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遍地屍野,到處都是軟態蟲的屍體。
安格爾乍一看,眉頭就開始跳了起來,看這狀況,織夢蟻果然已經侵入了軟態蟲的巢穴!
精神力觸手繼續往內探,當安格爾感知到巢**部的情況時,卻是看到古怪的一幕。
——巢**部,涇渭分明。
就像是有一條無形的邊界將內部劃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邊是織夢蟻,另一邊則是與織夢蟻進行戰鬥的軟態蟲。
說是戰鬥,其實完全是一邊倒,更像是軟態蟲奮不顧身的將自己打包給織夢蟻送食。
而這種犧牲行為,只為了阻攔織夢蟻往前。
每當織夢蟻想要上前,就有軟態蟲主動發起戰鬥,最後都是織夢蟻獲得勝利。織夢蟻取勝後,就開始吸食軟態蟲的體液,吃飽了就退後到小隔間呼呼大睡,醒來後又繼續到最前線捕獵。
但因為軟態蟲的主動獻身,織夢蟻一直沒有突破那條「邊界」。
至於邊界的另一頭,安格爾看到了很多軟態蟲。
「當初得到的卵不太多啊,怎麼會有這麼多軟態蟲?」安格爾眉頭一皺,軟態蟲的數量多到靠著自殺式的襲擊,也讓織夢蟻無法突破那條邊界。
顯然,軟態蟲的數量出現了異常。
安格爾直覺,那隻巨大的卵或許就是一切的源頭。
當安格爾將精神力觸手探到最深處時,在之前他給那枚特殊卵騰出來的隔間裡沒有發現異常,但是在另一間較為寬敞的大廳里,他看到驚人的一幕!
當初那個卵居然真的孵化出來了,而且還跑到了寬敞的大廳里!
不過,它孵化出來後並非是軟態蟲,而是……一坨像是鼻涕與橡皮泥聚合物般的東西。
它擁有透明的柔軟薄膜,透過薄膜能看到裡面青綠色的黏稠液體。
如今,這個「鼻涕怪」占據了整個大廳,它的量級起碼是普通軟態蟲的二十倍以上,一點也不像是軟態蟲。安格爾都有點懷疑,之前的卵裡面是不是混了一個其他生物的卵?
不過,當安格爾看到鼻涕怪下方時,突然愣住了。
在鼻涕怪的身下,有很多軟態蟲正源源不斷的爬了出來!仔細一看,這些軟態蟲之前居然都是在鼻涕怪的體內!
難道鼻涕怪是在生崽?安格爾心中疑惑,他記得軟態蟲不是卵生的嗎?
當安格爾把精神力觸手更靠近的時候,才發現鼻涕怪的體內,正在發生各種奇妙的反應,這些反應最終結果就是產生了新的卵。
這些新的卵,在鼻涕怪體內孕育,然後又在它的體內孵化出軟態蟲,最後從它體內爬出來。
初生的軟態蟲分成兩撥,一撥去了另一個隔間,那裡有安格爾事先儲備好的阿克索精血,它們將阿克索精血搬運到大廳內,讓鼻涕怪吸收。另一撥,則奔赴戰事「前線」,與織夢蟻決一死戰,寧死也不讓織夢蟻前行一步!
「這就是軟態蟲數目變化的謎團?不過,它能誕生大量的軟態蟲……」安格爾仔細的打量著鼻涕蟲,難道說,這個鼻涕蟲其實是軟態蟲的母蟲?!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安格爾心跳陡然加快速度。
他之前還在奢望那枚特殊的卵能孵化出變形軟態蟲,但沒想到,居然孵化出了疑似母蟲!
母蟲的價值可是比變形軟態蟲高得多!變形軟態蟲是一時的利益,但母蟲完全是長遠的利益。
就光說被織夢蟻殺掉的這些軟態蟲,集合起來就是一大筆魔晶!
現在母蟲孵化的只是普通軟態蟲,但是,只要母蟲能孵化出一次變形軟態蟲,那以後肯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母蟲的價值才會真正的體現出來!
安格爾看著那鼻涕怪,之前還覺得有點噁心,但現在怎麼看怎麼可愛。
這完全就是一個可持續的金庫來源啊!
想到這,安格爾趕緊用精神力觸手將織夢蟻給卷了出來,在織夢蟻懵逼的情況下,將它裝回了原來的巢穴。
可不能讓織夢蟻再威脅到鼻涕怪的生存,之前殺掉的那些軟態蟲,也是魔晶啊!
做完這一切後,安格爾其實心中還有點疑惑,他雖然心中已經認定那是母蟲,但他並沒有見到過真正的軟態蟲母蟲,所以就算線索再多,沒有一錘定音,還是讓他有些忐忑。
想到這,安格爾站起身走到了門口。
安格爾打算去找一下坎特,當初軟態蟲之卵以及蟲巢都是坎特送給他的,或許他能認出那鼻涕怪是否是母蟲。
剛一打開門,外面凜冽的寒風便灌了進來。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居然飄起了大雪。這雪十分的大,短短時間內,就將要塞里的鋼鐵建築覆蓋了一圈。
如今屋外的能見度因為飛雪而變得很小,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就連門口栽種的浮星樹都出現了純白的雪頂。
天空依舊暗壓壓的,但因為這場鵝毛飛雪,給沉悶的深淵添了幾分旖旎。
甚至,守望要塞也有了幾分童話世界的影子。
安格爾並沒有因為大雪便停止腳步,依舊走了出去。
剛來到院子外,安格爾突然感覺餘光似乎瞥到了一抹殷紅。他抬起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的高塔上,似有紅光殘留。
安格爾皺起眉,是他看走眼了嗎?他之前好像看到一道閃著殷紅光芒的人影閃過?
安格爾靜靜的盯著高塔幾秒鐘,並沒有任何動靜,他想了想沒有再關注。就算真的有人,大概也是要塞里的巫師或者學徒,沒必要去深究。
想到這,安格爾繼續朝著外面走去。
與此同時,在高塔背面,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正摩挲手中發著血紅之芒的鎖鏈,看著外面陰暗世界裡的大雪紛飛,眼底似有浮光掠影閃爍。
安格爾還沒走出桑德斯房子的領地範圍,便看到穿著藍黑色巫師袍的坎特從天而降,掀起一陣雪塵。
坎特頭戴的蘭薇花三角巫師帽,如今已經被白雪覆蓋,配合其長長的白眉,倒是有點相映成趣的意味。
「坎特大人,午安。」安格爾恭敬的鞠了一躬。
「果然跟你導師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居然在晝夜不分的深淵裡還記得時間。」坎特撇嘴,若非安格爾說了句『午安』,他早都忘記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了。
坎特:「看你的樣子,是準備出去?」
安格爾:「我就是找大人諮詢點事,沒想到這麼巧,居然半道就遇見大人了。」
這其實並不是巧合,坎特答應了桑德斯要照看一下安格爾,所以特意留了個巫師之眼在附近,一看到安格爾外出,便飛了過來。
坎特並沒有解釋,而是道:「找我有事?那行,到桑德斯的地方慢慢說,我在這兒都聞到了飄過來的香味,是他走之前點的香?」
安格爾頷首,桑德斯離開之前的確燃了一瓶香,據說是可以寧神的。
不過安格爾倒沒有感覺到效果,甚至味道也很清淡,只有仔細去聞,才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月冕香可是好東西,沒想到他還挺捨得。」坎特說罷,直接朝著桑德斯的屋子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坎特抬起頭朝著高塔方向望去。
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但之前坎特在這裡布置了巫師之眼,所以很清楚之前在那兒的人。
不過思及到那人也是野蠻洞窟的,坎特也不再多想。
重新回到屋內,暖融融的氣息撲面而來,坎特輕輕一抖,身上的飛雪便消失殆盡,然後他迫不及待的來到大廳一側。
尋了一個躺椅,靠在月冕香旁邊,深吸了幾口。
愜意至極!
月冕香的效果的確不怎麼明顯,但是,它可以紓解壓力。在守望要塞這種高危環境,坎特在大量的戰鬥中,積累的壓力不在少數,所以月冕香對他的效果倒是比對安格爾要好很多。
若非安格爾此前說有事要找他,坎特甚至想直接拿出怪環之碑,趁著舒適的環境,放鬆的心情,將那困住他的卡關點徹底解開。
躺了好一會兒,坎特才看向另一頭的安格爾,優哉游哉的道:「你剛才說找我諮詢事,是什麼事?」
「坎特大人,你可還記得當初你給我的軟態蟲的卵?」
坎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當初他沒什麼東西送,就把這偶然得來的無用之物送了出去。後來,要不是補送了一個擁有空間性質的母巢,估計會被桑德斯念叨吝嗇數百年。
如今安格爾突然提到那卵,難道是發現軟態蟲孵化不出來,想要諮詢他如何孵化?
坎特思維快速的轉動著,想著該如何搪塞過去。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安格爾並沒有問如何孵化,而是問道:「我想詢問的是,大人可知道軟態蟲的母蟲,長成什麼樣的?」
「母蟲?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坎特狐疑的看過去。
安格爾也沒隱瞞,將軟態蟲的巢穴從手鐲里取了出來:「之前大人送的卵已經孵化了,其中有一個很特殊的卵,孵化出來的生物,看上去很像是母蟲。」
聽完安格爾的話,坎特的表情瞬間就定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