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路易吉的主線任務5已經完成,現在已經進入到了主線任務6的備戰階段。
按理說,安格爾其實已經可以結束此次的圍觀了。
甚至,拉普拉斯都已經告別夢之晶原,下線釣魚去了。
但他並沒有離開。
依舊將目光投入烏利爾副本,注視著從迷霧光門中走回閣樓的路易吉。
主要是,他想要看看路易吉得到的召喚獎勵。
此前路易吉說過,他不想耽誤學習的時間。這意味著,他回歸副本後,第一時間就會召喚古萊莫開啟教學課。
根據仙境提示,他是有機率召喚出「夢見」狀態的古萊莫的。
安格爾留在這裡,就是想看看「夢見」狀態的古萊莫。
如今的夢之晶原,「夢見」NPC還是太少了,想要得到更多與「夢見」相關的信息,烏利爾副本是最佳的觀察途徑。
不過……
這次安格爾卻是失望了。
路易吉的確如他所想,進入副本後,立刻召喚了古萊莫。
但從光門走出來的那位古萊莫,明顯沒有處於「夢見」狀態,眼神清明且堅定,宛如一個老學究,和之前攀星挑戰的古萊莫完全不一樣。
不過,雖然這次路易吉召喚出來的古萊莫,並非「夢見」NPC。但他所擁有的豎琴水準,是一點也不比古萊莫真人差。
路易吉請求古萊莫再次演繹《戰爭之詩》,他演繹出來的戰爭鼓點,也和之前夢見狀態的一模一樣。
也正因為看到了古萊莫這般精湛的演奏技術,路易吉也放心的跟著他開始了今日的學習。
當路易吉進入了學習狀態後,安格爾也終於散去了上帝視角的觀察,輕嘆一聲:「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再次遇到夢見NPC了。」
搖搖頭,安格爾也不再多想,下線繼續研究魔紋去。
……
西陸巫師界,大斯曼帝國。
黎明城,夜。
烏利爾在迎來名字奇怪的「日月」一家後,閣樓一下子熱鬧起來。
這裡的「熱鬧」,不僅僅是指聲音上的,也是環境上的。
就比如這位名為太陽的先生,他喜歡明亮的環境,在發現閣樓的煤氣燈黯淡且閃爍時,他主動請纓,幫烏利爾修繕了一下有些堵塞的煤氣燈管,讓整個閣樓變得通亮。
自稱「滿月」的夫人,言談舉止優雅且適禮,烏利爾與她對話時,她每句必有回應。而且,她的回應也不是敷衍,會仔細思考,也會適時的引導話題,緩和氣氛。哪怕他們是第一次見面,烏利爾和「滿月」夫人聊天時,卻並不感生疏,反而有種多年老友的既視感。
甚至,烏利爾也和滿月夫人聊了不少「過界」的話題。
當然,這裡的「過界」話題,並不是指那些帶顏色的少兒不宜話題,而是一些初次見面時不太可能會聊的話題:比如價值觀和人生觀,又比如日常經歷的一些私事。
這些話題,作為密友或者摯友聊聊,很正常。但他和滿月夫人今日是初次見面,聊這些就有些過界了。
不過,很神奇的是,烏利爾明知道「交淺不該言深」,但在如今這熱烈的氛圍下,他卻並不感覺不適。
而且,滿月夫人給出的反饋,也讓烏利爾很舒適。尤其是,滿月夫人也曾有過在夢中收穫樂曲的經歷,這讓烏利爾更是談興大發,一見如故。
太陽先生和滿月夫人,讓閣樓變得光亮且熱鬧,唯有他們的小女兒「月牙」,比較靦腆,進入閣樓後都沒怎麼說話。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現在對烏利爾更重要的,是滿月夫人打算哼唱一下她從夢中獲得的樂曲!
讓滿月夫人哼唱樂曲,這其實是烏利爾提出來的。他很想知道,其他人在夢中得到的樂曲,和自己在夢中得到的樂曲,是否有什麼關聯。
烏利爾其實提出這個請求時,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滿月夫人直接一口答應,這讓烏利爾對滿月夫人更添幾分好感。
若非對方已經結了婚,烏利爾甚至都想要與她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不是情侶,而是密友。
「對了,我要提前說幾句,我雖然對音樂的鑑賞,有一些經驗;但對音樂本身,我就沒那麼有天賦了。」滿月夫人露出幾分羞澀:「我如果哼唱的不好,你可不要笑話我。」
烏利爾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不可能樣樣精通,這個我是明白的。而且夫人你也別擔心,你說話的韻調恰好都在舒適的律區,這樣的聲線,哼唱也不會太難聽的。」
滿月夫人抿嘴笑了笑:「那我就在烏利爾先生面前,獻醜了。」
「不過,你要稍微等我片刻,我回憶一下之前在夢中聽到的樂曲。」
烏利爾點點頭:「等多久都可以。」
滿月夫人微微一笑,閉上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回憶樂曲。
但實際上……
她在心靈系帶里,和倦倦飛快的交流著。
「創作出來夢中樂曲沒?我趕時間用!」
倦倦:「……明明是你放的話,怎麼要為難一隻小貓咪……」
月亮女士:「誰讓我們三人里,就你懂得推演術。」
倦倦在心靈系帶里罵罵咧咧,最後還是無奈嘆氣道:「等我綜合情報,進行推演。」
是的,滿月夫人打算哼唱的樂曲,並不是什麼夢中獲得,而是讓倦倦現場創作。
倦倦本人……不,本喵對音樂是一竅不通,但作為一隻在先知聖殿待了多年的混子,它的推演術還是不錯的。
至少比起一點預言天賦都沒有的月亮女士、太陽先生要好太多。
所以,現場創作音樂的重擔,就只能落在倦倦身上。
倦倦的創作方法也很簡單,直接綜合之前聽到的《風的三十二重奏》、《盛庭花園》、《星河讚歌》,來一個大雜燴。
然後用推演之術,把這些音樂結合起來不停的變格。
直到變格到它媽都不認識的地步,最後在選擇幾段適合哼唱的選段,交給月亮女士。
整個過程簡單粗暴,沒有一點音樂素養與技術含量,就連音符音階,倦倦都沒學過;但最終還是靠著推演術,硬生生的推出了一個似模似樣的音樂小樣。
當然,這個音樂小樣毫無技術,也無太多美感。
但其風格,卻和《風的三十二重奏》、《盛庭花園》與《星河讚歌》差不太多,畢竟變格再多,基底還是這三首樂曲。
倦倦通過心靈系帶,哼哼了幾句這首新音樂。
月亮女士聽完以後,以她個人的鑑賞水平來看,這樂曲基本是撲街水準。不過,她又不是用樂器演奏,只是哼唱的話,稍微用點小伎倆,效果應該還是不錯的。
至於什么小伎倆?自然是音系戲法。
月亮女士作為傳奇巫師,其他系別的「術法」或許不太涉獵,但「戲法」她還是會的。
就比如音系戲法中的「撫慰之音」、「泉水之音」,通過特殊的發聲方式,來讓自己說出來的話,唱出來的歌,更加的有質感,如沐春風。
月亮女士也的確這麼做了,靠著「撫慰之音」、「泉水之音」,她的哼唱不能說多美,但聽起來很有感覺。
縱然是烏利爾,都忍不住點點頭:「果然,夫人之前是自謙了,你的聲音很適合哼唱。」
月亮女士……也既是滿月夫人,有些赧然的道:「不不不,我自己能聽到自己的哼唱,真的不太好聽。而且,我感覺和當初我在『夢中』聽到的那首樂曲,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說到這,滿月夫人嘆了一口氣:「沒辦法,我對音樂一竅不通,我也只能靠著一點模糊的印象,來哼唱了。」
滿月夫人用這種自損的方式,讓烏利爾別去追究她哼唱的這首音樂的「藝術性」與「專業性」。
烏利爾也的確如她所想那般,沒去考慮她哼唱選段的技術性:「夫人作為一個圈外人,能哼唱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你哼唱的這個選段,和我最近在夢中得到的幾首音樂,風格有一點相像啊……」
烏利爾說到這時,低垂著眼眉,喃喃自語:「難道,這首樂曲也是路易吉寫的?」
「不過,路易吉的音樂水準應該極高,這首樂曲明顯少了一點韻味……但風格還挺像路易吉的田園派的。」
烏利爾在低聲自喃的時候,月亮女士、太陽先生以及倦倦,都將他的話語聽到耳中。
「路易吉,這難道就是之前那幾首樂曲創作者?」月亮女士在心靈系帶里驚呼。
太陽先生:「聽他的語氣,應該就是了。」
月亮女士:「如果這個叫路易吉的就是樂曲創作者,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就是老師讓我們探尋的『異常』源頭?」
太陽先生:「還沒法確定,你想辦法將話題導向這個路易吉。」
月亮女士:「可以,交給我。」
這邊心靈系帶的交談剛剛落幕,滿月夫人便做出好奇的表情:「你說的路易吉是誰啊?」
烏利爾遲疑了片刻,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說到這,烏利爾便停了下來,似乎不準備繼續談下去。
滿月夫人見狀,連忙道:「難道你說的路易吉,就是在夢中演繹樂曲的那位男人?」
她這句話說的其實很模稜兩可,並沒有說是在誰的夢中演繹樂曲,可能是她的,也可能是烏利爾的。全看烏利爾自己的想法。
只要烏利爾接話,不管他是想的哪一種,滿月夫人都有把握繼續聊下去。
烏利爾:「聽夫人的意思,你剛才哼的那首樂曲,也是從一個男人那裡獲得的?」
滿月夫人露出驚訝之色:「難道你在夢中獲得的樂曲,也是從那個男人那裡獲得的?」
——之所以滿月夫人知道是「男人」,是因為烏利爾嘀咕路易吉時,曾提到過「他」。在大陸通用語裡,第三人稱「他」是專指男性。
烏利爾對此並無所覺,還以為滿月夫人在夢中遇到的也是一個男性。
烏利爾:「是的,你們剛才在街上聽到的我演奏的那三首樂曲,其實都是來自那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做……路易吉。」
「我不知道你遇到的那個人,是不是路易吉。」
滿月夫人連忙道:「你還記得路易吉的長相嗎?你描述一下,我對比一下。」
烏利爾不疑有他,開始低聲描述起他印象中路易吉的外貌。
年輕、優雅、說話帶著很有自我風格的腔調,每每說到興起,還會配有豎琴的撥彈。單從氣質上來看,他更像一個詩人。
「至於更多的細節,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因為我在夢中,雖然有一些自我意識,但並沒辦法始終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很多細節我都記不住,只能記得一些大概。」
滿月夫人:「你說的這個叫做的路易吉的男人,和我夢中的似乎有點像,他說話也很有腔調。不過,和你一樣,我在夢中也看不太清對方的樣子。」
滿月夫人說到這,還露出了遺憾之色。
頓了頓,滿月夫人繼續道:「我不知道我夢中的那個人,是不是路易吉。但以我身為一個女人的直接,或許他們就是一個人。」
烏利爾摸了摸下巴:「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
滿月夫人笑著昂起頭,表現的很是驕傲:「那是,我的直覺很少出錯。」
「對了,你能和我再聊聊這個路易吉嗎,雖然我不一定能在夢中和他再次相見,但如果下次夢到了,我起碼還能親口向他詢問一下。」
滿月夫人的每一句話,都是在適合的時間說出來的,而且沒有一點點違和感。
至少,烏利爾聽起來並不感覺有被「探查秘密」的不適感。
再加上,烏利爾對路易吉、對那個夢,本身就很有興趣,如今見到一個和他經歷有些相似的「同伴」,他的傾訴欲也自然而然的提升了。
「當然可以,這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烏利爾回憶道:「只是我做的一個夢而已,只是這個夢太清晰了,就像是真實存在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