並沒有絲毫膽怯,她仍然是慢悠悠地輕蔑地開口道:「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能讓暮沉更加恨你,說你蠢,你還不承認?」
李雲因為蘇挽清的話憤怒得失去了理智,恨不得拿著手中的火把將她整個人都點燃。
而失去理智,恰恰是最好的時機,是蘇挽清要達到的效果,李雲此時是完全背對著暮沉的,防備最弱。
蘇挽清給暮沉使了個眼色,暮沉找准機會,不容遲緩的吹響了口哨,引來了成群結隊的烏鴉。
眨眼之間,數十隻烏鴉的尖嘴就將李雲手中的火把叼走扔下了懸崖,然後朝李雲身上攻擊,生啄她的血肉。
就是眨眼的時間,李雲被啄得嘶吼大叫,痛不欲生,不慎正要滾下懸崖,可臨倒之際,竟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蘇挽清的腳。
繩子本來就已發黑不結實,且繩子的質量屬於比差還要更差的,被她故意硬往下拽,撕扯幾下便就斷了開來。
蘇挽清就要跟著李雲跌下懸崖。
「小挽!!」
千鈞一髮之際,暮沉趕緊過來,伸手及時拽住了蘇挽清的手。
而李雲拽著蘇挽清腳的手,因為蘇挽清的腳尖猛撞了下山壁,而脫了開來,滾下了懸崖。
就在這時。
蘇挽清高仰著小臉,看向匍匐在懸崖邊,因為臉朝下而臉色變得漲紅起來的暮沉。
腦子裡湧入了一段記憶,她丟失的記憶竟全部回來了。
「小挽,快把那隻手給我!」
暮沉伸出雙手,急聲開口道。
蘇挽清回過神,趕緊將另一隻手給他,暮沉將她拉上了懸崖,又立即將他爹暮老爺放了下來。
暮老爺依舊是暈著的。
暮沉努力拍了拍暮老爺的臉,暮老爺終於醒了過來。
他們回到了暮府,家丁一直守在院裡,暮老爺讓他去報官。
不過,今天的天色似乎不是很好,在一陣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之後,竟下起了大暴雨,這就增加了官府搜索李雲以結案的難度。
蘇挽清的腳尖腫了,且她那隻腳上的鞋子被李雲拽下了懸崖,暮沉一路把蘇挽清從叢生森林抱到寢屋。
暮沉將蘇挽清抱到床邊坐著,自己拿著藥箱蹲下身來,為蘇挽清的腳尖上藥,連他自己手腕被山壁劃破都不在意。
暮沉的動作依舊很溫柔,很小心翼翼,只是蘇挽清似乎覺得這時的暮沉有些沉默寡言,不知是他太過專心,還是說他的記憶也回來了呢?
蘇挽清心中咯噔一下,不禁看向他的頭頂,輕聲喚道:「夫君……」
「嗯?」
暮沉溫聲應著,乖乖抬起頭來看向蘇挽清。
蘇挽清淺笑著看著暮沉,指尖滑過暮沉的側額角,耳廓,下巴,她將暮沉的下巴抬了抬。
垂下眸子,看向暮沉手腕處的傷,輕聲詢問道:「夫君,你手腕處的傷口是不是很疼?」
暮沉淡淡笑了笑,溫聲回道:「夫人一句關心,便不疼了。」
這麼若無其事,記憶沒回來?
蘇挽清眨了眨水眸,有些驚訝道:「夫君這麼容易滿足?」
暮沉忽地抬起一隻手拽過她已溜進他衣間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咬了咬道:「那只是、有些方面而已。」
「那什麼方面,夫君不容易滿足呢?」
蘇挽清從暮沉包裹著她手的掌心抽了出來,繼續下滑溜進他的衣間。
她微微彎腰,將小臉湊近他的俊臉,指尖觸碰到他的脖頸,繞指轉圈。
暮沉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此起彼伏,鼻息粗重,耳尖發紅,目光灼熱。
暮沉猛然抬起一隻手附在蘇挽清的後腦勺,然後抬了抬身,將唇附上了她的唇,嘆息一聲道:「天不時,形不利,可偏偏人和……」
他忽然將手下滑附在她的後腰處,站起來彎腰,蘇挽清輕輕倒了在被褥上,暮沉附身,面對著她。
連鼻息都浸滿著灼熱的火氣。
他輕喃道:「夫人,我想緊緊抱著你,想緊緊擁有你,想將你融入我的骨髓里,將讓你時時刻刻都與我是一體,沉淪也好,上癮也罷,總之,我要你生生世世都在我的身邊,小挽,我愛你,比愛這世間的任何一切都要愛。」
他的語氣里有些嘆息,有些不尋常的霸道,有些偏執的瘋魔。
話落。
他的唇貼上蘇挽清的唇,又抬起手,另一隻有血痕的手腕,也不顧蹭在被褥上,緩緩滑落蘇挽清的掌心。
將她的雙手拽過頭頂,十指緊扣。
輕車熟路,熱烈輾轉。
一夜不眠。
……
過了幾日。
蘇爹蘇娘一家狼狽的趕了回來,而此時,大理寺卿楊大人帶了了一個重大的消息,再一次正在往暮府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