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9章 有故事的人
如果說，每個人身上承載的「故事」，有一個度量標準。
那麼，在群山之國剛破滅的那段期間，祖尼加身上的「故事」幾乎達到了頂點。
也是在那時，祖尼加連續遇到過好幾隻時光收音機。
它們像是聞到了花蜜的蜂，接二連三的朝著祖尼加撲來……
「很快，我就湊齊了一個時光收音機完整拼圖，但這一頁的拼圖，最後卻是裂開了，化為了飛灰。」祖尼加輕聲道。
「裂開？」安格爾一愣：「是你拆卸了？」
祖尼加搖搖頭：「沒有。那段期間，我還沒有那麼厭惡時尚魔物，遇到時光收音機時，我內心是雀躍的……因為，我知道時光收音機的『往日迴響』能力。」
安格爾眼神一怔，在那個特殊的時間段，祖尼加又提到了「往日迴響」這個能力，該不會……
下一秒，祖尼加的話便證實了安格爾的猜想。
「我想用『往日迴響』，在奧摩城的遺址上，聆聽過往發生的事。」
安格爾：「果然。」
彼時，祖尼加自認為自己是「失格」的國王，他正瘋狂的追尋著奧摩城的過往，尋覓王城消失的線索。
時光收音機的出現，讓祖尼加感覺到了希望。
「只是，我的那個時光收音機，並沒有『往日迴響』的能力。」祖尼加：「但幸運的是，那幾年裡，又有好幾隻時光收音機找上了我。」
祖尼加通過刷技能的方法，最終刷出了「往日迴響」。
有了這個能力後，祖尼加第一時間返回群山之國，在奧摩城的舊址上，用時光收音機聆聽奧摩城消失之夜的情況。
安格爾：「結果呢？」
祖尼加搖搖頭：「結果就是，前一秒城裡還很熱鬧，下一秒就沒有任何聲音，彷佛一張寫滿了繁華喧囂文字的書頁，在那一瞬間被人撕掉了。」
「雖然第一次試驗，並沒有讓我聽到有用的東西。但沒有關係，奧摩城很大，我可以不斷的聆聽不同的位置。」
「而且，奧摩城也有強大的魔法師，我還可以選擇在魔法師的宅邸附近聆聽，或許他們在最後時刻，會說出一些重要線索。」
於是，祖尼加當夜就開始不斷的聆聽……
他聽到了皇家魔法師的低語自喃，也聽到了自己愛妻挑逗侍衛的密談，還聽到了兒女睡前的稚語……
然而，每次抵達了關鍵時間點，結果都和最初那次一樣：收音機戛然而止，世界歸為寂靜。
再強大的魔法師，也沒有留下任何訊息。
就在祖尼加快要絕望的時候，他去了一個地方——山巔的王座。
他按照記憶中的高度，飛到半空中，確認了王座所在地，然後他再次使用「往日迴響」。
這一次，在關鍵時間點，他終於聽到了一些聲音。
不是人的聲音，而是一種奇怪的轟鳴聲，祖尼加第一次聽到這種怪異的聲音，像是噴氣的聲音，又帶著某種低吼聲。
就像是一隻魔物，在壓抑著情緒低聲怒吼。
祖尼加想要仔細傾聽的時候，就在這時，他的魔法書卻突然發出破裂的聲響，他低下頭一看。
時光收音機的書頁已經出現了裂紋。
下一秒，整個書頁直接化為了粉塵，消散不見。
安格爾：「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祖尼加搖搖頭：「或許是因為我頻繁的窺探過往時光？又或者，那聲怒吼？」
總之，祖尼加的時光收音機自那天起，就破裂了。
而且……
也不知道是被詛咒了，還是說其他時光收音機能夠感知到他手上有「同伴」的命，自那天起，原本經常遇到時光收音機的祖尼加，再也沒有碰上任何一個時光收音機。
直到，祖尼加來到了摩登之城，遇到烏璐璐，他才再次與時光收音機相遇。
但祖尼加知道烏璐璐體內的奪舍魔物是「時光收音機」時，已經是最後要除袚的時刻了，雖然祖尼加很好奇時光收音機為何突然排斥自己，但彼時，除袚已經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射。
最終，祖尼加也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為何從那天起，時光收音機就再也不靠近自己……
聽完祖尼加的講述後，安格爾也算是明白了祖尼加為何說「對時光收音機的感情很複雜」。
任誰遇到他的事，估計都會對時光收音機的消散，而感到離奇與疑惑。
「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祖尼加突然開口。
安格爾心中其實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不過還是順著他的話，道：「你是想詢問……」
「是的。」祖尼加點點頭：「如果你的時光收音機開出了特殊能力，能夠擁有智慧，我想問問它，我身上的情況。還有，當時那道吼聲……」
安格爾想了想，這對自己也沒什麼壞處，而且還有可能推進祖尼加身上的支線任務。
想到這，安格爾點點頭：「可以。不過，我不一定能開出特殊能力。」
祖尼加笑道：「我明白，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城市，也遇到了擁有時光收音機的魔法師，但沒有一個有時光收音機的特殊形態的。」
祖尼加太清楚，時光收音機的特殊形態有多麼稀少。
「如果沒有開出特殊能力，那就當我沒說。」
頓了頓，祖尼加消化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次看向安格爾：「對了，你剛才說你的時光收音機，前瞻能力是……有故事的人？」
安格爾點點頭。
祖尼加眼裡閃過一絲懷緬：「這個能力別看描述很模糊，但其實用起來還不錯，當初我在刷技能的時候，出過一次。當時我測試了一下，還蠻喜歡的。」
「甚至來到這邊大陸後，我也多次懷念這個能力……」
祖尼加感慨幾句，便和安格爾詳細說起了「有故事的人」這個能力。
「有故事的人：可以對任何人形生物使用，一旦對方身上有讓時光收音機感興趣的故事，便會將故事展現出來。」
這個時尚魔法的文字描述，的確有些模糊。
比如，什麼故事會讓時光收音機感興趣？以及，故事展現又是以什麼方式展現？
祖尼加一一做出了解答。
「時光收音機對於『故事』是很在意的，這裡的『故事』可以是八卦、可以是情報、可以是人生經歷……」祖尼加：「或者說，只要一個人的經歷不是那麼平淡，時光收音機都會感興趣的。」
簡單來說，就是看上去有很大的限制，實際上限制並不多。
只要你不是「背景板」或者「路人」，只要你的人生經歷稍微複雜點，或者你身上有很有趣的八卦……等等等等，時光收音機都會對你感興趣。
只是感興趣的程度或高或低罷了。
總而言之，時光收音機的閾值很低，不用太擔心它對「故事」不感興趣。
「當然，隨著『時光收音機』見過的世面越來越多，聽過的故事越來越離奇，它的閾值也會提升。不過，這也是後期的事了，至少前期你不用擔心這種情況。」
前期，時光收音機就像一個好奇寶寶，對什麼都感興趣。
後期，老油條了，才相對比較難使喚。
但真到了後期，你自己成長起來，遇到的人也會更加的奇葩，其實也一樣能讓時光收音機感興趣。
而且，到了後期，每一次遇到了驚人有趣的故事，都會增加巨量的熱度點上限。
有時候一次性增加數百熱度點，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後期也有後期的好處。
至於另一個模糊的點，便是：故事的內容，與展現方式。
「一般來說，時光收音機提取的故事內容，是從使用對象身上隨機提取的。但再隨機，都有一點可確認，那便是這個故事絕對吸引了時光收音機的興趣。」
「就比如說，你如果對我使用，那麼它可能提取奧摩城消失的故事、或者我在暗角的經歷，甚至我救下烏璐璐的故事，都是有可能的。」
安格爾：「能反覆對同一人使用嗎？」
祖尼加搖搖頭：「不能。這個能力對同一人使用，會有間隔的，具體間隔時間我也不太清楚，因為當時我測試了基礎能力，就為了刷『往日迴響』技能，把它給刷新了。」
「但我可以確定，間隔時間可能會非常長，一個月？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總之，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對同一人反覆使用的。
「至於故事的展現方式，這個你也不用擔心，它會直接投映在你的思維空間內。是以信息流的方式投映，在你接收信息的瞬間，你應該就能理解對應的『故事』了。」
聽到這裡，安格爾大概懂了「時光收音機」的能力與限制了。
從整體來看，算是一個「探查情報」的能力，對於情報人員、記者、或者臥底間諜，估計會是一個很好用的能力。
對於安格爾來說，這個能力效果並不是特別的明顯，估計未來用來「八卦」的可能性更大。
不過，「時光收音機」也有一個肉眼可見的好處。
它能增加新的熱度點獲取方式。
只要不斷使用它，傾聽並反饋讓時光收音機感興趣的故事，就會增加熱度點。雖然增加效率可能沒有綜藝的影響大，但勝在簡單長久。
也算是一種不錯的熱度點開源之法。
就在安格爾暗暗評估「有故事的人」時，祖尼加的聲音再次傳入他耳中。
「其實，還有一個模糊的點，你可能沒有發現。」
安格爾狐疑看向祖尼加：「還有？」
祖尼加頷首，露出滿是深意的笑：「你仔細看能力描述的第一句話。」
安格爾輕聲念了出來：「可以對任何人形生物使用……」
祖尼加點點頭：「沒錯，這個點，其實比後面的幾個點更為重要。」
在安格爾疑惑的目光中，祖尼加解釋道：「你可能會認為，所謂的對『任何人形生物使用』，指的是可以對人類、類人的生物使用，但其實不止於此。」
祖尼加說到這，表情有些神秘。
「你知道變形魔術師嗎？」
安格爾搖搖頭。
祖尼加也沒意外，解釋道：「變形魔術師是華麗系列的時尚魔物，它和『造型小丑』組合起來，就是大名鼎鼎的易容組合了。」
「造型小丑能夠瞬間給人換裝，而變形魔術師則能瞬間為人易形。」
高大的男子，能被易形成嬌柔的少女。
不足一米的小蘿莉，能夠瞬間變成肌肉大漢。
這就是「變形魔術師」的能力，修改別人的體型。
「而且，變形魔術師的易形能力不止於此，它還能把動物、魔物、乃至植物，都易形成人的樣子。雖然這種難度很大，且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但當它將這些生命體易形成人形時，是不是也滿足『有故事的人』的前提？」
——對任何人形生物使用。
哪怕是用變形魔術師易形出來的「人」，也算在內。
換言之，只要你有辦法將生物體強行轉化為「人形」，你就可以對它使用「有故事的人」這個能力！
安格爾聽到這，也有些恍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涉及到了唯心與概念的！
不過，這也符合安格爾對時尚魔法的一些印象。
時尚魔法看上去好像少有直接的攻擊能力，但也因此，其各種輔助能力百花齊放，上限極高。
「只要你有辦法強行讓生靈變為『人形』，你甚至可以去窺探神明的八卦。」祖尼加說到這，輕聲咳嗽了一下，「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想。」
「估計時光收音機的能力也是有『上限』的，就像是我之前用『往日迴響』傾聽王座一樣，一旦超過上限，估計你的時光收音機也會破裂。」
「但就算如此，這個能力其實也非常的有用。」
祖尼加來到這邊大陸後，曾經遇到好幾位與暗角有關的魔法師，但對方實力強大，根本不理會祖尼加。
彼時，祖尼加就會幻想，要是他還有「有故事的人」這個能力就好了。
直接不知不覺間，就能傾聽對方的故事，說不定就能藉此發現暗角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