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什麼叫本該屬於我?

101看書

  裴冽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恢復如初。

  「確實不差那點錢。」

  「哦。」

  秦昭煞有介事點點頭,「秦某還以為是大人賠不起了。」

  裴冽狐疑看過去,「什麼意思?」

  「如果秦某沒記錯,大人之前在鎣華街有十個鋪子,各個賠錢,後來五千兩一個鋪子賣給阿姐,阿姐又轉手交到秦某手裡,自那之後兩個鋪子每月淨賺一百兩……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大人剩下那八個鋪子依舊賠錢。」

  秦昭接著道,「按大人獨特的經營方式,後來買的鋪子若打開門做生意,必然也是賠錢,閒置的確是明智之舉。」

  裴冽皺起眉,「那兩個鋪子一直都是你在打理?」

  「阿姐沒與大人說?」

  看到秦昭上挑的桃花眼,裴冽壓下心裡那股酸勁兒,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本官在鎣華街還有八個鋪子?」

  「阿姐沒與大人說?」

  反問式的回答,秦昭一個字不差,又說了一遍,「把生意做成這樣,大人就沒想過去死?」

  「想過。」裴冽冷冷一笑,「可本官總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

  裴冽知道秦昭在故意氣他,但他屬實被氣到了。

  顧朝顏答應過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秦昭笑眯眯站在長廊中間,飄蕩的楓葉穿堂而過,襯的那身雪色長衣飄逸如仙。

  裴冽像小孩子似的回了一句嘴,「顧朝顏去漁郡收糧的事,只同我講過,也沒告訴你。」

  「阿姐並非不想告訴我,為什麼秦某不知道, 大人最清楚不過。」

  裴冽正要反駁時,秦昭臉上忽然浮出笑意,而後與他擦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輕飄飄的,撞了他一下。

  待他轉身,顧朝顏與楚晏正走過來。

  「阿姐!」秦昭仿佛一隻得勝的孔雀,走到顧朝顏身邊。

  看著站在長廊里,臉色十分不好的裴冽,顧朝顏低語,「你跟裴大人相處的還好?」

  「非常好,他也沒殺我,我也沒殺他。」秦昭這話聽的顧朝顏後腦滴汗。

  「阿姐,我們回家。」

  秦昭忽略站在自家阿姐旁邊的楚晏,拉起顧朝顏的手就要離開。

  楚晏本能想要攔下來,卻聽顧朝顏開口,「楚大公子,我明日會去國公府探望老國公。」

  楚晏忍住腳步,「一言為定。」

  秦昭帶著顧朝顏離開,裴冽從長廊里走出來,停在楚晏身側。

  「我不喜歡秦昭。」

  裴冽瞧著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影,「本官也不喜歡。」

  楚晏不禁側目,「大人喜歡阿姐?」

  裴冽,「……」

  「前日換血,大人起初阻止蒼院令,後來又為何敦促,大人不在乎長姐性命?」

  「我可以叫她恨我,卻不能叫她痛苦自責一輩子。」

  楚晏收回視線,良久開口。

  「你做的對……」

  酉時,鎣華街。

  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燈火通明的秀水樓在整條街上尤其顯眼。

  三樓雅室,一身湛藍色長衣的沈屹穩穩坐在椅子上,難得沒有左扭右扭,手裡也沒有如慣常那般把玩茶杯,十根手指都很老實,狹長眼睛盯住桌案上的銀票,想拿又不想拿。

  沈屹雖然談不上智多近妖,但無疑聰明。

  什麼樣的錢可以拿,什麼樣的錢看著就像是陷阱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對面女子磨沒了耐心,「不要算了!」

  「要!」

  沈屹忽的叩住銀票,手卻沒有往回收,一臉不甚明了求解惑的樣子看向對面女子,「你好像……給多了。」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司徒月。

  正值錦瑟年華的她,如今已是司徒世家嫡系一脈的家主候選人。

  「沈公子可以不要。」司徒月一身青袍,玉簪束髮,眉眼間自帶英氣。

  她與沈屹不算初識,當日護城河修築工程從工部放出來之後,兩人曾在一起商量過工程投入跟進展相關事宜,包括利潤分配也都說的明明白白,結果沈屹扭頭就跟顧朝顏把這事兒給定了。

  此刻再見司徒月,沈屹原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生意場上就是這樣,你底子不硬丟了賺錢的買賣,怨不得別人。

  但司徒月拍到桌面上的銀票數額,屬實讓他震驚。

  彼時顧朝顏承諾司徒月一定會把之前約定的純利給他的時候,他是不相信的,於是暗中派人去查司徒月在工程上的用料跟人工,包括日常零零散散的支出,他都查的一清二楚,目的就是在司徒月賴帳的時候拿出證據。

  為此,赴約之前他已經把所有證據都揣在袖兜里,就等著拍桌子!

  不想司徒月拍在桌上的銀票竟然有二百一十萬兩!

  其中一百五十萬兩是成本,五十萬兩是他該得的純利,剩下的十萬兩,他需要一個解釋。

  「自我接手護城河修築工程,純利二十萬,分給你一半,有什麼問題?」

  沈屹,「分給我肯定沒有問題,問題是為什麼要分給我?」

  司徒月搭眼看過去,「不管過程如何,護城河修築工程是沈公子從工部接下來的,這個錢我給的不冤。」

  「顧朝顏那邊……你也給了?」

  「我只給她一百五十萬兩的成本,多一個銅板都沒有。」

  沈屹蹙眉,「你還恨她?」

  司徒月揚眉,「恨從何來?」

  「是她搶了本該屬於你的工程……」

  「什麼叫本該屬於我?」司徒月不以為然,「生意擺在那裡,誰有本事誰做,我沒搶到是我技不如人,這都要恨,那我司徒月要恨多少人?」

  一番話,聽的沈屹十分受用,「那你為何不把純利給她?」

  「沈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們沒有按照工期交付工程,又以殘次青磚代替 上等青磚,罰金總不該落在本姑娘身上吧?」

  沈屹,還真忘了。

  他從趙敬堂那裡打聽到,罰金六十萬兩,前提是他們之前投入的成本也一分都不會給,但會作為獎賞,給到下一任承接者,也就是司徒月。

  「罰金的事,顧朝顏知道?」

  「罰金的事她願意自己背下來,所以她只從我這裡拿回成本。」司徒月淡聲開口。

  沈屹點了點頭,「算她有良心。」

101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