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洛基,雖然法爾加剛才要對他動手,但他其實並不討厭法爾加。
——大概是熊孩子的天性相吸吧。
別看法爾加把自己打扮的像個深沉的叛逆青年,但實際他的年齡也不過十四、五歲。洛基大不了多少,洛基難得在這裡遇到了年齡相仿的人,自然很是親善。
洛基的友善提醒,讓法爾加愣了愣,不懂洛基從哪兒來的自來熟。不過畢竟是自己先問的,所以最後他也只是撇撇嘴,嘀咕著掏出了美瑞之劍。
法爾加的美瑞之劍也是灰色的,他拿出來後,仔細用精神力感應起來。
在他還沒有進入終焉祭壇前,用精神力感知美瑞之劍是沒有任何反應的。但此時他感應起來,卻發現了一股股妙的感覺。
當他感知美瑞之劍時,他發現自己的角度突然從普通視角變成了帝視角,將整個終焉祭壇盡收眼底。
終焉祭壇很大,從他現在的角度來看,分為了五個區域。
央的區域,冒著瑩光,是淨化法則所處之地。然後按照從內而外的分布,分別是金色區域、銀色區域、白色區域、以及灰色區域。其金色區域占最小,灰色區域占最大,面積相差了數百倍。
當法爾加看到這個區域分布的時候,他心隱隱有了一個猜測:「該不會,什麼顏色的美瑞之劍對應什麼區域吧?」
洛基點點頭:「沒錯,有人毀了終焉之城的祭廟,從那些祭司口大致得出了一些數據,金色區域估計不會超過百人,銀色區域千人為限,最多的是白色和灰色區域。」
「這個座次有什麼意義呢?越靠近心,難道獲得淨化的能力越強嗎?」法爾加納悶道。
「沒錯,差不多是這樣的,所以如果你身體裡雜質不多的話,其實拿灰色美瑞之劍也沒所謂。而且,我聽說這次淨化之力會非尋常,我們算在外圍,也得以前核心區域的效果。」洛基說到這時,撇嘴暗地裡指了指捷波:「捷波那傢伙,其實身體完全是無垢的,他占金色區域是浪費名額嘛。」
法爾加聽完洛基的話,有些鬱悶。
他這些年為了培養血蝠,體內暗傷沉疴很多,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拼來的美瑞之劍,還進不了核心區域,得不到最優質的淨化。這讓他越發覺得不甘心,明明說好十去其九,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活下來?!否則,他可能能在前排區域享受淨化了。
法爾加卻是沒有想過,如果真的九死一生,他真的有幸能成為那活著的意外嗎?這難說了。
見到法爾加的表情,洛基眼珠子一轉,拿出自己的美瑞之劍,也是灰濛濛的顏色:「想要得到淨化的手段很多,又不需要特地用淨化花園。我們這次能活下來是最大的機緣,想想那淨化法則……嘖嘖,這個可不是誰靠的近誰能領悟的,這是看天賦、看運氣的!說不定是咱們領悟呢?」
洛基言語大大方方的將法爾加納入了自己的朋友圈,法爾加皺了皺眉,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
然後,法爾加開始思索洛基的話。
淨化法則啊,這東西誰不覬覦?
「我能在飛魚世界想到天空才是出口,足以說明我的才智。」法爾加也忍不住浮想:「在淨化之海我也有驚無險的獲得了美瑞之劍,還運氣極好的落到終焉祭壇附近,這才能讓我在倒計時結束前趕到……這說明我也很有機緣。」
我既有才智,又有機緣,還有天賦。那個淨化法則怎麼說,也該是我領悟的啊!
越想,法爾加越是覺得有理,眼裡充滿了希望。
別以為法爾加是特例,和法爾加有同樣想法的在場不知凡幾。
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覺得老天會專屬眷顧,所以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率,他們依舊覺得是五五開,要麼50%成功,要麼50%失敗。
在法爾加浮想聯翩時,洛基轉頭看向坐在白沙犀牛的另一個小夥伴:艾倫。
「艾倫,你一直不說話,看去有些悶悶不樂啊?」法爾加疑道。
艾倫一向是個開朗的傢伙,難得出現這種狀況。所以法爾加才尤為好。
艾倫嘆了一口氣:「還有不到五分鐘,倒計時結束了。」
洛基算了算,好像的確如此;不過,這不是該高興麼,馬能得到淨化了,這有什麼煩惱嗎?
「剛才我在赫墨斯身邊時,從天空俯瞰了一下整個終焉祭壇,我怎麼也找不到安格爾的蹤影,他難道還沒有來嗎?」艾倫還特意關注了魔能陣外的情況,也依舊沒有見到安格爾。
不是說艾倫對安格爾有多重的情感,畢竟在整個巫師界,艾倫認識的人那麼幾個。安格爾算是最強力的一個了,而且還會鍊金,以後說不定還能照應他一下。
所以,艾倫格外關注安格爾的蹤跡。可他找了大半天,也沒有找到安格爾,這讓他心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安格爾栽了吧?
「不知道誒,我也沒看到。」洛基倒是沒有艾倫的心思,他笑道:「應該是沒有到啦,以安格爾的實力,整個淨化花園也沒有幾個敵手的。」
頓了頓,洛基低聲道:「說不定捷波也打不贏呢!」
艾倫:「大概吧,我是擔心……」安格爾要是在這裡栽了跟頭,那不好了。
「你們在說安格爾,是那個安格爾.帕特?」法爾加突然湊了過來,面色古怪的問道。
艾倫:「沒錯,是說的他。難道你也認識?」
法爾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眼睛露出欣喜之色:「他沒有趕到終焉祭壇?哈哈哈哈,太好了!這是我來到這裡後聽到最好的消息!」
艾倫皺著眉:「你和安格爾有仇?」
「沒有,只是我是討厭他。」法爾加哼哼道。他的眼裡閃過暗喜,回被巡邏的魔能眼給逮到,全都怪安格爾。再加陶洛士大人還親口誇獎過安格爾,這讓他極其覺得不舒服,大家都一樣是二級學徒,有什麼值得誇讚的?他也看過了,安格爾從頭到尾除了長得好看點,沒其他出的地方了。
憑什麼覺得他厲害了?真要說厲害,他有捷波的光風霽月嗎?
法爾加一直覺得安格爾的厲害是靠嘴皮子吹出來的,陶洛士又沒有親眼見證,居然還在他面前夸安格爾,還讓他向安格爾學習,憑什麼?
現在安格爾可能趕不,那他有正正噹噹的理由反駁陶洛士了,連淨化花園都生存不下去,他哪一點值得我去學習?
法爾加是得意的緊,艾倫卻是很擔心,而且隨著時間慢慢接近尾聲,他的心情更是吊了起來。
和艾倫一樣,關注著安格爾行蹤的還有當初在墨觸王那裡得到過恩情的一眾人等。
譬如絲妮崔澤、卡佛蓮,又譬如單葉羅。
絲妮崔澤和卡佛蓮也懸於半空,強勢的奪得了一片制空權。絲妮崔澤低聲道:「安格爾好像沒出現啊……」
卡佛蓮:「或許趕不了吧,先前我們是在萬里之遙的地方相遇的,我們有定向傳送陣,方才能趕到。安格爾或許沒有這一類的道具,拼命趕,也很難在倒計時前趕出這萬里,可惜了。」
與此同時,位於心位置的捷波,也在頻頻回首。
不過他全身裹挾著水霧,所以其他人看不到他的動作。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回頭的頻率有多麼勤快。
因為他實在是怕了。
在淨化花園想殺他的人很多,琦莉、曼茵都不是什麼大事,最主要的是那個擁有水之特質的天賦者。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到現在身體內的海洋問題,一半火焰一般毒素,都還沒有徹底解決,現在只能寄希望等會兒的淨化之力能幫著淨化掉吧,如果連淨化之力都不行,只能尋求導師的幫助了。
捷波在暗暗祈禱著,那個瘋女人千萬別來。他用水霧遮住了外貌,這才能勉強維持住在眾人眼高高在的形象,如果那女人來了……捷波打了個寒顫,搖搖頭。
光是想想,都覺得腿在發抖。
「倒計時:1分鐘。」
當倒計時進入最後時段時,艾倫搖了搖頭,徹底的失望了。沒想到在他心最強的那人,居然失誤了。
「馬晉升祭典要開始了,走吧,去找個靠近白色區域的位置。」艾倫嘆氣道。
「赫墨斯已經幫我們清出來一個區域了,我們過去。」洛基點點頭,在離開的時候,順道將法爾加也拉了過來。法爾加臉有些臊,不久前才被赫墨斯教訓了一頓,現在居然又要湊過去……不過能靠近央一點是一點,法爾加難得厚著臉皮跟了過去。
半空,絲妮崔澤也搖搖頭:「看來,安格爾還真的趕不了。我原本還打算找機會和他偷偷定個英靈契約呢,讓他幫我煉製些東西,現在看來是沒轍了。」
捷波看著倒計時慢慢趨於結束,終於心情也平復了許多。
那個女人死了,那麼他的糗事不會被公開,他也少了一個從能力剋死他的敵人,真是太好了!
在所有人以為安格爾已經死去時,在終焉之城的空,突然飛來一道黑影。
最後的十秒。
十!九!八!七……
在數字轉到「一」時,包裹著終焉祭壇的魔能陣出現了慢慢的變化,那層隔離了沒有美瑞之劍學徒的膜,慢慢從透明色轉變成乳白色。
當整個終焉祭壇的膜全部轉為乳白色時,將進行血祭的最後一輪:
獻祭整片淨化之海,獻祭所有海的生物,獻祭所有未進入終焉祭壇的學徒,以及最為重要的……明獻祭!
以明之火,點燃淨化花園晉級的最後炮響!
眼看著,整個終焉祭壇即將全部轉變為乳白色時,一道黑影帶著無邊的威勢,突然強勢的闖了進來!
「趕了?!」「哈,真的趕了!」「太好了!我們趕了!」
未等黑影的人慶賀。
所有終焉祭壇內的學徒全都驚住了,甚至外界山谷觀看的眾巫師,也全都瞪大了眼。
這……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