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他在掩蓋真相

  房間裡氣氛詭異,顧朝顏跟裴冽倒是沒什麼,把沈屹給緊張的不行。

  蕭瑾雖說感受到氣氛不對,但他沒有時間細探,「裴大人,我聽聞趙敬堂來了拱尉司?」

  裴冽沒理蕭瑾,繞開他看向外面,「洛風,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給蕭將軍。」

  他不想跟蕭瑾說話,特別不想,看到就想打一頓。

  打死的那種!

  「我來說我來說!」

  顧朝顏直接走過去拉住蕭瑾胳膊,動作十分親密,笑容十分可掬,聲音十分甜膩,「夫君,你隨我出去。」

  蕭瑾掃過房間裡餘下二人,除了顧朝顏,他還真沒有可信之人。

  眼見顧朝顏幾乎貼在蕭瑾身上,裴冽眼底迸出凜戾寒光。

  沈屹也是驚呆了。

  如顧朝顏這般心理素質過硬的女人整個皇城他都找不出來第二個,剛與裴冽做完運動,見到正主臉不紅心不跳,還能這麼親親我我的在一起。

  且在看到顧朝顏邁出門檻時意味深長瞅他一眼的時候,更是肅然起敬。

  徘徊在兩個男人中間的空餘,還能想到提醒他辦正經事。

  人才!

  不,天才!

  蕭瑾被顧朝顏帶出寒潭小築,留下沈屹跟裴冽在屋裡。

  「裴大人,說句不近人情的話,趙敬堂死活於我並沒有多大關係,罪是他一個人犯的,他死是他罪有應得,既然大人不能網開一面,定要治他的罪,我沒什麼話說,唯有一樣。」

  「沈府當年風雨飄搖 ,沒有趙敬堂就沒有沈府,可我長姐也以身相許報了這份恩情,如今是他趙敬堂不義在先,我求大人看在沈府無辜,將我長姐以及沈府從這件事裡摘出去。」

  沈屹知道救不了趙敬堂了,退而求其次。

  裴冽沉默。

  「此事難辦,畢竟趙敬堂所犯罪行怎麼看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我知道太子要開口,這件事不是沒有轉機,只要太子能保住我與長姐,從今以後我沈屹必定鞠躬盡瘁,馬首是瞻。」

  「我會向太子言明此事。」裴冽沒有拒絕。

  沈屹點頭,「多謝。」

  「告辭。」

  沈屹離開後,洛風從外面走進來,將趙敬堂與沈言商相見細節如實稟報。

  裴冽坐在桌案前,沉默良久。

  洛風試探性問一句,「大人覺得,他們能有什麼問題?」

  終於。

  裴冽提筆。

  『一千八百五十兩』。

  他剛剛算的是一千一百五十兩,哪一步錯了呢……

  「你剛剛說什麼?」

  洛風,「……」又說了一遍。

  裴冽擱筆,面色凝重,「你覺得趙敬堂的話有幾分真?」

  「不都是真的嗎?」

  人證物證都指向趙敬堂,不可能有假。

  「很多時候越是合理的猜測,越不可能為真。」裴冽凝眸,「你還記不記得那朵白花?」

  洛風點頭,「屬下記得。」

  「若真叫你找,把雲崎子也拉上,需要多長時間?」

  洛風細想,「最快也要三日。」

  「沈屹用了多久?」

  「一日。」

  裴冽抬頭,雙目銳利如鋒,「這件事你怎麼看?」

  「錢能通神。」

  「給你錢,你能通神?」裴冽挑眉。

  洛風被問住了,就算給他再多的錢,也決無可能一日查出線索,「大人覺得,沈屹有貓膩?」

  「但凡他有,也不至讓自己處境如此艱難。」

  洛風不明白了,「那大人的意思?」

  「有人在指引他,找到線索。」

  「誰?」

  「趙敬堂。」

  「那有可能,畢竟趙敬堂早就不想活了,他想借沈屹之手把事情查出來也沒什麼奇怪。」

  感受到兩把眼刀的壓迫,洛風噎喉,「屬下說的不對?」

  「放的不對。」

  裴冽凝神,「你不覺得他也是被動的麼?」

  洛風腦袋搖成撥浪鼓。

  「你是趙敬堂,會不會把這件事搞到人盡皆知,先大張旗鼓的辭官,後又引導沈屹找到證據,他在急什麼,又或者,他想掩飾什麼?」

  洛風沒接茬兒,一般這個時候他家大人是不需要他回答的。

  而且他也答不上來。

  「他這樣倉促的過來認罪,甚至沒有安頓好尚書府里諸多事宜,字裡行間全都是對柔妃的維護,想盡其所能不讓柔妃清白受損,可他為什麼不殺聞伯,再自我了斷,如此,這個秘密就誰都不會知道,柔妃案便會成為懸案。」

  洛風承認他腦子轉的不快,「大人不是說他請了墨隱門的殺手,只是因為那晚大人在,才沒殺成。」

  「請墨隱門最一般的殺手,且只請一個?」裴冽挑動眉梢,「他根本不想殺聞伯,他想留聞伯這個證人。」

  洛風真的不懂了,「如此說,趙敬堂這個人很矛盾啊?」

  「他在掩蓋什麼。」這是肯定語氣。

  裴冽眼中生寒,「他在掩蓋真相。」

  「那真相是什麼?」洛風好奇看過去。

  裴冽與之相視,眼睛微微眯起,「等本官去給你查?」

  「屬下這就去查!」

  洛風離開後,裴冽獨自坐在桌上,重新拿起那支狼毫。

  他落筆,寫下三個字。

  沈言商……

  馬車裡,顧朝顏沒辦法隱瞞趙敬堂已經認罪的事實,而她把蕭瑾拽出來的目的是想阻止沈屹看到新希望。

  就算讓趙敬堂死,她都不想沈屹從蕭瑾,嚴格說是五皇子身上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不是她本意。

  是的,她一直都記得自己的初衷。

  「該死的趙敬堂!他去拱尉司投案,這是擺明想要投靠太子?」蕭瑾關心的從來都不是柔妃案真相。

  他只在乎趙敬堂的歸屬。

  顧朝顏真希望裴冽也是如此,「裴冽要將事情如實呈報給皇上。」

  蕭瑾詫異,「他不想替趙敬堂擺平這件事?」

  「這才是我叫夫君出來的意義。」

  「怎麼說?」

  「坐山觀虎鬥的時候到了。」顧朝顏坐在車廂里,耐心開口,「但凡裴冽真將趙敬堂有罪的事實直接呈報給皇上,太子會如何?」

  蕭瑾深諳此中之道,「定會怪罪他!」

  「夫君懂了?」

  蕭瑾瞭然,「你的意思是為夫暫且不插手,且叫裴冽鬼迷心竅似的把趙敬堂送到皇上面前,繼而引太子不滿,最終他們內鬥,兩敗俱傷?」

  「夫君睿智。」

  為防蕭瑾多事,「五皇子那邊……」

  「此事我會與五皇子稟明,夫人放心。」

  聽到蕭瑾這樣說,顧朝顏就真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