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毀掉水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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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沈屹的話,趙敬堂沉默。

  「我倒是覺得,凡事不必太刻意,順其自然往往可以收穫到意想不到的結果,越是刻意,越是弄巧成拙,如同柔妃之事,裴冽與蕭瑾斷然不會結盟,我便是他們要拉攏的對象 。」

  「他們既想拉攏,必要拿出誠意,現如今於我而言最大的誠意就是柔妃屍體,我為什麼要拒絕他們向我提供線索?」

  趙敬堂皺了皺眉,「可是……」

  「姐夫別忘了修築護城河的工程,顧朝顏是我的合作夥伴,裴冽是監官,你若真不想與他們扯上關係,當初為何不阻止?」

  不等趙敬堂說話,沈屹又道,「亦或者在姐夫眼裡,從未見我這個小舅子當作自己人,就算我跟他們把線頭扯爛了也與你無關。」

  「我不是……」

  「反倒是柔妃案,你怕我與他們扯上關係,原因不在我,在柳思弦。」

  沈屹從來不是隱忍的主兒,誰讓他不痛快,他也不會讓誰舒服了,「在姐夫……不,在你趙敬堂眼裡,你與柳思弦才是一體的,我與你,是分割開來的,所以你不在乎他們會利用我接近你,因為利用不上,但你在乎他們會利用柔妃案,拉攏你。」

  趙敬堂身著官服坐在那裡,面色窘然,握在扶椅上的手緊了緊。

  他沒敢與之相視。

  沈屹看出他有些緊張,燦然一笑,「沒關係,我仍然願意為了你四處奔波去找柔妃屍體,誰讓你是沈言商的丈夫呢。」

  直到沈屹離開,趙敬堂都沒有從那種窘迫的感覺里掙脫出來。

  因為他知道沈屹說的每一句,儘是他心中所想。

  直到現在,他心裡最重要的位置仍然留著那抹纖細的身影,裝不下別人……

  大齊皇都分兩城四市,城北靠近皇宮,分鼓市跟金市。

  鼓市多為達官顯貴。

  金市顧名思義,街頭巷裡經營之物多為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但凡珍稀之物皆聚在金市售賣,出入這裡的商戶皆是大商,顧朝顏也算有些身家,但卻沒有資格把店鋪開在金市,反倒是司徒月在金市有兩家金店。

  城南分菜市跟魚市。

  魚市因接連城外護城河命名,商戶多以包塘養魚售賣為生,菜市所賣則是些日常必備,是以相比之下,四市之中菜市最為熱鬧。

  尤其午後的菜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除了林立在兩側的商鋪,各式各樣的攤位亦擠滿街道,看似雜亂無章,卻獨有一種人間煙火摻雜其間,莫名帶著幾分暖意。

  菜市盡頭,一家扎紙鋪子的後院。

  褐衣男人背負大劍,自懷裡取出一張萬兩銀票,「棺中無人,這筆錢我不收你。」

  「先生此言差矣。」

  屋內傳出一陣清越的聲音,不辨男女。

  以褐衣男人的內力,他能判斷出這個聲音是假聲。

  這於他不重要,他素來看錢辦事。

  「棺中無人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消息出了問題。」

  那聲音又道,「我與先生只這一次買賣,之後先生便忘了這裡罷。」

  「你放心,就算有人找上我,我亦不會暴露此處。」

  「我信先生。」

  「告辭!」

  褐衣人縱身一躍,瞬間消失。

  不多時,掌柜的從前面鋪子走到後院窗前,「主子。」

  「賣了這鋪子,你三日內離開皇城。」

  掌柜的錯愕,「主子懷疑那人會供出這裡?可他已經做了承諾……」

  「不相信任何承諾,就不會遭遇任何背叛。」

  掌柜點點頭,「老奴明白。」

  「還有。」

  「主子儘管吩咐!」掌柜的恭敬守在原地,靜待指令。

  只是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房間裡依舊沒有聲音傳出來,「主子?」

  掌柜的叫了兩三聲,無人回應。

  他實在好奇,來到門口,「主子,老奴進來了?」

  吱呦!

  門啟,掌柜的試探著邁步進去,來到屋裡時未見人影,但在桌面上看到一張字條。

  『毀掉水晶棺。』

  掌柜的拿起那張字箋,看著字箋上的木槿花,深深呼出一口氣。

  五年了……

  同在菜市,另一處宅院。

  燭九陰出現的時候帝江正坐在桌邊端詳對面那具屍體。

  「你當真能確保這具屍體不僵不腐?」

  視線被擋,帝江漫不經心回他,「沒有傀儡術,她與尋常屍體無異。」

  燭九陰扭頭,仔細打量那具女屍,「玄冥有話,這段時間讓你消停些,別再放她出去,昨晚寶華寺那座孤墳他們已有察覺,若被人發現她,咱們的計劃可就全都毀了。」

  「到底什麼計劃?」

  燭九陰聳聳肩膀,「我怎麼知道。」

  「他至少要跟我們說清楚,哪個是敵,哪個是友。」帝江憤懣開口。

  燭九陰苦笑,「你何時見過玄冥會在事情結束之前,告訴我們全盤計劃?」

  「這於我們不公平!」

  「你忘了你當初進來時說過的話?」

  燭九陰提醒道,「絕對服從。」

  「就因為絕對服從,他們才會死!」

  「帝江!」

  燭九陰阻止他再說下去,「慎言。」

  帝江亦知此話萬一傳出,他的下場不會太好,他倒不是怕死,只是大仇未報他還不能死,「這具屍體確實有問題。」

  燭九陰愣了一下,「什麼問題?」

  「她的死,不簡單。」

  「不是病逝?」燭九陰慘白臉上露出好奇神色,「據我所知,這大齊柔妃是染了風寒,高燒氣喘,三日便沒了性命,怎麼,不是?」

  「風寒只是誘因,她體內有潛伏的劇毒。」

  「什麼毒?」

  帝江搭眼過去,「你覺得我會知道?」

  「那你怎麼確定她體內有潛伏的劇毒?」燭九陰不明白了。

  「傀儡術通過經絡控制屍身,她體內有會經絡是閉塞的,這種情況多為生前中了劇毒,毒性破壞經絡,但想知道中什麼劇毒,不容易。」

  「難怪……」

  燭九陰恍然,「看來這柔妃的死還真藏著不少秘密!」

  「就是不知道玄冥想利用柔妃屍體,搞誰。」

  「還真說不準。」

  燭九陰起身。

  「又要走?」

  「想我留下來陪你?」

  燭九陰看了眼帝江身上的人偶,「算了,怕羽籮不高興。」

  帝江沉默了。

  「怎麼,還真怕羽籮會吃醋?我可記得羽籮大方的很!倒是你,哪個多看一眼她你就要暴走。」

  咻—

  銀針起,燭九陰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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