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曦光開始普照大地的時候,眾人告別了茲斯萊德的古董店。乘坐著貢多拉,從牧羊城出發,朝著帕米吉高原飛去。
「還是安格爾的貢多拉乘坐起來最舒服~」格蕾婭戴著一副正紅色的桃心眼鏡,愜意的靠在船舷上感慨道。
她上一次乘坐的飛行載具,是夏莉的那個茶壺。又抖又滑,而且時不時還有水珠迸濺,簡直遭罪。
還是貢多拉好,絕對不算慢的速度,還有如履平地的穩健,都讓她很滿意。再加上和煦的晨光,還有微微的清風,讓格蕾婭感覺十分的安逸舒適。
安格爾:「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為你煉製一艘。當然,不是免費的。」
格蕾婭擺擺手:「等我找回丟失的肉身後,再說吧。畢竟,你這貢多拉太小了,裝不下我的肉身。到時候就算要煉製,估計也需要量身定製了。」
安格爾腦海里浮現出格蕾婭原身的樣子——那具肉山大魔王的形象,想要裝在這艘貢多拉里,的確有些勉強。不過,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只需要在貢多拉內部加一點擴展空間的魔紋,不就能解決了?」
格蕾婭伸出纖細的食指,對著安格爾左右搖了搖:「不是哦,我如果真的要找你煉製的話,可不是簡單的一艘貢多拉。你知道的,我的餐廳已經損壞了,我需要煉製的,是一個能飛能游還能走的移動餐廳。」
安格爾恍然明悟:「你的意思是,新的芭比餐廳?」
格蕾婭點頭:「是的,當我重開芭比餐廳的時候,註定所有的東西都要煥然一新,包括餐廳本身。」
緊接著,格蕾婭饒有興趣的聊了聊她希望的餐廳樣式。
格蕾婭顯然早有構想,從大門的細節,到餐廳內部的樣子,煙囪的模樣,不同房屋的風格,街道的縱橫程度,都很清楚的描繪了出來。
只是安格爾越聽越狐疑……這真的是移動餐廳,還是說,像天空機械城那樣的空中堡壘?
格蕾婭興奮的描述了半天后:「當然,我描繪的都只是一個設想,一切都只能等我尋回肉身再作定案。」
安格爾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幸好只是一個設想,如果真的要實施下來……他也不是不能煉製,只是太浪費時間與精力了,除非是非常滿意的報酬,否則安格爾可不打算接下這個苦累活。
格蕾婭提到尋回肉身之事,自然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對面的桑德斯,想看看桑德斯有沒有什麼新的建議。然而,桑德斯似乎從頭至尾都沒有關注他們這邊的談話,眉頭緊蹙著,在深思著什麼。
格蕾婭將桃心眼鏡往上撥了撥,架在飄散的髮絲上,好奇的看向桑德斯:「你還在想茲斯萊德最後說的那番話?關於遺蹟的事?」
桑德斯抬眉,點點頭:「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在他們離開茲斯萊德的古董店時,桑德斯詢問了關於帕米吉高原上遺蹟的事。
雖然桑德斯已經從荷魯斯那裡聽說了一些事,但荷魯斯畢竟遠在天空機械城,他的消息也不是即時的。而茲斯萊德的情報渠道非常多,有些消息,甚至野蠻洞窟的人或許都不知道。故而,桑德斯才會向他詢問。
這兩天,茲斯萊德一直是笑眯眯的,可當提到遺蹟的問題時,茲斯萊德的表情瞬間一變。
這也是茲斯萊德第一次沒有正面回應桑德斯的問題,只是不停的搖搖頭,嘴上道著:「情勢不妙。」
在桑德斯的追問下,茲斯萊德才又道:「具體情況,你們回野蠻洞窟後就知道了。我只能說,若是處理不好,或許用不了幾年,就會步上不眠城的後塵。」
正是這句話,讓桑德斯登船後一直緊皺著眉頭。
茲斯萊德當然指的不是地理意義上的不眠城,因為永夜國的不眠城,如今已經完全被穹頂所籠罩,無人能夠進入。他所說的,是不眠城這個巫師組織。
如今,不眠城的所有超凡者全都遷離了永夜國,如果野蠻洞窟步上不眠城的後塵,也就是說,整個鏡中世界都可能要移走。
桑德斯只是知道,如今萊茵所鎮守的那個遺蹟,情況不太好。但從茲斯萊德的口中,這個不太好,已經到了一種威脅到野蠻洞窟生存的地步。
這讓桑德斯有些意外,正因此,他坐上貢多拉後,一直在思考著,那個遺蹟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再不妙,也有萊茵閣下扛著。」格蕾婭卻是安慰道:「又不像我們糖果屋,只有寥寥幾個強者。你們偌大一個野蠻洞窟,絕對垮不了的。而且,茲斯萊德不是已經脫離野蠻洞窟核心圈了麼,他怎會知道野蠻洞窟有什麼底蘊?」
安格爾尋思著,格蕾婭說的也正確,茲斯萊德看的或許只是表面,他個人覺得解決不了,但實際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就像是萌芽之事,看上去連羅森都差點死了,絕對是一個超級威脅。可實際上,他們近距離接觸過繆斯與羅森,可以感知到他們雖然現在很重視萌芽教派,但心中其實沒有絲毫的絕望,這是一種有底氣的表現。
天空機械城肯定有什麼隱秘的底蘊,支撐他們的底氣。
野蠻洞窟的規格可是一點也不比天空機械城遜色,若是真的這麼輕易就敗走他鄉,那也不可能屹立南域這麼多年了。
思及此,安格爾的心情也放鬆了一些。
不過,他雖然放鬆了些,卻並沒有完全樂觀。《鏡》在新一期的內容中,沒有提及遺蹟之事,其實就是一個不妙的訊號。或許不會動搖野蠻洞窟的根底,但也有可能傷筋動骨。
桑德斯沒有回應格蕾婭的話,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移開眼神繼續陷入自己的思緒。
格蕾婭沒好氣的努努嘴:「白費心神。」
格蕾婭沒再去撩撥桑德斯,而是重新將目光放到安格爾身上:「說起來,之前離開古董店時,你也向茲斯萊德詢問了一個問題。」
安格爾沒有否認:「的確,一個關於儀式學的問題,不過茲斯萊德似乎也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