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的一顆常年被海浪沖刷的巨岩上,一個穿著陳舊黑白服,頭戴黑棕相間格子帽的男孩,正揉著滿滿黑眼圈的眼睛,哈欠連天的讀著一本厚厚的硬皮書。
除了安格爾一眼看到的這三人外,還有一個離安格爾最近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皮膚深棕接近黑色的光頭少年,其精瘦的上半身**著,烈日照耀下能看到仿佛棕櫚油的光澤。他的長相很符合貴婦的口味,野性的英俊,帶著不馴與恍若來自蠻荒的霸氣。
安格爾之所以注意這四人,是因為除了娜烏西卡外,唯有這四人對他完全沒有露出任何敵意。或者說,他們對於安格爾抱持的是不聞不問的態度。
當然,也有例外。
在巨岩之上的男孩,似乎對他挺好奇的,多次偷偷的打量他。被安格爾現後,男孩也不羞赧,還對他回以微笑。
那是一種很純善的笑,不過多了一份拘謹。
安格爾對這男孩也很疑惑,從外貌上看,這不就是個很純真的男孩,他是怎麼通過九艙血斗的?還是說,純真的外貌是他迷惑他人的手段?
除了這四人外,剩下的九艙勝利者全都對他帶著或多或少的敵意。就連娜烏西卡的那個名為艾伯內的手下,上次被娜烏西卡教訓一頓後,卻還依舊對他抱持著高姿態,不見友好。
「喂,小個子,這幾天你挺囂張的嘛,每天在爺面前晃來晃去,煩的我想殺了你。」一個頭如針,斜跨著虎皮獸裙的男子,**著大腳走到安格爾身邊,臉上帶著嗜血的表情:「我早就想問你了,你和帳篷里的巫師是什麼關係?」
安格爾看著面前身高几乎有他一倍的男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從這個男人的身上聞到一股濃濃的汗臭味,以及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我與他們什麼關係,關你什麼事。」安格爾也不是怕事的人,對於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他本能的覺得厭惡。——其實,安格爾從那**上半身的棕黑膚少年身上,也聞到過血腥味,甚至比眼前的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奇怪的是,安格爾偏偏覺得那個少年讓他有種莫名的親近感;而眼前的男人,安格爾卻只覺得不舒服。
「嘿嘿,你敢不回話,你可知道,上一個敢這樣和我說話的人的下場?」虎皮裙男子眼睛倏地睜得滾圓:「他們全都被我殺了,嘿嘿嘿。你知道嗎?每當你路過的時候,我都想把你四肢卸下來,跟那群傢伙一樣,拿棍子從你的月工門穿到嘴巴,掛在風旗上。」
說著說著,虎皮裙男子直接動上了手,捏住安格爾的領口,一把提到他面前。
濃郁的汗臭與腐臭沖入安格爾鼻腔。
巨岩上的男孩看到安格爾被男子抓住,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其他人,則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鬧劇。
「啊!可惡,疼疼疼……」突然,男子鬆口安格爾,口中直呼疼痛。
戲劇化的轉折,吸引了眾人的注目。所有人看過去後現,竟然是一隻穿著燕尾服打著紅色領結的奇怪海鳥,在瘋狂的襲擊著男子。
在雲鯨上時,托比天天都跟著安格爾,所以在場的人只要不是離安格爾帳篷過遠的,幾乎都看到過它。
倒是沒有想到,這隻鳥竟然如此勇猛,而且攻擊起來度飛快,幾乎只能看到它的影子,最神奇的是,它攻擊的位置全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全招呼在眼睛和血管處,不一會兒獸皮裙男子渾身就布滿了鮮血。
安格爾也被托比的攻擊力震驚到了,他先前還以為自己肯定要挨一頓削,但沒想到一直沉睡在他頭毛中的托比,突然勇猛精進的大開外掛,三兩下就把看起來威猛無比的男子給解決了。
安格爾退後幾步,看著那男人脖子血管處被托比啄了個眼兒,似有血汨汨往外流。
「托比,回來!」安格爾並不想搞出人命,故而讓托比回到了他的身邊。托比也很給他面子,一叫就回來了,而且還沒有盤到他頭裡,而是趾高氣昂的站在他肩膀上,就像打贏勝仗後凱旋而歸的將軍,威風極了。安格爾低聲誇讚了托比幾句,更是助漲它的氣焰。
安格爾以為獸皮裙男子經此一事,應該會懂得收斂。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在覺托比停止攻擊時,直接怒吼一聲,從腰間取下一把看上去鋒利無比的骨刀,瘋狂的朝著安格爾衝過來。
「小心!」巨岩上的男孩見狀,忍不住大喊。
安格爾也看到了,托比也再次衝上去戰鬥,可那男子完全沒有理會托比,扛著傷勢舉刀朝安格爾刺去。
安格爾臉色一黑,沒想到這人竟如此睚眥。安格爾竭力的往一旁躲閃,但他的度還是慢於男子。
眼看著,安格爾就要被骨刀刺中,在這千鈞一的瞬間,一道身影霎地衝過來,飛起一踢,獸皮裙男人就被踢飛到半空。
安格爾回過神時,方才現他的面前,站著的是一道穿著褐色皮衣、銀鱗肩甲的曼妙身影。
「娜烏西卡……」安格爾輕聲念出她的名字,「謝謝你。」
「男孩兒,你得多鍛鍊了,連這都躲不過,以後可是很難活下去的啊。」娜烏西卡側著臉,對著安格爾道。逆光將她的側邊臉勒出淡金色的曲線,看上去不羈而灑脫。
被一個女人說「弱」,安格爾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胡克迪克,沒想到你也淪落到欺負小孩兒的地步了,真是令人失望啊。」娜烏西卡一腳踩在虎皮裙男子的臉上,在他驚恐的眼神中,娜烏西卡不屑的將他踢開。
「所有對你有敵意的人,你都不要心軟。這才是能活下去的保障。」娜烏西卡對安格爾道。
安格爾有些羞恥的點點頭,他知道剛才如果稍微慢一點,可能就會陷入危機之中。或許,在為人處世上,他的確該做出改變了。
娜烏西卡:「那人叫胡克迪克,是費蘭大陸的一個邊緣部落的小酋長,平素殺人如麻,也不知道是撞大運還是怎麼著,竟然還是個天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