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9節 神的祝福

  迎著聖光與唱詩,安格爾和拉普拉斯一步步的走入神殿深處。{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每邁過一道光之通路。

  兩邊的神聖彩窗中便鑽出一隻裹挾著彩帶的妖精,向他們獻上最虔誠的注目禮,宛如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讚歌。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神殿的盡頭。

  一尊潔白的神像,矗立在光環之中。

  這尊神像,按照拉普拉斯之前的說法,它正是神血分身。不過,安格爾抬頭仔細打量後發現,她和神血分身的樣貌並不相似。

  這是一個看上去更加嚴肅的女子。

  用人類的審美來看,並不漂亮,但更加的英武。

  她一隻手拿著量杯,一隻手持著角尺,看上去莊嚴而肅穆,與其說她像是神像,反而更像是一位女科學家的自塑像。

  沒有神的距離感,反而有種對真理鑽研的執著感。

  「這是嚴謹之神的容貌。」拉普拉斯淡淡道:「準確的說,是她在原世界裡信徒眼中的樣子,但這也不是嚴謹之神的真容。」

  「她的真容,其實就是一團光霧。那裡的神,都是因信徒而生,由光霧中走出來。」

  也因此,查漏補缺的嚴謹之神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就算現在換成了拉普拉斯的面容,對她而言,都無所謂。

  安格爾:「由光霧中走出來的神祇……聽上去,那個世界很有趣。」

  拉普拉斯點點頭:「是很有趣,看上去有無數的眾神,但神的根源是人。人才是那個世界真正的主旋律。」

  「在那個世界,神並不是全知的,甚至對神來說,最難以估知的就是凡人。哪怕是凡人將祂們送上了神台,祂們依舊不了解人。」

  拉普拉斯的話語,聽上去有些感性,甚至感慨。

  安格爾正思考著要怎麼接話時,拉普拉斯突然又道:「這是神血分身的感慨,我只是幫忙轉述。」

  話畢,身前那潔白的神像閃爍了一道光華,似乎是在回應著拉普拉斯的話。

  安格爾:「神為何會不了解人?」

  拉普拉斯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看了眼神像,隔了數秒後才道:「神能看到的,只有人的行為,看不到他們的內心。」

  「尤其是那個世界的人,他們中有非常小的一部分人,追尋著某種唯心的哲理。」

  「神看不懂那些哲理。就類似於,你將一個高等數式給一個文盲看,他是看不懂的。」

  「而這種唯心的哲理,據說就是神的起源。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傳說。」

  拉普拉斯說到這時,頓了頓:「以上的話,也僅供參考。神血分身只是擁有一部分記憶,她並不是真正的嚴謹之神。」

  「所以,這些理論你聽聽就行,如果你真的對這萬神的世界感興趣,等伱成長起來後,未來你可以親自去看看。」

  安格爾點點頭,他對不少異界都感興趣,包括荒蠻界、奧陶界、以及這個未知的萬神世界。

  不過,這些世界,除了荒蠻界外,暫時都不可能去得到。

  空時距限制了一切。

  如果有辦法能繞過空時距限制,去往遙遠的世界看看,那就好了。

  當然,這種美好的想法,也不是沒有實現的方法,比如掌握特殊世界的行旅法,就能通過特殊世界的轉站,去往其他世界。

  但這種方法,說起來也很難。

  以前安格爾以為只要去到特殊世界,找到對應坐標,就能順利空降另一個世界。

  但現在,安格爾在鏡域待了這麼久,他對特殊世界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鏡域也是特殊世界,但想要通過鏡域轉到其他世界,也非常的困難。

  白日鏡域只對應了附近的幾個世界,想要去到遙遠的源世界,只能通過鬼蜮先抵達對應的其他鏡域,才有可能。

  而去往其他鏡域,對鏡域生靈來說都是一個難題,更何況還要找到對應的鏡域。

  而且,就算去了其他鏡域,就能立刻找到降界的方法嗎?

  也不行,還需要了解彼方鏡域的規則。

  所以,就算擁有特殊世界的行旅法,也不一定能快速方便的抵達想去的世界。

  當然,這只是以鏡域來舉例,如果其他特殊世界的降界很方便,那就當他沒說。

  安格爾搖搖頭,想暫時拋開「去遠方看看」的思緒。

  可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靈光一閃,思緒突然飄飛到了……空幻之門上。

  他想到了此前用空幻之門的一次旅行。

  彼時,他只是眨眼間,便來到了遙遠位面的神秘之物——輪迴之匣的小時空中。

  在那裡,他還遇到了研發院的學者,伊沃施普瑞特。

  如果,他能夠掌控空幻之門的那種特殊的行旅之法,或許能夠繞開空時距的限制,去往遙遠世界看看?

  不過,安格爾也只敢想想。

  真要讓他掌握這種行旅法,他感覺不到傳奇,甚至奇蹟階段,估計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種行旅之法是真正的高維行旅。

  不再多想,安格爾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潔白神像:「所以,祝福是在這裡進行?」

  拉普拉斯點點頭:「沒錯,就在這裡。→」

  話畢,拉普拉斯注視了片刻神像,似乎在傾聽神像的話語。

  數秒後,拉普拉斯開口道:「神血分身讓我問你,你希望自己在哪個方面得到祝福?」

  安格爾一愣:「啊?祝福的內容,我可以自己選嗎?」

  拉普拉斯:「你可以自己選,但最後做決定的還是神血分身。」

  安格爾:「……」那這有什麼意義呢?

  拉普拉斯:「可以個她做一個參考。」

  因為很多時候,人們向她提出的祝福,都太過離譜。她不是萬能的,也沒辦法將所有祝福都能實現,但她可以參考一下你的願望,針對性的祝福。

  就比如說,安格爾若是提出的祝福是:我希望能讓自己無敵於天下。

  這個祝福,神血分身肯定沒辦法做到,但從安格爾的意願中可以確定,他希望提升自己戰鬥的實力。

  那神血分身便能從戰鬥力優化的方向,對安格爾給出一定的祝福。

  比如,戰鬥時減少失誤,戰鬥時施法減少岔道的概率……等等。

  安格爾大概聽懂了,他沉吟了片刻:「我其實沒有想到有什麼地方能夠得到祝福……不過,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我對戰鬥力上的祝福沒有太大需求,我更希望在做研究的時候,能夠得到一些祝福。」

  相比起減少戰鬥上的失誤,安格爾更希望減少搞研究時的失誤。

  對於巫師而言,知識就是力量。而知識從何而來?除了外界汲取,就是自己做學問搞研究。

  拉普拉斯:「神血分身已經知道了,她會酌情參考你的意見。」

  安格爾:「……」他也沒提出多麼離譜的期望,而且都已經說的這麼細了,還要參考意見嗎?

  拉普拉斯:「你站到神像正前方來。」

  安格爾雖然內心在吐槽,但表面還是很正派的,按照拉普拉斯的指引,來到了雕像的正前方。

  伴隨著拉普拉斯的退後,一道「哐」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安格爾抬起頭往上一看。

  只見神殿上方的一扇彩窗突然打開,一束頂光直直照下,就像是舞台劇的頭燈,照在安格爾身上。

  溫暖的白光,將安格爾與神像包裹著。

  在這頂光的照耀下,安格爾明顯感覺周圍的神殿變得暗淡下來,就連不遠處的拉普拉斯,也彷佛被覆蓋了一層陰影。

  就像是,出現了某種隔膜,將他與外界的一切隔離在外。

  此時此刻,在隔膜內的,只有安格爾與神像。

  安格爾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神像。

  一直巋然不動的神像,也恰好低下了石膏製作的頭顱。

  兩雙眼睛,就這麼對上。

  在對視的這一瞬間,一種奇異的力量突然從神像上散發出來。

  神像的外殼彷佛化為了某種光之塵埃,慢慢的消失不見,露出了神像之下的真容——神血分身。

  這種感覺就像是,某種高維的觀測者,通過強觀察讓低維的時間進行了重置。將神像的原型,從歷史的長河中跳幀出來。

  安格爾還在恍惚的時候,神血分身那暗紫色的長髮已經慢慢漂起,她也從高空浮了下來,以傾斜倒懸的方式,向著安格爾輕輕伸出了手。

  安格爾此時彷佛被定格在了某個瞬間,並不能動彈。

  神血分身的手指,沒有任何阻礙,穿過了安格爾的視野中區。

  冰涼的指尖輕輕觸摸到了他的眉心。

  神血分身的臉,也近在咫尺。

  安格爾能清楚看到她那蒼白的皮膚,黑色與紅色的異瞳,以及臉上用暗紅色血墨刻畫的儀紋……

  就在安格爾近距離觀察著儀紋的時候,神血分身突然張開口。

  「神說——」

  「作為追尋真理的學者,你在學問研究上,將會擁有無與倫比的直覺。」

  清脆的聲音,在安格爾的耳畔迴蕩著。

  而隨著她的話語聲響,安格爾能清楚的看到,神血分身臉上的血墨儀紋開始散發出鮮紅色的光……

  不過,這光輝僅僅持續半秒不到,便熄滅了。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神血分身的嘴裡傳來。這道聲音和神血分身的聲線,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另一個人在說話般。

  「她」說的話,似乎是一道判詞:

  「祝詞不嚴謹且不合理。」

  「不予成立。」

  安格爾:「……」

  神血分身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早已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她也只是想賭一下自己的能力上限。

  現在看來,還是要回歸現實。

  神血分身沉默了兩秒,重新開口:

  「神說——」

  「作為追尋真理的學者,你在研究術法上,將會擁有無與倫比的直覺。」

  話音落下,血墨儀紋發再次散發出鮮紅色的光。

  但同樣的,這道光很快就暗淡了下來。

  新的判詞,從神血分身口中傳出。

  「祝詞嚴謹但不合理。」

  「不予成立。」

  安格爾:「……」他好像有點懂了,神血分身的祝福能力或許有上限,她必須細化祝福,否則祝福就無法成立。

  而且,安格爾注意到,連續兩次「不予成立」後,神血分身臉上的血墨儀紋開始變得透明,彷佛即將消失。

  按照這種情況來推算的話,神血分身應該只剩下最後一次祝福。

  如果最後一次祝福也依舊「不予成立」,估計這次祝福就……沒戲了?

  神血分身顯然也明白,自己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她眼神里微微透出幾分無奈,以及對安格爾的歉意。

  本來還以為這次祝福就能成功的,但安格爾似乎在研究術法上頗有建樹,她想要讓安格爾在未來「研究術法」上一直擁有強大的直覺,似乎並不可能。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研究術法」的前面,加一個前綴。

  是加次數前綴,還是時間前綴呢?

  神血分身遲疑了片刻,開口道:

  「神說——」

  「作為追尋真理的學者,你下一次開啟術法研究時,將會擁有無與倫比的直覺。」

  話音落下,血墨儀紋的紅光瞬間脫離了皮膚,化為了一道神秘的符文。

  符文在安格爾眼前一閃,便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熟悉的判詞聲,再次出現。

  「祝詞嚴謹且合理。」

  「應當成立!」

  ……

  安格爾從頭至尾,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哪怕最後的判詞說出「應當成立」,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變化。

  就像是走了一個過場。

  但祝福是否成功,以及祝福的效果真的能實現嗎,他完全不知道。

  安格爾心中疑思的時候,周圍的聖光、神殿、神像全都開始變幻,彷佛成了夢幻泡影,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等他再次回神時,已經回到了銀森空間的茶話會。

  抬頭一看,對面的神血分身已經回歸。

  她深深的看了眼安格爾,張口道:「……阿巴阿巴……」

  安格爾:「???」

  神血分身似乎也有些急了,站起身焦急道:「安……阿巴巴……阿撲……」

  過了好半天,神血分身摸了摸自己的喉嚨,一臉失神的癱坐了回去。

  整個人彷佛都失去了色彩,一片黑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