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這個仇本王親自報

  公堂上,被點到名字的蕭瑾一時不知該不該承認他辦過曹明軒的案子。

  承認,他雖接了案子可沒辦,查都沒查直接將人埋了。

  不承認,當日洛風親自將曹明軒屍體扔到將軍府,人盡皆知。

  「回王爺,拱尉司將人送到我手裡時曹明軒已死,末將實在無從查起。」

  不等御九淵開口,裴冽不以為然,「蕭將軍沒查?若是沒查,為何贊同本官給出的結論?」

  「拱尉司既是拿人,自然有證據。」蕭瑾沒成想自己在這兒被裴冽擺了一刀。

  裴冽冷笑,「拱尉司還曾抓過將軍。」

  「那是你們栽贓誣陷!」

  蕭瑾正要動怒時御九淵低咳一聲,「這裡是刑部公堂,我們只談當下案子,這句話本王不想說第二次。」

  蕭瑾瞪了眼裴冽,不再多言。

  「裴大人可認得曹明軒的筆跡?」御九淵肅聲開口。

  裴冽瞧了眼公案上的宣紙,肯定道,「若依宣紙上的筆跡來看,的確出自曹明軒之手。」

  御九淵點了點頭,抬手將其中一張字箋遞給蕭瑾,「蕭將軍應該認得阮嵐的筆跡。」

  蕭瑾片刻遲疑,接過宣紙。

  即便楚錦珏昨日清晨硬闖將軍府時帶了證據,可他未得見,此刻看到宣紙上的內容跟筆跡,蕭瑾大駭。

  朝夕相處,他當然認得阮嵐筆跡!

  除了宣紙上的筆跡與阮嵐一模一樣,內容更是驚悚。

  與楚錦珏所說一致,自己受傷是被曹明軒埋伏,自己被救亦是他們早就算計好的事!

  蕭瑾攥緊信箋,看到最後一個字時驀然回首,目光如狼鎖住堂上阮嵐。

  阮嵐感受到那雙眼睛裡的濃烈殺機,急步走過去。

  她落目,信箋內容一覽無遺。

  「不是……瑾哥你信我,這封信不是我寫的!我也根本不認得曹明軒!我是冤枉的!」阮嵐臉色煞白,悲聲泣道。

  「蕭將軍。」

  公案後面,御九淵挑起白眉,「如何?」

  蕭瑾最後看了眼字箋,咬了咬牙,「若論字跡,這上面字跡確與阮嵐絲毫不差。」

  「不是!」

  阮嵐驚呼,淚如泉湧,「瑾哥,那不是我寫的!」

  正待阮嵐想要撲向蕭瑾時,他猛然退步,卻在數息復又上前,滿臉心疼的扶穩她,「嵐兒你別怕,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或許這樣的細節在別人眼裡沒什麼,可顧朝顏知道,剛剛那一刻蕭瑾是想與阮嵐劃清界限,如果條件允許,他會毫不猶豫將矛頭指向阮嵐,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顧朝顏忽然覺得自己可笑。

  曾幾何時,她當真以為蕭瑾跟阮嵐是真愛,如今所見,哪有真愛!

  不過是各取所需!

  所以上輩子阮嵐給了蕭瑾什麼?

  啪!

  驚堂木再次響起,御九淵面容沉冷,「冤枉不冤枉自有本王去查,你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是想讓本王知道你們有多相愛?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退到旁邊 !」

  一番話,蕭瑾臉色脹紅。

  他屬實沒想到御九淵說話這麼難聽。

  公堂氣氛再次降下來。

  御九淵視線掠過公案上那幾張宣紙,落到一枚印章上。

  「裴大人。」

  裴冽側身,「王爺有何吩咐?」

  「本王知你拱尉司在查梁國細作,有何進展?」

  眾人聞聲皆愣,剛剛是誰在說只審此案?

  裴冽倒是無所謂,「不知王爺問的是哪一方面的進展?」

  見御九淵拿起印章,另一側陳榮急忙上前擺好印台跟空白紙張。

  印章叩下瞬間,裴冽跟陳榮目光皆落一處。

  待抬起,是只夜鷹。

  陳榮好奇,「這是什麼?」

  裴冽也不確定,自己此前從未見過這樣的標識。

  御九淵握著印章,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面色十分難看,周身散發的煞氣讓人生寒。

  角落裡,楚世遠跟顧朝顏也很想去看一看,奈何身份不允許,「國公可見過那是什麼?」

  兩次對視,楚世遠對身邊女子有了些好感。

  他搖頭,「犬子未曾交於本國公。」

  此時公堂上,楚錦珏生怕自己存在感降低,「王爺!那枚印章跟名單是我們從曹明軒在蓮花村的廢宅里尋出來的,因為這個岳兄差點喪命 !」

  聽著楚錦珏字字句句在為岳鋒邀功,顧朝顏握了握拳頭。

  不想旁邊握拳聲更大。

  「咳,楚二公子心性純善。」

  「顧夫人若真這般想,就不會想要把他塞到井裡,他是蠢。」

  顧朝顏沉默數息,忍不住說出了她曾經最討厭的話,「他還是個孩子。」

  楚世遠聽到這裡,扭頭。

  顧朝顏尷尬一笑。

  親弟弟,有什麼辦法!

  御九淵沒理會楚錦珏聒噪,看向裴冽,「裴大人沒見過?」

  裴冽搖頭,「從未見過。」

  「那你這拱尉司司首辦案不專心。」

  御九淵把玩起手裡印章,片刻掃過公堂,「想必在場諸位應該知道本王曾在平宣一役痛失墨塵墨將軍,又在彭城一役失了金玉蘭,兩場戰役雖勝,兩位將軍卻再難死而復生。」

  已經被塵封的往事,如今再提只剩唏噓。

  「諸位可知本王為何提及往事?」

  御九淵自問自答,「因為往事沒有被妥善解決,兩位將軍死於梁國細作之手,至今!本王都沒替他二人報仇!」

  這番話,算是解釋了他因何出山。

  誰會接這樣的話茬。

  御九淵捏緊手裡的印章,「當年本王只有一個線索,就是這枚印章上的夜鷹標識。」

  聽到此,裴冽皺眉,「這枚標識有何特別?」

  「墨塵跟金玉蘭皆死在軍中營帳,死前桌上皆印有這樣一隻夜鷹標識!」

  裴冽詫異,「此事無人知曉?」

  「正在戰時,本王不能因此事擾亂軍心,於是拓下標識秘密將兩人屍首送回皇城,又找人易容成兩人模樣,假意讓他們帶兵奔赴戰場。」

  裴冽恍然,他所知兩位將軍是在移兵時被梁國細作劫殺,未曾想竟然是在軍中營帳。

  「事後……」

  「墨塵死於平宣一役,事後金玉蘭並不贊同本王將此事交到刑部,請命親自徹查,本王應允了她。」

  御九淵繼續道,「兩年未果,彭城一役金玉蘭竟以同樣方式死在梁國細作手裡。」

  「王爺為何依舊選擇隱瞞?」

  對於裴冽的質疑,御九淵給出答案。

  「這個仇,本王要親自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