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會缺錢麼!

  裴冽肯定了裴啟宸的戲言。

  「臣弟在父皇面前發下重誓,定會緝捕涉案夜鷹。」

  「什麼重誓?」裴啟宸覺得哪怕是被雷劈之類,都可以酌情叫雷劈一劈,畢竟被雷劈也有僥倖不死的時候。

  裴冽平靜又利落的回道,「不抓涉案夜鷹,斷子絕孫。」

  裴啟宸,「……誰斷子絕孫?」

  「臣弟。」

  裴啟宸沉默,但還是忍不住道,「本太子的孫兒,管你叫什麼?」

  「九皇爺。」

  「所以你以後發誓能不能過過腦子!」裴啟宸怒道,「別拖家帶口,好不好?」

  裴冽點頭,「臣弟下次注意。」

  裴啟宸瞧著自己這位九皇弟,終是泄了氣,「抓夜鷹跟定楚世遠的罪不衝突,你少較真兒,別跟靖王硬磕。」

  提到靖王,裴冽心念一動,「靖王與臣弟願望一致,應該不會有大衝突。」

  「呵!」

  裴啟宸冷笑,「怎麼一致?」

  「他審此案,亦是為抓捕夜鷹。」靖王曾在公堂上說的明明白白,仔細推敲亦不像是假的。

  裴啟宸搖搖頭,「他若有心抓捕夜鷹,著急定楚世遠的罪做什麼?」

  「定罪不斬,或許是計。」

  見裴冽一副認真模樣,裴啟宸笑了,「定罪不斬能是何計?」

  「逼夜鷹狗急跳牆……」

  「我的九皇弟啊,你在想什麼?遲遲不定罪,楚世遠非但無性命之憂,尚可保全名聲,定罪之後,楚世遠成了叛臣,名聲盡毀,死與不死對他一個赤膽忠心的武將來說,重要麼?」

  裴啟宸冷哼,「靖王有多想抓到夜鷹我不知道,但他想置楚世遠於死地的心,很明顯。」

  裴冽愣住,他以為靖王是為逼夜鷹冒頭。

  「還有,你覺得夜鷹的目的是楚世遠的命?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去死?」

  裴啟宸搖了搖頭,「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叫他身敗名裂,遺臭萬年,到死都抬不起頭!」

  「靖王對楚世遠有敵意?」裴冽不會讓御九淵定楚世遠的罪,但他亦能理解御九淵著急定罪的理由。

  此刻被裴啟宸提醒,他對自己之前在顧朝顏面前篤定的話,有了動搖,「他們幾乎沒有交集。」

  「什麼叫沒有交集?」裴啟宸忽然覺得可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往前推二十年,能被人記住的戰役有三場,平宣,彭城,交牙谷,你說,這三場戰役哪一場打的最漂亮!」

  「交牙谷。」裴冽並未猶豫。

  這是事實。

  「可明明平宣,彭城打的最吃力,也最難打!交牙谷多半靠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換作你是靖王,你會不會甘願被楚世遠壓在頭上?」

  「就因為這個?」裴冽不解。

  「武將嘛,總要爭個第一,靖王當然不允許很多年之後,平宣、彭城成為交牙谷一役的襯托。」裴啟宸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斷,「如何能擺脫這個局面?」

  裴冽皺眉,「我不敢想。」

  「交牙谷是梁國送給楚世遠的大禮。」裴啟宸彎了彎唇角。

  裴冽,「這不可能。」

  「楚世遠認罪,就有可能。」

  裴啟宸看向一臉震驚的裴冽,「至此之後,交牙谷一役會被釘上恥辱的標籤,扣上陰謀的帽子,再也無法與平宣,彭城兩場戰役相提並論,靖王會被人們永遠記住,當然,楚世遠也一樣。」

  「這是靖王的想法?」裴冽不敢想像,「他不是想替墨塵跟金玉蘭兩位副將報仇麼?」

  「九皇弟,你怎麼了?」

  裴啟宸屬實沒想到裴冽會這麼天真,「靖王要真想替他們報仇,十年時間他為何瞞著夜鷹的存在?又或者十年時間他什麼都沒查到?分明,他早有夜鷹標識!」

  裴啟宸忽然想起來了,「因為靖王救過郁祥的命?」

  這並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對裴冽而言,很重要。

  「當年外祖父行商途中遇險,剛好碰到靖王領兵。」裴冽淡聲開口。

  裴啟宸瞭然,「那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

  「臣弟只是沒想到靖王會有假公濟私的嫌疑。」

  能為御九淵的行為開脫,多半也是裴冽記著他當年的『舉手之勞』。

  「你且抓你的夜鷹,少與他磕碰就行了,至於楚世遠有沒有罪,父皇跟靖王的意思我都與你說的很清楚,別到最後,吃力不討好。」

  「謝太子。」

  裴啟宸捂住胸口,「你不用謝我,以後別發斷子絕孫的誓我謝謝你了。」

  裴冽離開之前與裴啟宸要了杜衡。

  本就是個死人,裴啟宸留著也沒什麼用……

  自刑部第二次升堂之後,再升堂問審的時間沒有確定,是以各方都在有條不紊按著自己的節奏跟計劃進行。

  顧朝顏昨晚睡在將軍府,早膳時候帶時玖走去正廳時被青然攔下來。

  「我家姑娘請大夫人借一步說話。」

  她雖然有很要緊的事,但楚依依的這個請求,須得滿足。

  茗軒閣的院子裡,楚依依想叫青然帶走時玖。

  「事無不可對人言,二夫人有什麼話直說。」

  楚依依昨日見了杜衡,發誓她將東西親手擱進暗閣,也看到暗格里原本就有的布防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陳榮去搜的時候裡面空空如也。

  但她與之說出了自己的懷疑,顧朝顏是最大可能。

  「在國公府時,你為何把我拉到書房裡,還打暈我?」楚依依怒聲質問。

  顧朝顏看著還有臉沖她發火的楚依依,壓下怒意,「我沒打過你,我們只是爭吵過。」

  「你沒打我,那我頭頂的傷哪裡來的?」楚依依指著額頭隱隱作痛的傷口,恨聲道。

  「不知道。」顧朝顏搖搖頭,看向青然,「你知道?」

  「奴婢當時不在書房。」

  她又看向時玖,「你呢?」

  「奴婢當時就在門外,聽到夫人跟二夫人吵的很兇,爭吵聲一直沒停過。」

  顧朝顏很滿意,視線回到楚依依身上,「二夫人還有什麼問題?」

  「顧朝顏,明人不說暗話,暗格里的東西是不是你拿的,只要你肯交出來,我願意出錢。」

  顧朝顏笑的越發肆意,「二夫人看我,像是很缺錢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