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換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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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晏沒有隱瞞,點頭。

  「為什麼是五旗營?」

  「那時不知阿姐身份,便看不慣蕭瑾對你做的那些事,現在知道阿姐身份,便不能慣著蕭瑾對你做的那些事。」

  顧朝顏憂心,「你不必再去招惹他……」

  「調令已經下來了,斷無更改。」楚晏眉目清潤如畫,淡然抿唇。

  顧朝顏恍惚間想到前世,她怎麼忘了。

  若說楚錦珏是個火爆的犟種,她這個弟弟,就是一個隨和的……犟種。

  看著來自楚晏眼睛裡堅定決絕的目光,顧朝顏心底划過一抹暖流。

  她知道,這是來自娘家人的底氣。

  「對了,錦珏他……」

  「該說的我都說了,有些事,須得他自己想清楚。」想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楚錦珏,楚晏眼底透出涼意,「楚依依真是太壞。」

  「總有她後悔的時候……」

  馬車停在秦府,顧朝顏下車時吩咐車夫將楚晏送回府,不想楚晏走下馬車。

  「阿姐不是說要請我喝茶麼?」

  顧朝顏,「……」

  楚依依回到將軍府當晚,蕭瑾並沒有去她屋裡,而是在阮嵐房間裡纏綿一夜。

  早膳時蕭瑾起的晚,阮嵐也是一樣。

  待蕭瑾離開府邸,楚依依端著當家主母的架子過來訓斥一通,罵舒服了方才離開。

  房間裡,阮嵐氣的要摔茶杯。

  韓嫣阻止她,「你有沒有聽過,什麼叫秋後的螞蚱?」

  「你說誰?」阮嵐還在氣頭上,捏著茶杯,恨聲道。

  「自然不是你,你的好日子不才剛剛開始麼。」韓嫣那雙清冽眸子掃過床榻,惹的阮嵐臉頰泛紅。

  昨夜雲雨,蕭瑾確實滿意。

  若無蕭瑾撐腰,她也不敢不起床。

  「不是我,那是……」

  「楚依依。」

  阮嵐不信,「你才來皇城,不知道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柱國公因禍得福,聖寵正濃,楚依依借光亦得了齊帝賞賜,背靠柱國公,她再怎麼蹦躂也不至於把自己給蹦躂死。」

  「若是靠不上呢?」韓嫣勾勾唇角,搖曳著走到桌邊坐下來,「就在昨日,楚依依已經與柱國公府里的所有人徹底鬧掰,她如今只是掛名的國公府大姑娘,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阮嵐震驚,「怎麼可能?」

  「葉茗今早傳過來的消息,不會錯。」

  阮嵐還是不懂,「楚世遠一向心疼這個女兒,怎麼捨得?」

  「自然是她做了讓楚世遠不能原諒的事。」韓嫣從阮嵐手裡拿過那隻被緊緊捏住的杯子,「如今的她,威脅不到你。」

  阮嵐一掃沉鬱的情緒,陰狠道,「那就讓她死。」

  「那可不行。」

  「為何?」阮嵐皺眉,「你不是說她沒什麼用處了?」

  「你真想當這將軍府的主母?」

  「這是我的任務!」

  韓嫣把玩著手裡的瓷杯,似有深意看過去,「你的任務是策反蕭瑾。」

  「我若為主母……」

  「阮嵐,棋子須得用盡才能棄。」韓嫣突然變臉,自那雙眼睛裡迸射出來的冷光驚的阮嵐倒抽了一口涼氣。

  多年不見,曾經住在一個屋子裡的姐妹早就似是而非。

  「楚依依尚有用處,你別打她的主意,該她死的時候我一日都不會多留。」韓嫣緩顏,「葉茗的意思,我們該動手了。」

  「對誰動手?」

  「蕭瑾。」韓嫣自懷裡拿出一張宣紙,遞過去。

  阮嵐接過宣紙,落目時震驚,「這是……」

  「南征一年,他犯的錯可不止戰時近女色,畏敵如虎,優柔寡斷乃兵家大忌,他犯了不止一次。」

  阮嵐不懂,「你要拿證據告他?倘若罪名坐實,豈不是毀了他的仕途?」

  「老爹好不容易選中的人物,我跟葉茗怎麼捨得毀了他……」

  韓嫣抽回阮嵐手裡宣紙,笑了笑,「只不過,他總要受點挫折才行。」

  「可是……」

  「這是葉茗與我的決定。

  見韓嫣眉目冰冷看過來,阮嵐噎喉,「隨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儘快懷上蕭瑾的孩子。」

  韓嫣沒給阮嵐質疑的機會,「蕭子靈那邊可還順利?」

  「她跟雲鵬睡在一起了。」

  韓嫣很滿意這個結果,「等著吧,夜鷹的榮耀將會從這座將軍府開始。」

  阮嵐沉默不語。

  她沒有葉茗跟韓嫣那麼大的野心,她只想好好活著。

  活下去……

  楚世遠又活了。

  這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的結果。

  東郊,太子別苑。

  裴啟宸看著站在桌案後面的裴冽,揉了揉額頭。

  「父皇已經查到,楚世遠『病危』之時,朝坊間散布謠言,說夜鷹給他下毒的人是你,解釋下。」

  「是我。」

  裴冽絲毫沒有想要掩飾這件事,甚至很高興父皇查到的結果是這個。

  換成另一個結果,他不知道要怎麼保護顧朝顏。

  裴啟宸,「……解釋。」

  「臣弟一直希望楚世遠能活著。」

  「解釋完了?」裴啟宸聽的沒了脾氣,「你這個解釋,要本太子怎麼跟父皇解釋?」

  「事實如此。」

  裴啟宸深吸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在此之前坊間傳楚世遠染了惡疾的消息是誰放出去的。」

  「是父皇。」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替顧朝顏背下這件事。

  因為他知道這件事顧朝顏扛不住。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

  「臣弟也是後來才查清楚。」

  裴冽睜著眼睛,裴啟宸卻知道他在說瞎話,「好在楚世遠沒死,大齊皇族的顏面再一次保住了,父皇雖然龍顏不悅,但也沒有想要深究,那個男孩的事,你得抓緊。」

  裴冽點頭,「臣弟明白。」

  「還有一件事,西郊荒地出了什麼問題?」

  裴冽詫異,「什麼問題?」

  「為什麼影七告訴我,有人在挖土?」裴啟宸更關心西郊荒地下面那片巨大的鐵礦。

  裴冽,「……」他不知道。

  「別告訴本太子你不知道。」

  「換土。」裴冽認真回答。

  書房裡一時寂靜,裴啟宸看著自己的弟弟,默默捂緊腰間繫著的錢袋子,數息,「你可以走了。」

  裴冽想到一件事,正要開口被裴啟宸打斷,「影七,送裴大人離開。」

  皇兄什麼的,他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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