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甄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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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顧朝顏那雙清澈目光里裝著的清澈,裴冽原想算了,猜她沒看到自己……可是過不去!

  「本官那會兒見到顧夫人了。」

  「什麼時候?」顧朝顏尋著那塊絨毯坐下來,眼睛瞄向擺在中間的桌案,有糕點。

  早就餓了。

  「你剛剛走進去的時候。」

  「大人見我進去,就一直沒進去?」

  裴冽心口顫了顫,咬准字音,「本官出來時,夫人剛巧進去,夫人沒看到?」

  「沒看到啊!」她拿起桌上糕點,塞進嘴裡。

  好吃。

  「夫人覺得本官會信?」

  「那真是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顧朝顏根本沒拿這個當回事兒,又拿起一塊糕點囫圇吞棗嚼了嚼,抻著脖子咽下去,言歸正傳,「大人到底有沒有殺那十個鏢師?」

  她身子壓的低,說話時糕點渣子噴到裴冽身上。

  裴冽皺眉,不語。

  「不好意思!」顧朝顏急忙拽住那件鴉羽色長衣,抖兩下,「大人為何要殺那十個鏢師?」

  「顧朝顏。」

  「嗯?」

  「你與蕭瑾在寶華寺洞房了?」

  吡—

  顧朝顏一個失手拽壞了裴冽的衣裳,那都抵不過她心中的萬馬奔騰。

  「大人,我在跟你聊正經事,希望大人可以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本官也在等顧夫人的答案。」

  顧朝顏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大人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她記得自己囑咐過陸瑤不用大張旗鼓,只要把消息點對點傳到阮嵐耳朵里就可以,傳多了就又是一波精神傷害。

  說她沒跟蕭瑾圓房她能忍受,說她跟蕭瑾在寶華寺春宵一度那真的會噁心死她。

  車廂里,裴冽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她。

  「沒洞房。」

  「本官也沒什麼興趣想知道。」

  在顧朝顏回答之後,裴冽幾乎同時道。

  「沒興趣大人問什麼?」

  「考驗夫人的真誠。」

  「我對大人的真誠還用考驗?」

  對於這句話,裴冽深信不疑,「如此說,夫人剛剛有沒有欺騙本官?」

  顧朝顏,「沒有,我與蕭瑾清清白白。」

  裴冽垂在廣袖裡,緊攥的拳頭忽的鬆開,面無表情的冰山臉依舊面無表情。

  但,很開心。

  對面,顧朝顏就覺得這事兒證明的有點莫名其妙,「現在大人可以告訴我,那十個鏢師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本官殺了幾個,夫人沒看到?」

  「我看到的就一個。」

  她又湊了湊,「剩下那九個,大人把他們都滅口了?」

  「夫人到底想知道什麼?」

  「有沒有隱患。」

  就這事兒她覺得自己可以與眼前這位司首大人暢所欲言。

  嚴格說他們也算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如果是大人動的手那就還好,換作別人,我怕那人知道我與這些鏢師同行,再有什麼把柄抓在手裡,我危矣。」

  「何解?」

  「大人想不明白?」

  顧朝顏眉頭緊鎖,一本正經,「眼下寶華寺這齣大戲叫我演的算是登峰造極,大佛抬入皇城的時候,謠言不攻自破,可就是因為這個,我承受不起任何反轉。」

  裴冽點頭,「夫人聰明。」

  「所以那九個鏢師……」

  「不是本官,不是鳳凰山的山賊,他們亦不會多嘴,夫人放心。」

  她想引出的就是這句話。

  這般排除,殺人的是誰她一目了然。

  「那就是楚依依派去殺我的殺手,所以楚依依知道我離開皇城的事。」顧朝顏直起身,眸間閃過一抹鋒銳光芒,「皇城裡這些謠言也未必不是她傳的。」

  「夫人想如何?」

  「這件事大人須得與我同仇敵愾。」

  「與本官有何干係?」

  「那些殺手看到大人與我一起,那姦夫的名聲也跑不到別人身上,大人想當我姦夫?」

  裴冽眼神陡暗。

  「大人息怒,我的意思……」

  「顧夫人請下車。」

  顧朝顏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哪句話說錯了?

  可惜裴冽沒給他彌補錯誤的機會,「洛風,走!」

  「等等!」

  顧朝顏趁馬車未動迅速從車廂裡面鑽出來,腳才落地,車輪忽的轉動,揚起的塵土撲她一臉。

  呸!

  時玖上前,「夫人,甄娘出事了!」

  那會兒時玖與洛風站在一處,不經意間瞄到甄府下人,叫過來才知道那下人原是想去將軍府報信。

  馬車裡,顧朝顏問了情況。

  大概意思是孫屠戶已死,甄娘作為未亡人生是孫家的人死是孫家的鬼,出來自立門戶於理於法都不合,他們不同意。

  眼下到甄府鬧事的人主要是孫屠戶的父母跟叔伯大爺一幫親戚,反正男男女女來了二十幾號人。

  「當初我不是讓甄娘送回去五百兩,叫她與孫家斷了關係?」

  「那老太太給了休書,可這會兒翻臉不認人,硬說那休書是假的。」時玖氣憤不已,「傳話的下人說他們就跟搬家似的,把東西都抬到甄府,說死不走了!」

  「沒聽說。」顧朝顏臉色冷下來。

  「夫人打算給他們錢?」

  「錢不是不能給,但收了我的錢還要反過來咬我一口,那我可不開心。」

  顧朝顏瞧了眼窗外,馬車已入城南,「我不開心,這事兒嚴重了……」

  此時城南,甄府。

  甄娘搬過來沒多久,在這條巷子裡沒有多少人情往來,可因為大清早動靜太大,府門外倒也圍了些瞧熱鬧的人。

  「老哥哥,你這麼說話不講理了!這宅子是我家夫人的,你們想要搬過來住須得我家夫人同意才行。」何管家擋在甄娘面前,攔下孫屠戶的父親。

  得說有其子必有其父。

  除了年紀,孫老頭與孫屠戶長的一般模樣,滿臉橫肉,眉毛短窄,渾濁的瞳孔里寫滿『無賴』兩個字。

  「你家夫人?那明明是我家的不孝兒媳!自個兒丈夫還沒涼透就著急搬出來與野男人廝混,你問問她,有沒有為我那可憐的兒守孝一日!賤婦!」

  說話的是孫屠戶的娘,一個尖酸刻薄的小老太。

  「就是!分明是她克夫害死我兒,現在又想扔下我們兩個孤苦無依的老人家不管,她想都別想,沒門兒!」

  這些話孫老頭說了好幾遍,何管家已經到了忍耐極限。

  「老哥哥,我家夫人手裡有您二位簽字畫押,按了手印兒的休書,她與你們孫家可沒丁點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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