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幻陣,這是幻術系的一個分支。並且,是極其高端的分支,需要極強的天賦才能學習。因為,幻陣要入門有兩個必備的先決條件:鍊金術與魔能陣。也就是說,附魔鍊金術士天然就很適合幻陣。
光是這一點,就剔除了幾乎九成九的幻術系學徒。
本身,神秘側幻術系就沒有太多的天賦者,從幻魔島連掛名的學徒都沒有,就可以看出。而在所有幻術系的分支中,幻陣流派又是人數最為稀少的,可以說是萬里挑一中的萬里挑一。
幻陣流派的入門要求高,但高門檻也代表了更高的收益。
幻術系中有兩個出現過「世界幻術」的流派,一個是蜃景,另一個就是幻陣。
「世界幻術」並非指的是單一的某種幻術,而是說,這種幻術能夠覆蓋整個世界,也就是說,一個幻境就囊括了整個世界。幻術系自從誕生起,就只有蜃景和幻陣流派達到如此程度。
當然,世界幻術並不意味著能夠顛覆世界,強大與否還要看應用方式。很多幻術,用法對了,甚至毀滅世界都可以,但它不一定就是世界幻術。
在巫師界,研討世界幻術的課題,基本只是以「覆蓋面」為定調,並非是「強度」來定調。
不過,從這一點倒也可以看出幻陣流派的強勢。
安格爾自己也學習過一些相關戲法,譬如炎陣幻殺就屬於幻陣。不僅覆蓋面廣,而且殺傷力也十分不俗。
「原來是幻陣,難怪普羅米大師一直無法堪破其中奧秘。」戴維感慨,他很清楚,幻陣雖然融合了一部分鍊金術的思路,但本質和鍊金術還是有區別的。
不過,戴維又想起另一件事:「既然是幻陣,那麼想找到煉製這個幻音盒的人也不難啊!既懂得鍊金術,又會魔能陣,還是幻術系的……我估計人數應該不多吧?幻音盒的輻射範圍也是周邊幾個國家,估計那個煉製幻音盒的人,也處於這個範圍。」
安格爾點點頭,雖然他並無意去找那個人,但也順著戴維的話,提供了一條思路:「剛才普羅米說,一個幻音盒的價格也就幾十魔晶。我自己看了一下,幻音盒的成本約莫在十個魔晶左右,在鍊金成品中算是賺得比較少的。哪怕薄利多銷,能賺的魔晶也不多。」
戴維立刻明白了安格爾的意思:「任何一個正式巫師,想要賺取魔晶,都不算太難……那人連這點薄利都不放過,我估計他並非是正式巫師。」
安格爾:「而且,他的鍊金術也不見得有多厲害,所以只能靠這種方式來斂財。」
「一個幻陣學徒,會一點鍊金術但並不是太強,地理坐標鎖定在周邊諸國。綜合這些信息,我們只需要去芭蝶酒吧發布任務,想要找到他簡直易如反掌!」戴維驚喜道:「走!我們現在就去芭蝶酒吧!」
安格爾拉住興奮的戴維,在後者疑惑的眼神中道:「我們找他幹嘛?」
「你的創意被盜版了,難道不覺得憤怒憋屈嗎?我們找到他去報仇啊!至少,也要從那傢伙手裡撬出你的那啥……版權費?」戴維道。
「沒必要。」
戴維滿腔疑惑。
「浪費時間與精力,大腦里與其長期占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還不如多塞點有用的知識進去。」安格爾如此言說。
戴維依然有些猶自不甘。
「雖然我不打算報復,但我既然向你打聽此事,自然也有一些想法。」
安格爾對於這件事並非那麼憤怒,但對於這種行為卻很反感。不過,藉此機會報復人,他是沒這個打算,但他也有自己的一些小算計。
他昨日才創造自己的獨屬鍊金徽標,可現在就他一人知曉,別人卻不認這個徽標。
他並非是想把這個徽標搞成什麼高大上的奢侈品牌,但至少要有人認識,並且要得到鍊金圈以及巫師界的普遍認可吧?
安格爾原本還想著,要不要通過米多拉的關係網,將自己的徽標散播出去。這樣做雖然也可以達到目的,但這是一個損人情的事,而且別人哪怕認識了徽標,也只是一個假大空的概念,看不到實物也無法徹底認可。
不過,如今機會不就來了。
有對比就有傷害。
在技術本就參差不齊的巫師界,盜版和正版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幻音盒為何會火?安格爾不想去深究,但估摸逃不出「創意經濟」這個圈子。既然如今這個市場很火爆,那麼他只需要往這個市場裡放出一件各方面吊打幻音盒的正版,便能快速的將自己的徽標傳播出去。
而且,不久前暮色還拍出過他的一個鍊金音樂盒。
誰是正版,誰是盜版,到時候自然有參與過拍賣會的巫師去評說。
安格爾將戴維拉到耳邊,低聲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戴維聽完後,兩眼一亮,一手握拳一手攤開,猛地一錘手:「好辦法啊!不僅可以宣傳你的徽標,還可以打擊那個盜版者!我估計,正版一現,那傢伙就要被購買過他幻音盒的人唾罵了!」
安格爾比了個噤聲:「不是宣傳,別搞得我像是在宣傳自己的徽標一樣。」
雖然事實如此,他這麼做的確是在宣傳徽標,但就這麼直言說出去,那檔次多低啊!至少也要營造出「酒客自己無意間尋找到巷子深處擁有絕世美酒的小酒館」那種感覺嘛!
戴維偷偷一笑,他當然明白好友的意思,不就是悶騷嘛!
「我懂你意思,你就放心的交給我辦吧!」戴維拍拍胸脯,向安格爾保證道。
「不會讓你白乾的,給你抽百分之十的佣金。」安格爾笑道。
戴維坦然的接受了,不過緊接著他的表情又變得有些擔憂:「安格爾,你剛才說的我都明白。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的鍊金作品,無論從技術上還是品質上,都一定要遠遠超過那個盜版者,這點如果做不到的話,那麼最後反響的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
「你放心,上回暮色大拍時你不是看到效果了麼。」安格爾說罷,拍了拍戴維的肩膀:「而且,我最近還領悟了一招殺手鐧……我覺得效果應該會很不錯。」
戴維愣了愣,沒有打探所謂的「殺手鐧」是什麼,如果是某種私人鍊金技術,他一打探不就陷入尷尬境地了麼。
「不過,說起來那個幻音盒有一點我卻是不得不佩服。」安格爾感慨道,「他改進了我的音樂,居然還改的比原版好聽了很多。」
「你說的是那首《天空之城》嗎?有好聽麼?我怎麼不覺得,沒聽出有什麼變化啊。」戴維狐疑道。
安格爾瞥了戴維一眼,沒有說話。
雖然安格爾什麼話也沒說,但戴維卻有種被人看扁的感覺……
安格爾:「大後天你到流動之源來找我,我會事先給鐵甲婆婆打招呼的,到時候我把煉製的成品給你。」
戴維點點頭。
兩人在學徒鎮分道揚鑣,戴維回了地下交易市場,安格爾則朝著幻魔島飛去。
……
在幻魔島中央的莊園附近,靠近湖邊的位置,有一間造型極其浮誇,被紫色輕紗籠罩住的魔力小屋。
這是格蕾婭目前的暫居之所。
雖然古德管家原本是要在幻魔島為格蕾婭安排一個房間,但格蕾婭主動拒絕了,在湖岸邊建造了這間魔力小屋。
在她住進幻魔島之後,她就已經被貼上了「疑似桑德斯情人」的標籤。如果是以前的她,自然是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甚至還挺樂見帶給桑德斯一些麻煩。但她現在換了個殼子,實力大降,並不想引起太多人注目,故而她沒有選擇住進桑德斯的宅邸,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格蕾婭已經在這間魔力小屋裡住了大半個月了。
格蕾婭坐在書桌前,手裡紫色星辰樣式的鋼筆,唰唰唰的在淨白的漿紙上寫下一個個符號。這些符號其他人看不懂,因為這是獨屬於創生術的相關符號。
突然,一個符號出現了岔,後續所有的計算全都成了空白。
格蕾婭揉了揉眉心,表情滿是不耐煩。
重重扣下筆,猛地將漿紙捏成團,扔到紙簍里。
「唉」格蕾婭站起身,來到窗前,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想藉此讓心情靜下來。
可半晌後,她的眼神中依舊帶著不耐,湖光山色也撫不平內心的躁鬱。
她最近實在太多心煩的事了。
不眠城的經歷,她雖然表面不顯,但她的實力下滑卻是嚴重的很;在實力至上的巫師界,這讓她極其苦惱。
再來,她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也就是這具肉身的原主人,原本因為菲麗希婭調製的魔魂之酒,陷入了長時間的穩定安眠,但不眠城的經歷過後,現在卻出現了甦醒的跡象。一旦她的靈魂甦醒,本就屬於她的肉身,從肌肉到血液,每個信號都會為她服務,格蕾婭想要再如現在般自由的出現,基本很難了。
除此之外,芭比餐廳散落在外的店員,也是格蕾婭心中放不下去的結。
其實以上的煩惱還在承受範圍內,她最大的煩惱還是肉身的丟失,再加上桑德斯又久久沒有消息,這讓她對未來與前程很不安。
格蕾婭長嘆一口氣,眼神又瞥到紙簍里堆滿的廢紙團。
除了先前那些煩惱,還有關於術法推導的煩惱。
自從她以極高的成就創生術,高調的踏入了真知之路後。她就出現了前路停滯的狀況,新的術法一直開發不出來,這也讓她極其困擾。
並且,這個困擾絲毫不比肉身丟失來的大。
肉身,代表了基礎。新的術法,意味著未來。
在這兩個最大的關隘上,格蕾婭都出現了困境,綜合起來,才是她如今為何煩成這樣的真實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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