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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不愧是貴族,代號都如此的優雅,銀色狐狸象徵著智慧與榮光,光是想到這個意象,就讓人仿佛看到了陽光下的馬戲團上空,閃過的那一縷銀色光芒。」小丑主持人一臉陶醉的幻想,幻想結束後,他高振雙臂,大聲的道:「陽光馬戲團最忠實的觀眾,為我們新的挑戰者銀狐歡呼吧,相信她一定會為我們帶來最精彩的表演!」
未知的黑暗中,傳來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主持人口中所謂的「忠實觀眾」。
拉普拉斯的眉頭不禁皺起,她並不喜歡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尤其是被一群不知所謂、甚至連是不是人都不知道的陰暗生物所注視。
雖然心裡不爽,但拉普拉斯也認得清形勢,默默的低下頭,並不吭聲。而是等待著這一段不怎麼美好的「劇情」過去。
「看來我們的銀狐挑戰者已經迫不及待要為觀眾們獻上精彩的表演了啊!那話不多說,表演即將開始,讓我們先拉幕!」
隨著小丑主持人的話音落下,又是歡呼聲大作。
小丑主持人用滑稽的撫胸禮,結束了這一段開場白。
與此同時,他頭頂上的聚光燈慢慢的消失,如今,黑暗之中唯一還在聚光燈下的,就只有拉普拉斯。
而且,燈光還在加劇,一束、兩束、三束……五束,整整五束聚光燈照在拉普拉斯身上。
將她本來就蒼白的臉,照的更加的白,尤其是在黑暗裡,白的近乎發光。
拉普拉斯對大量的聚光燈,表現出了明顯的不自在,她嘗試著想要動一動身體,離開聚光燈的範圍。
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她的身體能動了。
第一個壞消息是,無論她走到那裡,聚光燈依舊跟著她;第二個壞消息則是,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身上多了一層厚重的玩偶服飾。
這和時身所說的一樣。
不過,時身穿著的是黑色兔子玩偶服,而她則不一樣,雖然頭上有耳,身上有毛髮,身後也有尾巴;但尾巴占比超過了身體的重量,這是一隻厚尾銀狐的玩偶裝。
「是因為……我選擇了銀狐做代號?所以身上的服裝也變成了銀狐玩偶服?」拉普拉斯在心中暗忖。
拉普拉斯稍微動了動,習慣了一下銀狐的玩偶服。然後她便發現,身體部位其實受束縛的感覺不強,但是那尾巴太厚重了,幾乎堪比她的體重,這就導致她的重心明顯後傾。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完成賽道,可能需要更強的控制力。
早知如此,她就選擇猴子做代號了。說不定,猴子的玩偶應該不會太笨重。
拉普拉斯此時也沒有後悔的可能了,只能繼續的嘗試去控制自己的重心。
就在這時,黑暗中響起了主持人的聲音:「距離進場還有一分鐘時間,銀狐挑戰者看上去很努力的在鍛鍊呢,想來是為了取的更好的成績。」
「我們的第一個表演賽道,是刀山賽道。這個賽道最重要的是平衡力,與時間的把控。」
「不過,如果有另闢蹊徑的方法,我們也是認可的。」
「所以銀狐選手,請大膽的發揮想像力吧,下一個陽光之星,說不定就是你!」
話音落下的剎那,一分鐘的倒計時也跟著結束。
眨眼間,黑暗便被光明代替。
只是,這個光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亮,很像是陰霾天給人的感覺,甚至明亮程度還沒有超過她身上的聚光燈。是的,五束聚光燈依舊照著她,無論她去哪裡,都如影隨形。
縱然亮度不高,但好在能看到周圍的景象了。
拉普拉斯以為自己會看到馬戲團內的景象,或者看到一群帶著噁心表情歡呼的所謂觀眾,但這些都沒有。
她所站的地方,是一座高山之上的絕壁之巔。
周圍沒有任何下山的路,四周活動的地方不過十來米。
唯一通往外界的地方,是一根索道。
索道一直延伸到雲霧之中,不知道延伸到何處。
而索道旁邊,則有一個立牌,與一個計時器。立牌上介紹了索道的情況,而計時器上有一個十分鐘倒計時,同時旁邊還有一個紅色的按鈕。
關於計時器,之前時身已經和她提到過了。十分鐘的倒計時,是她能在這個山頂待的時間。如果待了十分鐘還沒動身,那挑戰直接失敗。
在這十分鐘的倒計時內,只要你決定開始挑戰,就可以按下紅色按鈕,進入真正的倒計時。
在倒計時結束前,必須完成索道挑戰,否則也算挑戰失敗。
拉普拉斯沒有著急挑戰,而是抬頭挺胸,尾巴左右搖晃,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了立牌旁,去看立牌上的信息。
之所以抬頭挺胸,還走出優雅的步伐,不是她願意,而是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讓她保持重心。
立牌上的信息,拉普拉斯很快就看完了。
上面的大致說了這個索道的情況與規則。
索道位於兩座山巔之間,索道約莫在一千米左右,挑戰成功的時長為半分鐘。索道的下方,布滿了利刃,一旦落下將會遭遇不可挽回的危險,所以立牌上很貼心的給出了一條建議,如果力不可為,可以選擇掛在索道上,等待時間結束。挑戰失敗,總比丟了性命來得好。
除了這一條建議外,拉普拉斯還看到了第二條建議。
第二條建議是時身沒有提到的,估計她覺得沒必要提,因為這個建議很奇葩,在時身看來可能沒有什麼價值。
「完成挑戰固然重要,但切記切記,作為一個表演者,更重要的是為觀眾帶來喜悅。」
這個建議,是在鼓勵挑戰者在鋼索上表演?
拉普拉斯眉頭皺了皺,沒有說什麼,而是回到一旁,繼續的對重心進行把控。→
在拉普拉斯進行特訓的間隙,她低聲開口道:「在嗎?」
隔了好一會兒,拉普拉斯才在耳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
「既然你在,為何之前不吭聲?」拉普拉斯疑惑問道。
她所呼喚的人,自然是安格爾。如今也只有安格爾,可以用所謂的鳥籠視角,觀看箱庭里發生的事。
安格爾咳嗽了兩聲,才道:「我不是不吭聲,我之前在觀察這個箱庭,是的,在觀察。」
安格爾說的話,其實只說了一半,他的確在觀察,但他不吭聲還有一個原因,在於拉普拉斯的扮相,讓他有些不好出聲。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拉普拉斯雖然平時很屑,但畢竟是個鏡域大佬,該有的逼格還是有的。如今這個扮相,實在有些違和。
安格爾知道很多強大的巫師,會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而殺死那些看了不該看的、說了不該說的、聽了不該聽的人。
所以,安格爾不是不說話,而是擔心拉普拉斯也是有「形象包袱」的那種人。
就算拉普拉斯知道安格爾能看到她的樣子,只要他們互相默契的不說話不吭聲不聊天,這件事就可以當做不存在……那安格爾也可以不用被記恨上。
但拉普拉斯既然主動開口叫他了,安格爾也只能回答。
慶幸的是,從當前的情況來看,拉普拉斯並不是有形象包袱的人。
另一邊,拉普拉斯也聽出來安格爾的回答有些敷衍,不過她並沒有追究,而是順著他的話問道:「那你觀察到了什麼?」
說到這個問題,安格爾還真的觀察到了不少的信息。
其一,拉普拉斯所在的地方,是箱庭中的箱庭!
第一個箱庭,自然是陽光馬戲團,但拉普拉斯其實此時並不在陽光馬戲團內,而是在陽光馬戲團的一個玻璃造景里。
就是類似魚缸造景,只是這個玻璃箱裡沒有水罷了。
所以,無論是雲霧茫茫,還是高山絕壁與山巔索道,其實都是一種造景。
這就是所謂的箱庭里的箱庭。
其二,拉普拉斯目前看不到主持人也看不到觀眾,好像沒有觀眾一樣,但實際上是有的。
就在這個玻璃造景的外面,有一個馬戲團的戲篷,戲篷里有大量的觀眾,也有陽光馬戲團的人。
不過,這些觀眾並沒有臉,而是以陰影呈現。
哪怕安格爾用上帝視角看去,也是一個個連綿起伏的陰影。而陽光馬戲團的人,只有那小丑主持人有臉,其他的也被陰影覆蓋。
安格爾猜測有兩種可能。第一,大概率是還沒有到他們登場的時刻,所以,他們的臉被陰影遮擋了;第二,他們或許和觀眾一樣,並不重要,所以被打碼了。
無論哪一種猜測,至少對現在的拉普拉斯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安格爾將自己的發現說完後,拉普拉斯眉頭皺起:「你的意思是,我其實是在玻璃櫃的造景里,被一群觀眾注視著?」
安格爾:「是的。」
拉普拉斯表情有些陰鬱,在周圍明亮起來後,她還以為那些觀眾的歡呼都是虛假的,但現在看來,不是沒有觀眾,而是她看不到觀眾,只有觀眾能看到她。
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按捺住心中的不適,拉普拉斯繼續問道:「那你能看到玻璃櫃造景里的賽道布置嗎?」
安格爾:「你是指刀山賽道?看是能看到,但總體和立牌上說的差不多,就是一根索道,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刀片,掉落下去哪怕不死,也絕對不好受。」
拉普拉斯:「不是刀山索道,我的意思是其他賽道。」
根據時身得到的消息,這裡有足足五條賽道,她現在只知道第一條賽道是刀山賽道。已知的賽道再危險,也有一個心理預期;而未知的賽道,才是讓她在意的。
安格爾沉吟道:「看不到。你如今所處的造景里,只有這一條刀山賽道。我不知道其他賽道是什麼樣的,大概率只有通關第一條賽道後,才會出現第二條賽道。」
這不算什麼好消息,但拉普拉斯已經進入了箱庭內,也只能接受。
緊接著,她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看到我的時身了嗎?」
拉普拉斯這裡所說的自然是兔子女孩,也就是上一任的挑戰者黑兔。
安格爾:「沒有看到,不過我有一個定位的權能,能大致感覺到,她應該在外面的陽光馬戲團內。」
話畢,安格爾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個特殊夢境感覺比上次的夢境要更難啊。」
拉普拉斯:「難不難目前還不知道,不過類型明顯不一樣。」
上一個按照正常人的水準,可以通過解謎推理來完成。但這一次,考驗的卻不是解謎,顯然類型是不一樣的。
安格爾看著拉普拉斯不斷的調整身體的重心,顯然是在適應著玩偶裝,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有把握嗎?」
拉普拉斯不答反問:「你有什麼建議嗎?」
安格爾:「我……沒什麼建議。不過,我覺得有一個地方很蹊蹺。」
拉普拉斯:「喔?」
安格爾:「我之前聽那個主持人,明確的說了一句,這一次來的是貴族挑戰者。之後,他也強調了你貴族的身份。」
「這一點,應該沒有用在你的時身上,而是單獨對你的貴族身份表態。」
拉普拉斯沉默了片刻:「你想說什麼?」
安格爾:「范家族的榮耀。」
安格爾頓了頓:「我猜測,應該是你開出來的『范家族的榮耀』產生了這樣的影響。」
「我無法確定,這個陽光馬戲團是否知道範家族,但我傾向於……不知道。」
「也就是說,主持人會稱呼你為貴族,是因為你開出來的獎勵,賦予了你一個貴族身份。而這個身份,或許並不是一無是處。」
拉普拉斯:「一個貴族身份,難道還有什麼價值不成?」
安格爾遲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的判斷是,這個身份應該是仙境裡共用的,也就是說,你在陽光馬戲團里是貴族,你去到其他的特殊夢境裡,別人也會認為你是貴族。而貴族的身份,在某些特殊夢境裡或許很有用,譬如一些解謎類的特殊夢境,你是貴族,你就能調動類似警署、治安官、甚至於城防隊的人,用更簡便的方法解開謎題。」
拉普拉斯沉思了片刻:「這個思路,我倒是沒想過。仔細想想,好像的確有這樣的可能。不過,貴族身份應該無法作用於眼前的陽光馬戲團吧?」
安格爾:「類型不同,這裡只要挑戰者,而不會管挑戰者是誰。所以,貴族身份可能不會有用,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猜測。」
拉普拉斯:「什麼猜測?」
安格爾:「既然范家族的榮耀,能對這裡有影響。那通關特殊夢境得到的其他獎勵,能不能在這裡使用呢?」
拉普拉斯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閉上了眼……
數秒之後,在安格爾的感知下,拉普拉斯的氣息倏地變高,這是血氣變得渾厚的特徵。
而血氣渾厚意味著體魄全方位的提升。
「還真的有用……海倫的臆想體質,能在這裡使用!」拉普拉斯驚訝道。
安格爾這時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夢遊仙境」這個權能,能限制蛻鱗這種外來道具,讓它們無法用於全部的特殊夢境,但仙境自己產出的能力,卻能在不同的仙境起作用。
這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拉普拉斯兩次特殊夢境的獎勵,得到的都是直接作用於身體的,沒有一個是外物。
安格爾現在就很想知道一個問題,那特殊夢境獎勵的仙境道具,這種外物性質的道具,能用在如「陽光馬戲團」這樣的副本中嗎?
要不,找機會讓格萊普尼爾去試試?她手上不是有一個仙境道具「碧拉的長鞭」麼……
但話又說回來,類似「陽光馬戲團」這種會封禁蛻鱗的副本,也不知道在「仙境」里多不多。
如果不多的話,想要試驗「碧拉的長鞭」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除非,拉普拉斯的這次挑戰失敗,這樣的話,格萊普尼爾就能帶著長鞭進入陽光馬戲團來體驗一下了。
想到這時,安格爾不禁在心內自嘲的笑了笑……拉普拉斯怎麼可能會失敗呢?
而且,拉普拉斯現在還能使用「海倫的臆想體質」,這可是當初面具人的體質,堪比血脈側學徒,綜合素質不可小覷。
有這種體質的加成,面對這些聽上去很駭人,但實際上並不算太危險的賽道,拉普拉斯肯定不會失敗的。
是的,不會失敗。
……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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