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6節 幻術畫板

  安格爾懶洋洋的陷入鬆軟的沙發中,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中的冷香味,這才睜開淡金色的眼眸看向對面的多多洛。

  「你剛才說找我有事?」

  多多洛點點頭道:「是的,我看到了一幅畫面……」

  未等多多洛說完,安格爾便問道:「又是畫面?關於我的?」

  得到多多洛肯定的答案後,安格爾眉峰蹙起,低聲嘀咕了一句:「怎麼你和花雀雀一樣,都說看到了我的畫面。」

  我這是成了拜源族人定期的表演劇目了嗎,還帶實時更新的那種?安格爾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抬頭看向一臉疑惑的多多洛:「沒事,你繼續說。」

  多多洛正打算繼續說下去,安格爾卻又打斷了他:「等等,既然你說是畫面,用說的不如直接顯現出來。」

  「顯現?」多多洛正疑惑不解時,安格爾隨手彈出了一道魘幻氣息,朝著多多洛的眉心飛去。

  若是其他人,估計會立刻躲開,畢竟眉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多多洛卻連眼睛都不眨,不躲不閃,任由魘幻氣息融進他的眉心。

  隨著魘幻氣息進入體內,多多洛只覺得思維似乎清晰了許多,同時他眼中的世界也出現了一些變化。

  他看到的色彩,比以往更加的鮮艷。仿佛有一團氣息籠罩在他的視網膜上,在不停的為他的視界進行深度校色。

  不過除了色彩的變化外,並無其他特殊之處。多多洛正想開口詢問時,卻見安格爾伸出手輕輕一揮,他的正前方便出現了一個發光的白板。

  這個白板就像是一個畫板一樣,似乎在等待著畫師去填充顏色。

  多多洛看著這個白板,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一個幻術的小把戲,你可以稱之為幻術畫板。他與你的瞳孔相聯繫,並且可以通過你眉心的魘幻氣息進行操控,你只需要腦海里想著,就……」安格爾畫剛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多多洛面前的白板上,已經出現了一幅完整的畫面。

  正是之前多多洛所描述的,安格爾用如今這副形象穿過天空之橋,走向幻魔島時的畫面。

  「是這樣子嗎?」多多洛問道。

  安格爾:「……是。」

  安格爾的表情很鎮靜,但內心卻並不那麼平靜。雖然這個幻術畫板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一個小把戲,而且難度也不大,就是一種將念頭通過魘幻投影出來的技術;但想要完美的復現,卻不是那麼容易。

  在安格爾看來,多多洛起碼要學十多分鐘,才勉強能在幻術畫板上呈現出畫面。

  但多多洛瞬間就呈現出來了,這足以說明多多洛的專注力非凡,並且思維非常的純粹乾淨。因為很多人念頭都太雜了,投影到白板上的畫面,多多少少會出現一些雜亂,譬如有的人想畫一個蓮藕,最後卻畫出來一個白膩手臂,若是思維在雜亂一點,就不可描述了。

  而且多多洛對顏色的駕馭和表現能力,非常的強。畫家想要讓一幅畫面活靈活現展現出來,顏色的搭配是很重要的。雖然幻術畫板不需要各種調色,但要呈現出真實,必然要對色彩有深層次的認識。

  安格爾不認為多多洛這段期間會有空去學畫,也就是說,這是他的……天賦。

  安格爾深深的看了多多洛一眼,拜源族不愧是最受上天眷顧的種族。

  「既然你已經會操作了,那你繼續畫吧。」安格爾也不再講解,任由多多洛發揮自己的想像。

  多多洛點點頭,目光從安格爾身上收回,專注的看向白板。

  之前白板上呈現的畫面,此時就像是被一場大雨淋濕了般,慢慢的消融不見。不過,潔淨的白板並沒有維持多久,新的畫面又慢慢的浮現出來。

  這是一幅極其慘烈的畫面。

  大地龜裂,萬物凋敝,無數漆黑的溝壑交錯,占據了畫面的大半,一直延伸到了地平線盡頭。

  天空一片血紅,既像是深邃的晚霞,又像是被火點燃了的血霧。在這片猩紅蒼穹的正中央,一隻巨大的獨眼,正俯察著世間。

  「這是你看到的畫面?」安格爾疑惑的看向多多洛。

  多多洛點點頭。

  「你說這是關於我的?可我在哪裡?」安格爾仔細的看著這幅畫面,並沒有找到自己的蹤影。

  多多洛:「我看到的畫面中,就沒有任何人類。我也不知道大人在哪,但我可以確定,這幅畫面一定與大人有關。」

  安格爾接受了這個的解釋,因為多多洛沒必要騙他。

  這個畫面既然多多洛說與自己有關,想來肯定是有聯繫的。只是……安格爾仔細的觀察著畫面中每一個細節,他還是沒有看出,這幅畫面想要表達什麼,也不知道畫面中的地方是哪。

  安格爾:「你知道畫面中的地點是哪裡嗎?」

  多多洛搖頭。

  「在不在繁大陸?」

  多多洛繼續搖頭,他只是看到了這個畫面,並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在哪裡。

  安格爾:「那……這幅畫面會不會像你剛才展示的那幅畫面一樣,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

  多多洛想了想:「我認為這是一幅有意義的畫面。」

  雖然多多洛只是「認為」,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但多多洛畢竟是預言系的,他的「認為」往往可能就代表了真相。

  這幅畫面,可能真的存在某種他現在還不了解的意義。

  安格爾再次將注意力放到畫面上,試圖尋找一些線索:「唔……看上去有點末日的味道,是發生了什麼災難嗎?災難的源頭是天空中的眼睛?還是說,這個眼睛只是某種象徵意義?」

  安格爾看了半天,依舊沒有任何所得。

  最關鍵的是,這幅畫面的背景他不了解,所以就很難去揣測畫中的涵義。

  「與我有關,與我有關……該不會,這個背景其實是……」夢之曠野?安格爾在心中輕聲念叨出這個名字。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畫面的大地雖然在龜裂,但能看到一些野獸與植物,這不是夢之曠野的情況,而且安格爾對夢之曠野天然熟悉,這個畫面的背景他完全陌生。

  最後,安格爾還是一籌莫展,毫無所得。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晚點去找其他人問問,譬如桑德斯,又譬如一些地理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