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削弱存在感的情況下,從樹靈庭到學徒鎮,安格爾一路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卻現圍在他家的人更多了,如此這般,就算削弱存在感也不能完全避免被人注意。
雖然他可以靠著大功率輸出魔力,讓自己徹底隱身。但開門關門也勢必會被人注意到,反而可能會曝露他擁有隱形道具的可能性。畢竟,在戲法中擁有隱身術效果的可不多,而且一般都是欺騙人肉眼,譬如o級戲法光影參差。如「無邊靜寂」這種欺瞞人官能,連精神力勘探都能騙過去的隱身術,以安格爾的巫師等階,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只有可能是鍊金道具。
安格爾想了想,決定還是大大方方的進去。不過在此之前,安格爾先來到了數百米外的另一座小院前。
院內是個露天的演練場,四處都是血脈巫師平時鍛鍊肉身的工具。
在陽光朗朗之下,娜烏西卡左手持騎士劍,做出各種演練動作。體內魔力滾滾,配合動作在空中出現劇烈的魔力波紋。
安格爾就站在院門口,看了很久。娜烏西卡也曾瞄到過他,但因為存在感被削弱,所以一直沒有真正注意到安格爾。
直到娜烏西卡歇息時,安格爾敲了敲門。
隨著「叩叩叩」的敲門聲音,安格爾身上的弱存在感出現了一絲波動。娜烏西卡因為敲門聲而看過去,或許是先前弱存在感的反差,如今在她眼中,安格爾變成了強存在感,一眼就被她現。
娜烏西卡走了過來,打開門:「咦,你什麼時候來的?我一直在院裡,怎麼沒注意到你?」
安格爾不置可否的笑笑:「最近圍堵的人太多,一點削弱存在感的小手段。」
巫師之法有百般千萬,娜烏西卡只以為是一種她不了解的戲法,思維里一過,便歇下究底的心思:「自從你上周離開後,巫師學徒稍微少了一點,但被派來盯梢的凡人卻多了很多。」
一邊說著,娜烏西卡一邊將安格爾迎進了屋。
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娜烏西卡的家來。
一如安格爾所想,一心追求不朽的娜烏西卡,對於生活品質幾乎沒有任何要求。除了原本就配備的家具,這裡空空如也。
讓托比自己去玩,安格爾正色道:「最近事忙完了,我過來是為了和你討論一下機械義肢的設計。」
提到機械義肢,娜烏西卡也收起了鬆弛的神情,和安格爾認真的交流起來。
從娜烏西卡目前的身體狀態開始,安格爾詳細的記錄了包括傷口情況、肌電感應幅度、魔力敏感度、經絡容納上限……甚至連精神力數據、腦波、聲頻都涵蓋了。
這些都是極為**的信息。
要知道,在巫師各大系別中有很多詛咒術法,可以靠著血液、毛、指甲、皮屑詛咒人,甚至讓對方死亡。而安格爾記錄的訊息,有一些比以上的後果還要嚴重,一旦泄露,只要巫師願意,可以用千百種方法讓娜烏西卡挫骨揚灰。
但娜烏西卡本著對安格爾的信任,幾乎有問便答。也不去過問安格爾詢問這些的意義是什麼,譬如腦波、聲頻,她完全想不明白這個與機械義肢有什麼關係,但只要安格爾詢問了,她便一五一十的回答。
這種信任的態度,讓安格爾也鬆了一口氣。因為很多東西,他解釋起來很麻煩,尤其是解釋給外行人聽。娜烏西卡配合的態度,讓他極為舒服,也很感動。
等到這些信息記錄完畢後,安格爾仔細閱讀了一遍,便當著娜烏西卡的面,將記錄數據的紙張撕掉:「放心吧,我都記在腦海里,除非有人掰開我腦袋,否則絕對不會泄露的。」
娜烏西卡笑了笑,渾不在意的道:「我相信你。」
記錄完這些數據後,安格爾到來的任務已經完成大半,接下來就是無關緊要的部分……當然,對於絕大多數女性而言,這部分可能更重要。
——外觀設計。
安格爾寫下了可能需要的自留空間體積,然後將筆遞給娜烏西卡,讓她在保留既有空間的範疇內,設計自己想要的外觀。
「你真要我來設計?」娜烏西卡帶著不置信的表情:「我設計出來的東西能用?」
安格爾圈定先前通過公式計算出來的自留空間:「保留這些,其他的由你揮。這是你要用的,自然是按照自己喜歡最好。」
娜烏西卡:「設計出來不能用,那就沒意思了。」
安格爾:「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最後會幫你修改的,讓它能最大限度適合你。」
娜烏西卡想了想,吐出一道道煙圈:「好吧,我的畫功在黑莓海域也是出名的,當初海盜旗也是我設計的,也請咱們的鍊金大師來品鑑一下。」
娜烏西卡放下菸斗,從胸鎧里取出一條黑色綁帶,撩起長,用綁帶束了個大馬尾。確定耳不會影響拿筆作畫,她才開始在淨白的漿紙上畫起了心目中的「右手」。
在娜烏西卡畫畫的時候,安格爾則整合著她的身體數據,在腦海里構思起可能會用的結構方式。
片刻後,娜烏西卡放下筆:「大功告成。」
安格爾笑著接過畫紙,然後,他的笑就凝固住了。漿紙上的一圈圈黑線是什麼?那長條形的身體,配合那尾端的彎鉤,怎麼看怎麼像草履蟲。
「這是黑莓標誌,我設計它是想告誡自己,勿忘過去。」娜烏西卡在安格爾賞析的時候,也不忘在旁解說。
安格爾:「……」這是黑莓?難道不是線圈嗎?
娜烏西卡:「這是野蠻洞窟的記號,代表了現在。」
安格爾:「……」野蠻洞窟的標記是一團燃燒的火焰,這個線條筆直的可以當標尺用的是火焰?你在逗我嗎?
娜烏西卡:「這個鉤子,既能作為近身武器,也能釋放出來當做暗器,代表了未來。」
「過去,現在與未來。」安格爾輕聲念叨出來:「寓意很好,可是……你確定你的畫功在黑莓海域很出名?」或者說,你們黑莓海域的人都是雙手殘疾?
「對啊,我記得我的手下都稱我為靈魂畫師,雖然我對畫畫沒興趣,但聽這名號應該還不錯吧?」
「不錯……不錯,只是我覺得你的審美觀可能需要回爐重造。」
「你的意思是,我畫的不好?」娜烏西卡皺眉,有些不認同。
安格爾:「你不是縱橫馳騁一整個海域的大海盜嗎?應該見過很多名畫吧?我記得你上次對我房間裡的畫作賞析很正確啊。」
「你那是正常藝術,我這是抽象藝術。」
安格爾也懶得爭辯了,從靈魂畫師的手中接過畫筆,「我知道你的設計理念了,過去現在與未來,怎麼設計就交給我。你的抽象大作,恕我看不懂。」
娜烏西卡拿起菸斗,指尖燃火點著菸絲,吞吐一口:「好吧,我相信你。」
難得相聚,叫上賽魯姆,三人到地下集市的芭蝶酒吧打了一場牙祭。
晚上,安格爾穿過人潮,艱難的回到自家。因為娜烏西卡那邊不著急煉製,安格爾便準備先收拾整理一下,稍微有點價值,以及平時使用度較高的物品,他準備全部放進手鐲中,免得遺失。
最近周圍的人很多,雖然院落有一定防護功能,但如果有人要硬闖,也不是沒有辦法。
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等到整理的差不多,包含靜室中的珍藏都收撿完後,安格爾方才帶著托比離開了院落,在大門口時,安格爾又被人群圍住,最重要的是,這些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安格爾也不好動手,只能淡淡道:「目前不會接受鍊金,各位請回吧。」
說罷,安格爾釋放一個宛音幻術,不過並不是大型的幻境,而是很基礎的一種遮掩自身的幻術。安格爾的突然消失,只能引起普通人的驚訝,但對於巫師學徒來說,很快就看破了簡單的基礎幻術。
可等他們破除幻術節點時,安格爾已經開啟「疏離」,低調的離開了人群。
「不在第8學徒鎮,在第1學徒鎮?」安格爾讓托比帶路,但沒多久後就現,左轉右拐,竟然來到了地穴原野的另一端——第1學徒鎮。
「你那小夥伴在第1學徒鎮?」安格爾猶記得,第1學徒鎮絕大多數都是高他們數屆,甚至數十屆的人。也就是說,至少比他們多修煉了十年,甚至幾十年。
托比搖搖頭,竟然沒有走向第1學徒鎮,而是朝著學徒鎮外的山林中走去。
這片山林,連接著一座延綿數百里的山脈,內里除了獸類,幾無人煙。
「這人住在山中?」安格爾疑惑問道。
托比點點頭,又搖搖頭:「嘰咕嘰咕。」
安格爾讀明白它的意思時,眼睛瞪的滾圓:「你說你那小夥伴不是人?那是什麼東西,野獸?禽鳥?不對……能編織花環和綠葉衣服,應該是開了智的,所以是魔獸?」
托比繼續搖頭,然後比劃了半天。但或許是詞彙難度太高,安格爾始終沒理解它說的是什麼東西,又是什麼花,又說香,還能飛……難道是花妖?
安格爾也不管了,見到面再說。
可進山才走沒多久,就現身上的「疏離」效果猛地顫抖……
「有人注意到我了?」安格爾眉頭一皺,難道他做了什麼讓人注意的事?亦或者,有人用預言術法來偵斷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