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2節 變臉

  「能在如此紊亂的能量中,打開穩定的空間大門,你對空間系的造詣倒是越來越深。」格蕾婭一邊對安格爾道,一邊笑著走出了門。

  剛走出來,格蕾婭就看到不遠處發愣的阿撒茲。

  「你愣在這裡幹嘛?」格蕾婭疑惑道。

  阿撒茲有些呆呆的打了聲招呼,然後好奇的指著托比:「托比它沒事了吧?」

  「你覺得呢?」格蕾婭笑眯眯的反問道。在她回答阿撒茲的時候,托比就蹦躂著將腦袋瓜子轉向阿撒茲,用小眼睛盯著對方。

  阿撒茲與托比靜靜對視著。

  不知為何,托比看上去什麼都沒變,可阿撒茲與托比對視時,總感覺到一股厚重且恐怖的氣息繚繞。

  就像是一片暗涌,雖然看不見,卻在海面之下兀自澎湃。

  見阿撒茲盯著自己久久不語,托比似乎起了一些捉弄的心思,它看上去沒有動彈,但卻暗中調動起了蛇鳥的氣息。

  阿撒茲只感覺一陣心慌,猛地後退幾步,小腿開始微微發顫:「這是……正式巫師級的氣息?」

  就在那一秒,阿撒茲看到一隻恐怖的巨蛇,昂起了頭顱。可下一秒,那巨蛇便消失不見,仿佛這一切只是他的眼睛產生了錯覺。

  然而阿撒茲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就算巨蛇幻象消失,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還縈繞在他的心中。

  阿撒茲突然想起不久前,塞巴斯蒂安對他說的:「你的實力,連托比的一根毫毛都比不過。」

  這就是真相嗎?

  「托比,進階了?」阿撒茲有些艱澀的問道,雖然是在發問,但語氣卻帶著一絲堅定,內心儼然已經認定了答案。

  格蕾婭沒有隱瞞,笑著點頭:「沒錯。」

  格蕾婭說出答案後,阿撒茲愣住了,一頓一頓的轉過頭看向托比。

  托比如今就像是一團躍動的火焰——字面意思的,因為在格蕾婭介紹它進階時,它便開始扭起屁股,表現出得意洋洋的模樣。紅色小披風隨著它的晃動,開始上下翻飛,就像是一團紅色火焰。

  阿撒茲的內心,此時複雜極了,各種疑惑與情緒就像是初生的泡沫,不時生,不時滅。然而到了最後,他卻只憋出了一個問題:「那,那我以後該怎麼稱呼啊?」

  看著阿撒茲呆愣的模樣,格蕾婭不禁失笑:「你覺得呢?」

  阿撒茲好半天才回神:「我明白了,托比……大人。」

  一邊說著,阿撒茲一邊恭敬的行了半跪禮。

  這一聲「大人」的稱呼,還有這半跪禮,讓托比的得意之色更甚,那小眼睛中流露的情緒幾乎突破天際。安格爾沒有轉頭去看托比,都能聽到它扭動屁股撲騰翅膀的歡快聲響。

  格蕾婭看著托比那得色,忍不住失笑著搖頭,然後她看向阿撒茲:「答案你也知道了,你繼續忙吧,我們先走了。」

  一邊說著,眾人繞過了阿撒茲。

  阿撒茲還半跪在地,直到感覺再無動靜,才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後,腿腳有些酸軟的癱坐在地。

  他剛才行半跪禮,不單單是表示對托比的尊敬,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的腿真的已經軟了,哪怕托比只外露了一點點氣息,可那氣息就像是一種綿密幽長的威壓,始終繚繞不去。

  阿撒茲直到此時,都還沒回過神來。

  好一會兒後,阿撒茲才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他站起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心底暗暗的道:「你是知道的吧?」

  然而,心中沒有回聲。

  「你知道托比已經進階,所以你才故意說,讓我拿它當貢祭美食?」阿撒茲鄭重的叫出對方的名字:「塞巴斯蒂安!」

  這回,阿撒茲終於得到了回應。優雅卻冷淡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我的確是知道的,不過,我也只是想讓你認清一個現實,你的實力連托比都比不過了。我親愛的米洛利斯,你難道不該努力了嗎?」

  「當然,如果你真的能把托比做成一道美食,我會非常滿意的。」

  「順道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剛才不是詢問之前那恐怖氣息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嗎?」塞巴斯蒂安緩緩道:「剛才你已經看過托比了,現在你知道答案了嗎?」

  ……

  安格爾等人回到大廳後,1號管家放下修剪花草的工作,端著大大的托盤,飛了進來。

  托盤上是一套精緻的巴洛克風茶具,除開熱騰騰的茶壺,還有三大一小的茶杯,分別擺在眾人的面前,那最小的茶杯自然是留給了托比。

  紅茶的清香,隨著慢慢冒起的白煙,開始緩緩擴散。

  倒完了茶,1號管家便離開了,本來它還該準備配備的茶點,只是有格蕾婭在,它的茶點就不用端上來獻醜了。

  的確,1號管家離開後,格蕾婭隨手一揮。眾人面前的盤子上,便出現了精緻的點心。

  也不知道是她事先做好的,還是憑空創造的。

  至少從聞起來的味道上……還不錯。安格爾嗅聞著那淡淡的乳酪香,滿意的點點頭。

  一邊品著茶,眾人一邊將注意力放在托比身上。

  等待托比的說辭。

  托比此時茶酣飯飽,加上剛才阿撒茲的恭敬表現,讓它內心意氣無限膨脹,正是得意之時。見眾人看著自己,好半天都不知道什麼意思。

  當托比回過神來時,立刻表情一變,從之前的志得意滿,變成了滿腹委屈。

  只是表情變得太快,未免有些失真。

  「嘰咕嘰咕——」

  托比用了十分鐘,不停的述苦,竭力的想要表現出它內心的委屈。可它說了大半天,一點都沒有說到重點,全在用花式打鳴,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我好委屈!

  眼看著托比又要重複同一句話,格蕾婭趕緊打斷它:「你說你委屈,那你總要說,你委屈在哪吧?你應劫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托比像是小雞啄米一般,猛地點頭。

  然後,托比開始描述起自己發生的事,不過它並沒有從最後遇到那「疑似新劫」的詭異聲音說起,而是從應劫最初講起。

  眾人聽了半天,也只是聽到托比如何誇獎自己,在各種陷阱之中如將軍般,多進多出,拼出了一條活路。

  什麼線性區域、迷霧陷阱、情緒洪流、魔物大軍……

  托比講的非常生動,整個大廳中只聽到高低不同的「嘰咕」聲。