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他甚至想要重新煉製一個試試。不過礙於材料稀缺,此時又在凡人主宰的大陸,想要補充材料都沒辦法,他最終只能作罷。
至少,有這效果比沒效果要好。
安格爾重新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披風上,純黑色的底面,繡以淡淡的暗金紋,風一吹隱隱有金色紋路懸浮游移。
內膽是鮮紅色的,選用了上等火鼠的皮毛,有自潔與恆溫的作用。
金色肩封是單右肩的,在尾部綴著一個宛若淚滴的水晶。
這個水晶既是掛飾,也是一個擁有亞空間性質的寶物,披風可以隨時收束在水晶之中。同時,披風的動力源,也在水晶內部。
雖然披風整體只有黑色、暗金色和鮮紅色,但這三種顏色恰好屬於貴族系的顏色,再加上底面的金色懸紋,最後出來的效果也很不錯。
比較符合安格爾的審美,既不招搖,同樣也不黯淡。
對於披風的整體,安格爾自己是滿意的。不過,披風的原本設計者——納米,估計要氣的跳腳。因為當初安格爾與納米在確定圖紙前,納米的定案是內膽亮紫色,底面草綠色,懸紋則用正紅色。
這樣大膽奇葩的用色,大概也只有納米敢穿出去了。
披風的外觀以及效果,目前安格爾都很滿意。現在需要試驗的是,空白之詩在開啟時的續航性。
安格爾從手鐲里取出一枚魔晶,放在淚滴掛飾附近,只見魔晶自然而然的融進了淚滴掛飾里。
隨著動力源逐漸充盈,淚滴掛飾突然開始閃爍起淡淡的金色光輝。
穿上披風後,安格爾啟動了「空白之詩」魔能陣。與此同時,淚滴掛飾上的金色光輝,化為了無數條光帶,融入進了披風之中。
在空白之詩的光環籠罩下,安格爾並沒有感覺周遭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只是他冥冥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若非發現魔晶中的能量在不停下滑,他甚至完全沒發現空白之詩在起效。
根據魔晶中能量的下降頻率,安格爾大致推算出,全力開啟空白之詩的情況下,一枚魔晶估摸可以維持三天時間。
一枚魔晶可以維持超過70多小時,看上去似乎不錯。但仔細算一算,就知道這是一筆多麼龐大的帳。
因為誰也不知道預言巫師什麼時候會來預言他,所以為了自身的安全,也為了家人的安全,安格爾必須要長期佩戴,一刻都不能取下。
等於說,每三天他都要更換一枚魔晶,甚至消耗的魔晶,有99%的可能性,並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完完全全就是在燒錢!
換了任何一個學徒,估計都撐不住這種白燒錢的速度。
好在,安格爾身上的魔晶還很多,哪怕長時間維持都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安格爾依舊覺得有些心疼……
既然已經開啟了空白之詩的魔能陣,安格爾也沒打算再關閉了,準備從此刻開始,就一直將空白之詩維持最大的效果。
好在,空白之詩是光環效果,安格爾不用二十四小時穿在身上。
披風收進淚滴掛飾里,依舊可以發揮效果。不過光環的範圍就會大大縮小,只能屏蔽他一人。
「試驗結束。」安格爾伸了個懶腰,取出私人手札,開始記錄今日煉製所得。
其中,安格爾著重記錄了卡西尼其人,以及披風莫名其妙出現的特殊效果。這些問題,都需要留待未來解決。
當安格爾最後收筆時,他為披風取了一個名字。
——血夜庇護。
披風的外罩為黑夜之色,內膽為血液之紅,效果又是不受預言術的窺探。故而,安格爾取名如此。
他自己覺得挺美滋滋的,直到未來他重新翻閱手札時,才會覺得當時的自己有多中二。
血夜庇護的煉成,意味著他暫時沒有後顧之憂,鼠蟻地下會想要找到他,基本不可能了。繃緊的心弦,終於放鬆下來,加之「空白之詩」給予的安心之感,安格爾難得的一夜安眠。
夢中一片空白,舒適的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溫柔的頌唱聲,在耳邊輕聲念叨,宛若天籟,驅散了一切負面邪惡的入侵。
第二天清晨,安格爾的精神空前的好,瑣碎堆砌的繁冗思維全都消失不見,這一刻就像獲得了新生一般。安格爾回想起昨夜的夢,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這個魔能陣為何會叫做「空白之詩」了。
依舊是大雪紛飛的一天。
安格爾起來後,直接開著貢多拉來到失樂歌市數千里外的一個無人山脈,尋了一個平坦的僻靜之所,安格爾拿出各種材料與鍊金工具,開始了今日份的鍊金。
鍊金到了半途時,又出現了鍊金異兆。
不過這次異兆,安格爾已經駕輕就熟,輕易的度過了。隨著異兆消失,他的面前多了一根仿佛不融於世的灰暗羽毛。
這是專門為托比煉製的羽毛,與含雪之羽相對,安格爾命名為:幽暗之羽。
品級是初入中階。
此前,無論是鼠蟻地下會的人,亦或者是捷波,之所以發現安格爾的蹤跡,皆是因為托比的存在感太強了。
故而,安格爾專門煉製了這根幽暗之羽,其上刻畫的是「無邊靜寂」,以後若是托比再行追蹤的任務,就不在容易被人發現。
幽暗之羽被托比放置在脖子下面的胸羽中,顏色完美的與周圍融合,與此同時,托比的存在感慢慢的被削弱。
若非安格爾時時刻刻注視著托比,估計也會不自覺的把托比忽略掉。
「走吧,準備離開了。」安格爾召回得到新玩具一臉興奮的托比,重新坐上了貢多拉。
將幽暗之羽煉製完成,這邊事已了,安格爾便打算離開失樂歌市。
他來失樂歌市,原本的目的是尋找盧卡斯的線索,可惜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得到,捷波那邊又有耳目在虎視眈眈,他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摻合盧卡斯的事。
在這裡,他又尋不到天賦者,繼續留在失樂歌市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去月瑟城,帶上杜魯離開費蘭大陸。
不過,在離開之前,安格爾還是準備回一趟新羅斯伯爵府。
此前他曾答應過尼特,在離開之前會將淺藍之水交給他,自然不會食言。
貢多拉速度很快,不到幾分鐘就來到了白橡山。安格爾收起貢多拉,飛靴連踏,朝著新羅斯伯爵府前去
半晌後,安格爾便來到了銀裝素裹下的伯爵府,懸浮在半空之中,他背後的血夜庇護在雪風之中烈烈作響。
精神力一掃,便發現了在後院與一位少女談笑風生的尼特。
安格爾直接落到尼特身邊。
尼特先是嚇了一跳,可反應過來後,立刻走上前,與少女一起向安格爾鞠躬行禮。
「大人,您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尼特恭敬道。
安格爾瞥了他一眼,又看看旁邊的少女。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緋紅,眼波流轉間有曖昧攢動。
「看來,我是打擾你們的好事了。」安格爾笑道。
尼特咳咳兩聲:「大人說笑了,我和桑娜只是,只是……」
尼特半晌都說不出話,反倒是穿著樸素的少女桑娜道:「尊貴的巫師大人,我只是雪茉園的園丁,與尼特少爺並無關係。」
尼特立刻搖搖頭:「桑娜,我是真的對你……」
桑娜表情有些黯淡,她只是僕人,尼特卻是貴族少爺,哪怕互生情意,也很難不受隔閡的在一起。
安格爾在旁只是看了一會兒,大致就了解這其中狗血的故事,貴族少爺與園丁女兒的一見鍾情。
「行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安格爾打斷倆人的狗糧互動,對尼特道:「我這次過來,是把這個給你。」
一個裝著淺藍色液體的瓶子,落到了尼特的手中。
尼特一見瓶身,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對安格爾連連道謝。安格爾擺手示意他停止,然後轉頭看向桑娜:「你剛才說,你是雪萊園的園丁?」
桑娜點點頭。
安格爾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在穆婭的手抄卷里,清清楚楚的記載道,穆婭一生摯愛雪萊花,所以終身都住在雪萊園。
此雪萊園,與彼雪萊園是否是同一個?
「雪萊園在哪?」安格爾問道。
未等桑娜回答,尼特便道:「大人,這裡就是雪萊園。」
安格爾環視著這片園地,並沒有任何建築,只有一朵朵在傲雪中堅持挺立的紫色花朵,這就是雪萊花。
突然,安格爾的目光定睛在了一角。
那裡有一個被枯草掩蓋著的井。
安格爾心中一動,收回了視線,看向尼特:「你們家族,是什麼時候開始定居於此?」
尼特一愣,不明白帕特大人怎麼突然又關心起新羅斯家族之事,雖然疑惑,但他反應卻不慢:「三千年來,安茹王朝戰亂一直不斷,可從來沒有波及到失樂歌市。雖然我們的領地在千里之外的冬領,但我們新羅斯家族的嫡系,從爍金時代就一直定居在此。」
「也就是說,三千年前你們就住在這裡?」
尼特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