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看到這裡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個道具看起來很不錯啊！
被綠光籠罩的鬼物學生開始不再躁動，反而變得有些呆滯。
隨後只見王來順拿起已經發潮的粉筆，在髒兮兮的黑板上寫下一首詩。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好詩！」
江陽等他寫完之後立刻贊道。
這讓王來順極度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貨不是存心來拆台的吧？
人到中年不得已，只能這麼糊弄一下。
「這就是傳說中的糊弄鬼？」
無情劍客深深受到了啟發，原本他還在擔心下一堂課應該教一點什麼內容。
但是現在來自大道的光就出現在他眼前，讓他差點流淚。
畢竟初中數學也還是很難的啊！
決定了，就教一位數加減法！
「咳咳，各位同學們，咱們這堂課就學一學這首詩」
「嗚嗚~」
「唉，這首詩的叫做《詠鵝》」
「作者是~作者是~」
「算啦，我也不知道！」
王來順抓了抓腦殼，一下子忘了，於是乾脆這麼說道。
這一來不僅下面的各位同學目瞪口呆，就連門外旁觀的江陽和無情劍客都忍不住以手遮面。
太丟人啦~
「跟著我念啊，放心簡單的很！」
「鵝~鵝~鵝~」
「嗚~嗚~嗚~」
隨著王來順繼續，下方的鬼物也開始沒頭沒腦的叫著。
「不對，是鵝~」
「嗚嗚~」
「……」
「啪！你們怎麼就這麼笨呢？」
「這麼簡單都學不會…」
見到下方的鬼物老是學不會，王來順一下子火冒三丈高。
瞬間就聯想到了自己輔導兒子寫作的場景，那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咳咳，老王啊，別入戲太深！」
這一來旁觀的江陽忍不住出聲了，自家的學生，怎麼也要輪到自己來罵！
「哦，哦，好」
王來順頓時有些尷尬。
於是繼續，只見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出一根棍子，指著黑板再次開始向著下面的鬼物念起來。
江陽表示實在是沒有興趣聽下去，掏了掏耳朵準備離開。
反倒是無情劍客連連點頭，表示學到了。
這可都是經驗啊！
江陽懶得管他，從教室離開之後回到辦公室。
此時萌兔子和文末子正在收拾這間髒兮兮的辦公室，看起來比剛才整齊了一些。
「怎麼樣？」
見到江陽回來，萌兔子忍不住發問。
「辣眼睛」
江陽直接給出一個評價。
「啊，那些學生有那麼可怕？」
萌兔子嚇得臉都白了，給鬼物上課就算了，但是學生長得太可怕就慘了！
「是王來順，講課太辣眼睛」
江陽見她理解錯了意思，於是補充了一句。
「呼~還好，還好」
萌兔子頓時放下心，一副看起來害怕的樣子。
「學生也不咋樣」
不過江陽的話還沒有說完。
「啊~」
萌兔子差點跳起來，這人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
「行了，你就消停一些吧！」
一旁的文末子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哪裡看不出來江陽是在故意調戲萌兔子。
「我說的可都是真話」
江陽很無辜，這年頭說句真話怎麼就那麼難呢？
「要是真話就一下全說了，一驚一乍的」
文末子懶得跟他較勁，直接拉著萌兔子繼續收拾辦公室。
「？」
我一驚一乍了嗎？
江陽滿腦子問號，不過這下也沒有繼續說笑的興致了。
整個辦公室雜物很多，書本、資料、一些老師的生活用品。
七零八碎的一大堆，一部分可以用得上，但是絕大部分就只能當做垃圾堆到一起。
江陽閒得無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撿起一本書開始看了起來。
「喲，這不是咱們的老教材嘛，懷念啊」
一翻開，江陽差點淚流滿面，還是熟悉的文字，熟悉的配圖，以及熟悉的小明。
不過隨著往後翻，江陽慢慢看到了異常的地方。
在書本的空白部分，有一些類似日記的記錄。
「我不知道今天是幾號了，手機已經沒電好久了」
「今天張玲又向我匯報，說是看見幾個小孩在樓道跑來跑去」
「我一直以為是我們被困在這裡太久了，精神出現了問題」
「不過，今天我在廁所遇見了一個老婆婆，她問我要不要吃的…」
一段沒有結尾的話，後面的字跡十分潦草，還有大量塗改的跡象。
江陽仔細將這段話讀了一遍，之後再讀了一遍。
隨後繼續向著後面翻，因為在這之後還有其他內容。
「今天上課的時候，王建龍向我提問，我們還有多少吃的」
「我撒謊了」
「我們其實早就沒有吃的了」
「但是我不敢說實話」
「……」
江陽眯了眯眼睛，手指輕輕的敲著這一頁。
「昨天班上只有七個學生，剩下的人我找不到」
「後來我發現季志濤跳樓了」
「在這裡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或許，我也應該早點準備」
「……」
「安都回來了，不過他渾身都是濕的」
「我想讓他換一套衣服」
「他沒有理我…」
在這些斷斷續續的話語當中，江陽似乎看出了什麼，整個人變得異常沉默。
「林升元，被找到了」
「不過全身被碾的骨折」
「我，救不了他~」
終於，江陽不再繼續看下去，而是將書本合上。
這裡應該是一處現世界的真實投影。
曾經的人莫名的來到這裡，被困，掙扎，然後死亡。
不過在死後依舊進行著生前的種種行為，他們重複著曾經的上課、下課、生活的場景。
永遠徘徊在片殘破、陳舊、而陰冷的大樓當中。
只是，學生們都在，這名老師又去哪裡呢？
江陽看著正在收拾辦公室的萌兔子和文末子，瞬間渾身冰冷，或許他們應該換一個地方了。
「停下！」
正在忙活的兩人，被突然出聲的江陽嚇了一跳。
連忙起身戒備。
「怎麼了？」
萌兔子手中的玩偶瞬間變大，一臉害怕的向著江陽問道。
「我們換個地方，作為休整的地方」
江陽將手中的書本放下，沉聲向著兩人說道。
「原因？」
文末子知道江陽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說道，不過還是問一句。
「我猜這間辦公室是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