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咬著安格爾的衣擺,一人一貓迅速的下潛。
很快,安格爾再次看到那道黑色漩渦。不過他這次沒有靠近,而是遠遠的觀察這道漩渦,在這道漩渦的周圍,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根據心口鱗傳來的波動,她們似乎在黑色漩渦。」安格爾沒有把握這道黑色漩渦有沒有危險,所以一時間不敢貿然進入。
露娜似乎看出了安格爾的猶豫,它當著安格爾的面,被吸進了漩渦。
安格爾眼睜睜的看著它消失在視線,結果,不一會兒它又從漩渦里冒了出來,然後游到安格爾身邊,低聲「喵嗚」叫喚。
這個漩渦是可以穿出來的?
既然如此,安格爾倒也大了幾分膽子。他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了,如果要救人的話,必須立刻行動。
想到這,安格爾悶頭一跳,躍入了漩渦之。
才進入漩渦內,安格爾便感覺吸力稍減,回過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漩渦的出口。
在有出口的保證下,安格爾試探著往下探索。
進入黑暗漩渦後,安格爾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光線更暗了。似乎周圍有某種吸收可見光的物質,將海面照耀下來的微光,全都吸附或者散射出去。
越是往下,越是幽暗。
他現在又處於靈魂出竅狀態,不能釋放光亮術。下方又黑漆漆的,安格爾有些摸不著底。
這時,露娜突然從嘴裡吐出兩道冥火。這是一種安格爾曾經在琦莉手看到過的寒冷冥火,散發著冷白色的幽光。
這兩道冥火的光線很黯淡,再加不知名的吸光物質,讓冥火像是螢光一般,能照亮半米之地都已經不錯了。
露娜操縱著冥火在周圍晃蕩了一圈。
微光照耀之下,安格爾發現這裡和其他海域並無區別,偶有幾條小魚在身旁穿梭,但都不是超凡生物。
唯一的差別,大概是更幽暗以及周圍布置著不知名的幻術節點。
安格爾試探著攻擊了一個幻術節點,節點應聲而碎。但幾乎瞬間,又生成了一個新的幻術節點。
安格爾到現在都還沒發現周圍的幻術節點是出於哪種幻術,甚至他連判斷是哪個系別的幻術,都還一頭霧水。
而且安格爾想不通的還有一點,為何露娜不受這種幻術影響?莫非,這種幻術只是針對人類?
有了火光引路,安格爾繼續往下潛。
在火光照耀下,他看到了許多深海才能見到的巨丑深海魚,在幽幽白光下,外表看去十分的恐怖。不過,都是普通魚類,除了能嚇人一跳外,倒是沒有其他威脅。
下潛了數百米後,安格爾突然發現了很多超凡的魚類,大部分都是他在飛魚世界裡看到過的。安格爾不想浪費靈魂之力在這些飛魚身,所以幾乎都是繞著走,但很快他發現了自己被一隻長約十數米的長翅鯊魚給擋住了。
這隻鯊魚的翅膀似乎是魚鰭進化而來,其裹挾著冰渣。
毋庸置疑,這是一隻超凡的海獸。
處於靈魂狀態的他,戰力直逼半步巫師,所以戰鬥幾乎是瞬間結束了。不過結束過後,安格爾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隻海獸,從頭至尾沒有攻擊過他的肉身,而是在對他靈魂窮追猛打。最後,他殺死海獸後,這隻海獸的屍體卻化為了碎片,徹底消失不見。
「這不是真實的海獸,是某種意識體?或者說,是幻術造成的?」安格爾帶著疑惑,仔細觀察起其他超凡海獸來。居然全都沒有肉身,有肉身的反而是那些普通的魚類。
安格爾越來越感覺怪了,這真的是某個幻術系學徒的手筆嗎?
這些超凡生物,只是幻術?
有點不像。
又下潛了兩分鐘,露娜突然喵嗚一聲,將心口鱗遞給了安格爾。
安格爾從心口鱗的波動反饋感知到,那個單獨的心口鱗氣息已經抵達了琦莉等人的位置。
從美瑞之劍的反饋來看,琦莉等人一直沒有動彈,似乎還在昏睡。那這單獨的心口鱗,很有可能對琦莉她們造成危害。
思及此,安格爾也沒有再保留速度,也不管會不會引起海獸注意,以極快的速度下潛。
突然,安格爾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一層膜,周圍瞬間沒有了水分。
當安格爾進入這片異空間時,借著冥火,他立刻發現了躺倒在地眾人。這時,露娜突然對著一個方向喵嗚叫喚了一聲。
安格爾回眸一看,發現一道黑漆漆的影子,正拖著娜烏西卡在往邊溜。
「誰?!」安格爾厲喝一聲,操控著重力脈絡瞬間擊打過去。
那道黑影嚇了一跳,放開娜烏西卡轉頭跑,當安格爾飛過來時,對方已經跑掉。不過安格爾能感知到,重力脈絡依舊碰到了對方,而且他還聽到了一聲痛呼。
那刻意壓抑的聲線,雖然聽去低沉悶啞,但安格爾能清晰分辨出那人可能是個女的?
而且從體態來看,也不是鱬族或者鱬葛族,而是一個人類!
她是這幻術的源頭?但為何一擊逃跑,看去也不像是很厲害的樣子?
安格爾沒有追去,而是先將娜烏西卡扶起來。
「嚶——」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安格爾回頭,發現露娜不停的用爪子擊打著琦莉的臉,不一會兒琦莉的臉出現了幾道貓爪印。他聽到的聲音,則是琦莉轉醒時發出的聲音。
「露娜?」琦莉摸著有些發燙的臉,又看看周圍:「這裡是什麼地方?」
琦莉清醒了?難道說,這裡沒有幻術掣肘了?
安格爾試探著將靈魂回歸肉身,果然他不再有昏迷的感覺。不過,安格爾依舊能感覺周圍充斥著異的幻術節點,這些節點的氣息,他隱隱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琦莉醒過來後,又將其他人紛紛叫醒。
直到所有人醒來後,安格爾才將先前發生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黑色漩渦?」琦莉揉了揉額頭:「我完全沒有記憶,大概那時真的陷入了沉睡?」
「不說其他的了,離倒計時結束只剩下五十分鐘,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安格爾示意眾人起身,不管這裡有什麼古怪,他也沒時間去探索了,必須先離開這裡。
在這時,一直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娜烏西卡,猶豫道:「我的……美瑞之劍不見了。」
隨著娜烏西卡的話,眾人將目光落到她身。突然,珊一臉驚疑:「娜烏西卡,你的臉怎麼了?」
娜烏西卡一直低著頭,他們一開始沒有發現端倪,直到珊第一個叫出聲來,他們才發現娜烏西卡的臉從左邊額頭到右邊臉頰,被劃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娜烏西卡見躲不開了,撩了撩髮絲,大方的露出臉:「不知道怎麼回事,醒過來這樣了。不過只是外傷,我已經用癒合術處理過了。」
「難道是那個女人?」安格爾沉吟道。
「哪個女人?」珊氣怒道:「看我不去殺了她,居然想毀娜烏西卡的容!」
安格爾將先前看到的情況快速說了一遍:「娜烏西卡的美瑞之劍,以及她的臉,可能都是被她劃傷的。」
「看來是那人了!讓我看到他,我非殺了他不可!」珊頓了頓,疑惑道,「不過有點怪的是,我們的美瑞之劍都沒有遺落,這裡這麼多人,怎麼單單對娜烏西卡下手?難道是娜烏西卡的仇人?」
「我的仇人?」娜烏西卡腦海里閃過一道道影像,最後搖搖頭:「巫師界的話,我好像沒有什么女性仇人……」
「不對,你有一個。你難道忘了那個戴斗笠的女人了嗎?她還打傷過你!」珊突然叫出聲。
娜烏西卡愣了一下,也快速的反應過來。
在她進入淨化花園的時候,隱隱看到一個戴著薄紗斗笠的女人對她流露出恨意。在飛魚世界的時候,也被那個女人偷襲過,甚至一度重傷。
「難道真是她?但我不知道她是誰。」娜烏西卡低聲自喃。
「這女人好可惡,我遇到她的話,一定要讓她千刀萬剮!」珊恨恨道。
「娜烏西卡的美瑞之劍遺失,倒也無妨。露娜那裡有一道心口鱗,娜烏西卡身應該也還有一道心口鱗,可以再合成一把美瑞之劍。」安格爾嘆了一口氣:「如今也沒空去找那人麻煩,現在必須要走了,否則時間趕不。」
眾人點點頭,娜烏西卡則露出歉色:「抱歉,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安格爾笑了笑:「這也不是你的錯,放寬心,我相信大家都理解的。而且,我們也有多餘的鱗片可以合成美瑞之劍,一人一把剛好合適。」
安格爾安慰了一句後,眾人便紛紛決定離開此間。
「剛才我是穿過某層水膜掉下來的,只要往飛應該可以離開。」安格爾頓了頓:「不過,出去後很有可能會被幻術影響,到時候如果你們昏迷了,我帶你們飛去。」
說罷,安格爾率先靈魂出竅往飛。
可飛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觸到那層水膜,而是陷入了濃霧。
「不對勁,明明當時穿過一道水膜立刻落了地,怎麼現在無法觸頂?」安格爾表情露出疑色,回過頭看向其他人。
卻發現眾人並沒有跟在他身後。
安格爾放棄了飛,而是往下落。兩三秒落了地,在地面他看到了其他人,眾人眼都帶著疑惑。
「一往飛,會犯迷糊,然後落了下來。」
「幻術。」安格爾基本可以判定這是某種幻術,而且這種幻術甚至連靈魂都能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