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後悔。」戴維斬釘截鐵的回答。
普羅米看著戴維和安格爾的互動,嘴角一直啜著笑。看到他們的關係如此和諧,普羅米自然是很樂見的,他原本就挺欣賞戴維的機靈勁,現在加上安格爾的關係,他更是將戴維在他心中的地位拔高一大截。
普羅米暗忖:等到將恩人的委託完結,或許可以多多栽培一下戴維。
「剛才因為黑傑克的事打亂了我思緒,我都差點忘了問,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你可別說專門等待普羅米大師的,大師今天到店裡來是臨時起意。」戴維問道。
「你不問,我自己都差點忘了。」安格爾赧然的撓撓頭:「我原本今天過來是為了向你們道謝的,但因為半路遇到些狀況,所以我打算看看你們店裡有沒有巫師袍售賣。」
安格爾簡單的將剛才買巫師袍的過程說了一遍。
普羅米笑道:「巫師袍雖然是很低級的鍊金法袍,但好歹也入了階,想要煉製起碼要初級鍊金學徒。又不是在巫師集市,外面的裁縫店哪有可能能僱傭鍊金學徒,就算出得起價,也沒人願意去。」
「抱歉,店裡也沒有巫師袍。」戴維頓了頓:「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將巫師袍借給你。」
安格爾思考了一下,借別人巫師袍穿好像有點失禮,但如無意外他只借一天即可,反正他都借過桑德斯的衣服,借下戴維的應該也沒什麼了不起。想到這,安格爾決定腆著臉皮就借一天!
這時普羅米突然道:「我當初從資源分配大廳領到的巫師袍還在,我很早就棄之不用,換成如今的這套功能更齊備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將我的那件巫師袍送給你。」
安格爾趕緊擺手:「不用送,我買就是。」
普羅米也沒堅持,反正只需要讓安格爾知道他在對他好即可。
「那也可以,我那件巫師袍四十多年沒有穿過了,邊角也有點破損,我也不好意思多收你錢,2個魔晶如何?」
安格爾也不知道巫師袍的價格行情,但心忖著,每個進入野蠻洞窟的學徒都能領一件,就算是入階的鍊金法袍,價格應該也貴不了哪裡去。
「那好,我沒有帶魔晶,刷骨卡可以嗎?」
「當然可以。」
在付過錢後,普羅米不知從哪個旮旯里翻出一個陳舊的箱子。
箱子本身已經有些腐朽,但普羅米從箱子中取出的巫師袍,卻還是嶄新如舊。
「還好巫師袍本身固化了除塵術,要不然跟著箱子一起腐爛了,我就尷尬了。」普羅米將巫師袍遞給安格爾,笑著打趣道。
安格爾看著擺在他面前的巫師袍,嘴角微微僵硬。
忒麼的,這件巫師袍的顏色居然是——又騷又基的亮紫色!!!!
雖然巫師袍上本身沒有其他花紋,但光是它的顏色就讓他很恐慌啊。他往日裡並不討厭紫色,他還有好幾張紫色的手絹。紫色代表神秘、憂鬱以及沉靜,但眼前的巫師袍,根本不是他記憶中的紫色……他從來沒想過,這世上竟然有這麼騷的紫色!
安格爾抬頭看了看普羅米,此時普羅米穿的巫師袍也是騷紫色的,上面還有亮片與金銀裝飾。
他一直以為普羅米穿這件騷紫色巫師袍應該只是例外,就像他與哥哥里昂的衣櫥里也有一件帶蕾絲邊的粉紅襯衣一樣,偶爾穿穿也不會讓人聯想到粉色背後的隱喻。
但沒想到,普羅米大師如此寬厚慈和的面容背後,竟然藏著一顆如此悶騷的心!
「不喜歡嗎?這個顏色當初可是只有唯一一件,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普羅米已近中年的面容上,露出一絲「少年得意」的表情。
「好,好看。」安格爾僵著臉微笑。
反正就穿一天,忍了!
安格爾已經預見,看來他牛奶男爵的「變態」之名是必然要坐實的。騷紫色一亮相,誅邪辟易,因為它本身已經是最大的『邪』。
當鐘樓的鐘響聲傳遍整個地下集市時,安格爾也到了道別的時候。
「明天比賽我也會去支持你!」戴維朝著已經走遠的安格爾揮手道別。
安格爾猛地一個趔趄,回過頭:「不用了吧,反正我也不會出手。」而且,他穿騷紫色巫師袍比賽很丟人的好嗎?
戴維從兜里取出整整一沓門票:「十一場比賽的門票我都買了!」
安格爾「呵呵」一聲,決絕的離開。
……
隔日的比賽,安格爾次見識到了「牛奶男爵」的污名有多嚇人。
他還沒有上場,光是在後台選手區,就有選手聚眾在高聲撻伐著他。等他靠近後,他們又不再說話了。但那種又畏懼又厭惡的神情,不言而喻。
正式比賽的時候,安格爾再次感受到無邊惡意滾滾來。
觀眾席沒有多少人,但各個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殺氣,233說的「女粉絲」他卻是一個都沒看到,估計是被他一身騷紫色給嚇跑了吧。
安格爾沉著臉,聽著耳邊傳來各種「變態」的細語聲,他只覺得人生真是一場起起落落的大戲。
還好他心理抗壓能力不錯,要是換個人,光是千夫所指的聲音就會壓垮他的脊樑。
對峙階段時,選手也學乖了,不再放髒話。生怕托比毫不留情的將他變成一具屍體。
當然,這一天的比賽中,也有大放厥詞的選手。安格爾已經有讓托比下狠手的打算了,但等到倒計時結束,對方直接丟牌認輸,不給安格爾一絲出手的機會,也是光棍的很。尤其是他退場時,卻像取得一場漂亮的勝仗般,站在擂台上享受著觀眾的歡呼與讚譽。
仿佛一個智障。
在天空塔官方有意的暗箱操作下,他的對手沒有排位表上的精英,全是些又慫又遜的歪瓜裂棗,這一天的十一場比賽,安格爾沒有任何懸念拿了下來。
直到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牛奶男爵的那身騷紫色巫師袍已經成為了一抹蚊子血,讓人強忍著噁心還要吞下胃。
從巴洛克手上接過十五層信息卡時,這兩個多月的比賽算是告一段落。
「小傢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會來比賽嗎?」巴洛剋扣下手中的小黃書,笑呵呵的看著安格爾。
「說不一定。」安格爾冷聲道。他很感激自己當初給牛奶男爵設置的人設是冷傲型的,要不然他真的無法好聲好氣的和巴洛克對話。
「那我可要先給年輕人一個忠告,十五層的比賽可不會再排到今天這種陣容了。如果想靠著那隻領悟了重力脈絡的鳥就想稱霸的話,可能還有些困難。」巴洛克看似在笑,但言語中卻帶著一絲威脅。
兜帽下的雙眼微微一垂,閃過一絲恨意。
「是嗎,多謝忠言了。」安格爾聲調沒有一絲波動,轉身就走。
巴洛克靜靜注視著安格爾遠去的身影,心中略有奇怪:這傢伙的態度好像有點不對啊?
這時,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了巴洛克身後。
「他體內的絛綠絲絨孢子已經消失,能如此迅的將之清理,只有桑德斯了。這倆天桑德斯還派了黑魔影仆來代替他比賽,看來真的很看重他。」女聲傳入巴洛克耳里。
巴洛克:「桑德斯明知我們能看透黑魔影仆的身份,還派遣過來替賽,可能也蘊含了一些警告。」
「大人的意思是,桑德斯知道了我們與波依之間的聯繫?」
「我不清楚,但桑德斯應該還不知道,估計是在意弟子在天空塔受如此大傷,借著一個黑魔影仆來給我們警訊。」巴洛克頓了頓:「反正他已經登頂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後續了。」
「也是,不過說來也奇怪,既然桑德斯如此看重安格爾,為何不直接將淨化花園的名額給他呢?還讓他辛辛苦苦的來參加比賽。」
「誰知道呢。」
「梅蘭莎,那邊傳過來什麼消息嗎?」巴洛克說完安格爾,用鄭重的神情問道。
「有一點,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與那個地方突然禁閉有關。」梅蘭莎道。
「你說。」
「薩曼莎似乎派遣她的替身斥候來找過萊茵姆特,昨天萊茵姆特去了幻魔島,之後『那裡』就被萊茵封閉了。」
「薩曼莎他們的目的我知道,為了桑德斯的巫術花園而來。」巴洛克冷嗤一聲:「他們想要對付那位魔神的後裔,簡直是不自量力。不過萊茵應該不會讓桑德斯摻合進這事的,否則真出問題,損失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兩個人的事。」
說到這,巴洛克皺眉道:「但是,這與封閉『那裡』沒有任何關係啊?難道這中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暗幕?」
……
直到安格爾離開天空塔後,面對巴洛克時的那種憋悶才稍微消減。
這一天的經歷太糟心,就算巴洛克不試探他,他也不想再來天空塔了。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5點半,安格爾的一身騷紫色巫師袍太過扎眼,只要看了他今天比賽的人,都認出了他。
一路上安格爾都被人指指點點,身後還跟著一群不懷好意的尾巴。
安格爾一路走到偏僻處,趁著後面人沒反應過來,直接讓托比起了攻擊。
在托比的度優勢之下,這群人就跟積木一般,不堪一擊。安格爾都沒有出手,幾分鐘後地上就躺倒了一攤人。
安格爾沒有讓托比留手,所以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身死,但這些不重要,確認所有人都趴下後,他才冷哼一聲,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