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顏認同陶若南的觀點,戰場廝殺,誰與誰有私怨!
可對於周時序,她始終怨恨不起來。
「真假,桐羽分不出來?」
顧朝顏笑了笑,「怎麼可能分不出來。」
「那……」
「那是因為工部尚書趙敬堂對他有知遇之恩, 桐大人賣了趙大人一個人情。」顧朝顏對陶若南沒有絲毫隱瞞,「趙大人賣了我一個人情。」
陶若南猜到桐羽徇私,可她不知是徇了誰的私,自然要問清楚自己該承誰的人情。
她起身,端正神色,「還請顧夫人受我一拜!」
顧朝顏見狀連忙起身繞過去,「國公夫人可別害我!」
被扶起的陶若南不解,「顧夫人說什麼?」
「無利不起早,我做這些,自然有做這些的道理。」
見顧朝顏說的這麼直白,陶若南也不含糊,「顧夫人想我做什麼?」
顧朝顏回到座位,「我希望國公夫人可以為楚依依,出一次頭。」
陶若南蹙眉,與曹嬤嬤相望了一眼。
有些話不該從一個當家主母的嘴裡說出口,於是曹嬤嬤站了出來,「老奴越矩,說句不該說的話,此前大姑娘待字閨中,在府里經常用些小伎倆陷害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從未與之計較,此番柱國公府遭難,大姑娘非但不救,落井下石,雖說輿情之事……」
「掀動輿情的人並不是楚依依。」
顧朝顏打斷曹嬤嬤,「是我與裴大人,若非楚依依得人授意到公堂認罪,柱國公未必會到法場走一遭,正因為她去,輿情成了柱國公的催命符。」
陶若南挑眉,「有這等事?」
「如果我猜測不錯,輿情的事不是五皇子授意,該是夜鷹假扮五皇子接觸了楚依依。」顧朝顏又道,「楚依依曾偷偷潛入過陶府。」
陶若南越聽越震驚,「她去陶府做什麼?」
數息,「她要偷丹書鐵卷?」
曹嬤嬤氣極,「大姑娘也忒卑鄙!」
陶若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是顧夫人知情,便不該叫我替她出頭,我亦不會替她出頭。」
「若是為了我呢?」
桌邊有秀水樓的招牌藍莓汁,顧朝顏起身,替陶若南斟滿,「我想國公夫人能走一趟將軍府,向蕭李氏提出,扶楚依依為正妻。」
陶若南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曹嬤嬤。
曹嬤嬤也很難理解,「顧夫人這是何意啊?」
顧朝顏回身,落座。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陶若南與曹嬤嬤面面相覷。
「不瞞國公夫人,將軍府的正妻之位朝顏坐的十分辛苦,想歇一歇。」顧朝顏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心中沒來由的酸楚。
護城河修築工程結束,她離開將軍府的時間也就到了。
陶若南沉默了片刻,「顧夫人想歇一歇是什麼意思?」
她緊接著又道,「倘若楚依依入將軍府之後威脅到了顧夫人的位置,我可以想辦法將她接回國公府。」
「夫人……」
曹嬤嬤剛要說話,陶若南眼神制止。
她來找顧朝顏一為感謝,二是希望顧朝顏能助她揭穿楚依依,以免家人再被蒙蔽,尤其是她的小兒子。
但見顧朝顏也似乎受了很大委屈,立時就想把這個禍害收回來。
「國公夫人誤會了,我若不想楚依依威脅到我,柱國公的案子不出手就是了。」
陶若南恍然,國公府傾覆,楚依依沒了依靠,在將軍府的地位自然也會急轉直下。
她試探著看過來,「顧夫人是想……離開將軍府?」
「和離。」
陶若南驚了一下,數息瞭然,「顧夫人放心,我明日便去將軍府走一趟。」
「多謝國公夫人。」
看到顧朝顏揚起的笑臉,陶若南自心裡喜歡,「快吃,飯菜涼了。」
許是意識到說話的語氣摻雜著寵溺,陶若南自覺失態,「我的意思是……」
「夫人也吃,可別浪費。」
「好。」
陶若南看著對面大口吃飯,毫不忸怩的顧朝顏,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曦兒的樣子。
若她的曦兒可以平安長大,也是這個年紀。
她叫曹嬤嬤盛了一碗米飯,默默陪著顧朝顏一起用膳,心中生出無限傷感……
柱國公府轉危為安,皇上為補償楚世遠除了錢財賞賜之外,特准楚晏回皇城述職,批了楚錦珏入職翰林院的摺子,陶若南被封誥命夫人,楚依依亦得了一支金釵。
夜裡,從國公府用過晚膳才回來的楚依依直接回到自己的茗軒閣,蕭李氏當即帶著蕭子靈過來獻殷勤,沒得幾句好話就被攆了出去。
青然送走二人,回到房間。
「大姑娘,奴婢見老夫人剛剛臉色不太好。」
梳妝檯前,楚依依握著那支御賜的金釵,臉上流露出傲然自得的姿態,「要不是你攔著,我還能說的更難聽!」
想到之前蕭李氏跟蕭子靈對自己的嘲諷,楚依依眼神一暗,「現在才來巴結我,遲了!」
「蕭子靈倒沒什麼,早晚都要嫁出去,可老夫人不一樣……」
楚依依端詳著手裡的金釵,「知道,一會兒你送點什麼過去。」
就在這時,房門開啟。
見是蕭瑾,青然極有眼識的退出房間。
蕭瑾滿目殷勤走到梳妝檯前,一眼掃到那支金釵,「我剛剛聽管家說你回來了,怎麼沒留在國公府?」
楚依依將金釵擱到最顯眼的位置,握住肩頭骨節分明的手掌拉到自己胸前,聲音溫柔,「我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兒,總在娘家住會被人誤會婆家對我不喜。」
「怎麼會。」蕭瑾上前一步,由著楚依依背靠在自己身上,「都知道國公府遇了事,你回去陪陪岳丈大人,理所應當。」
楚依依懶散依偎在蕭瑾身上,目光望向銅鏡里的男人,媚眼如絲,「父親有人陪,我只怕蕭郎沒人陪。」
蕭瑾是懂情趣的,直接將楚依依橫抱入懷,走向床榻。
一番繾綣旖旎之後,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
楚依依面色紅潤枕在蕭瑾肩窩位置,手指在堅硬的胸膛上隨意勾畫。
蕭瑾剛剛十分賣力,自覺身邊女人應該也會很滿意,試探著問,「這次回府,你可與岳丈大人提到護城河修築工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