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錯的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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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外人』,倒也把一直冷靜自持的楚晏給激怒了。

  「顧姑娘若是外人,你是什麼?」楚晏目光冷厲,「一個連親生父親都要誣陷,又時時刻刻想要親生母親去死,對嫡母肆意栽贓,對弟弟生出殺心的人,也可以稱作是人嗎?」

  「楚晏!」楚依依被罵的面紅耳赤,「那些都是假的!」

  「那什麼是真的?」

  楚晏寒聲質問,「你對父親敬愛致恭是真的?還是你孝順嫡母是真的,你有沒有對季姨娘夙興夜寐的侍奉過?對錦珏,你教過他什麼好事麼?至於我,我時常與你保持距離,沒給你下手的機會,是我錯。」

  「不是……」楚依依無可辯駁,倉皇走到楚世遠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父親,我是被顧朝顏冤枉的!」

  「那就拿出證據。」楚世遠看著自己的女兒,胸口頓痛。

  楚依依不可置信,「父親,你不信我?」

  「你怎麼會知道我書房北牆書櫃裡的暗格?」楚世遠漠聲問道。

  楚依依搖頭,「我不知道……」

  「你為什麼會知道打開它的機關在瓷瓶上,左三右二,誰告訴你的?」

  楚世遠逼問,「除了夜鷹,沒人會那麼在意我,自交牙谷至今的每一件事都記的那麼清楚,武通三年,我命副將喬裝成劫匪,搶徽州臨縣糧倉,武通十年,我親自喬裝成流寇,突襲山寨搶糧,武通十七年,我擅自挪用糧餉……」

  「沒有糧餉!父親……」

  不經意的反駁,成了鐵證。

  正廳死寂,楚依依也終於在反駁的思維里跳躍出來,她看著被父親抽回去的手,面露驚恐,「父親……」

  「依依,有錯就認,知錯就改,你別再執迷不悟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季宛如實在看不得女兒抵死掙扎的樣子,哭著乞求。

  「季宛如你閉嘴!」

  楚依依猛然看向坐在陶若南旁邊的季宛如,赤紅眸子迸出惱恨怒意,「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明明知道我在屋子裡,為什麼父親來了你不告訴我?」

  她發瘋似的衝過去,一把揪起季宛如衣領,「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報復我?你就是看得我好!」

  楚晏大步走過去,用力推開楚依依,「季姨娘是你的親生母親!」

  「她不配!」

  被楚晏推搡到地上的楚依依猙獰嘶吼,「她就是個陪嫁丫鬟!怎麼配做我楚依依的母親!」

  「你又是什麼?」陶若南驀然開口,言辭凜厲,「如果沒有宛如,哪來的你!」

  「陶若南,你少在這裡說教我!你也不配!」

  事已至此,楚依依自知根本沒有翻盤的餘地,索性把心中的『委屈』全都說出來,「你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好,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管我?你管得好麼,你管得著麼!」

  「楚依依!」

  楚世遠終於忍不住,怒聲喝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變成什麼樣了?」楚依依被青然攙扶著站起身,迎上那雙怒不可遏的目光,肆意冷笑,「自打我懂事以來,我一直都是這樣,在你面前謹小慎微,賣力討好,拼了命的扮演一個乖巧女兒,如果不是這樣,你會待我一個庶女如掌上明珠?」

  「你竟然這樣想?」

  「這是事實!」楚依依看向自己的父親,眼睛裡全都是怨恨,「我至今都記得那一晚你喝我了同我講的話!」

  楚世遠皺眉。

  「你說如果曦兒沒丟,那枚深海血珠便該是她的!」楚依依突兀指向楚世遠,指尖鋒利如一把刀子,直接插在他這個做父親的身上,「在你心裡,我只不過是那個倒霉鬼的替身!」

  楚世遠竟不知楚依依拿他的寵愛,當作施捨?

  「那珠子本來就不是你的!」陶若南寒聲道,「那是我陶府陪嫁之物,若非你父親定要在大婚那日為你添彩,又有宛如苦苦哀求,我說什麼都不會給你!」

  楚依依愣住,下意識看向季宛如。

  「宛如在我面前替你要了那枚珠子,她怕你不會領受,便將珠子交到你父親手裡,這才落到你身上!那枚在你大婚之日為你爭得榮耀之物,有你母親偌大功勞!」

  陶若南看著眼前執迷不悟的楚依依,「你如何傷害我,不重要,可你不該肆意踐踏一位母親對女兒的愛!宛如待你,比命重要!」

  「那是她一廂情願!」

  背後,楚錦珏終是開口,「那我呢?」

  楚依依聞聲轉身,便見楚錦珏臉色煞白,眼中含淚,「在長姐心裡,我當真只是一條狗?」

  「是。」楚依依毫不避諱的回答他,甚至不屑,「你也不想想,你是他的兒子,我會真心待你?」

  楚錦珏只覺得心痛,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可我是真心……」

  「那是因為那個倒霉鬼丟了!如果她沒丟,你們在場每一個人對我又是什麼態度?」楚依依毫不避諱看向楚世遠,「你會拿我當你最疼愛的女兒?」

  她又看向陶若南,「楚曦沒丟,你會把那枚珠子讓給我?」

  「還有你!早就讓你爭一爭,你不爭的結果就是我爭,我如今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

  她把目光移到楚晏身上,沒開口便被楚晏截斷,「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造成的,是你的貪婪無知和欲求不滿造成的!直到現在,你都沒意識你有錯!」

  「我沒錯!」楚依依豁出去了,「錯的是你們!」

  「依依,只要你認錯,國公跟夫人都會原諒你……」季宛如真的害怕,她怕楚依依再這麼胡鬧下去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可走。

  「季姨娘,只誣陷父親出賣國公府這一條,就已經不值得原諒了。」楚晏無比理智的看向季宛如,「那一刻,她也從未把你的命放在心上。」

  季宛如尚有希望般看向座位上的楚世遠,見其不語,便知道完了。

  她掩面低泣,悲慟欲絕。

  楚依依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她要盡最大努力爭取自己該得的那一部分,「父親想如何,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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